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鄒家易主。
這事好像和我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但作為我的合伙人鄒曉嫻。
我能想象到，她的日子恐怕會更不好過。
到了下午時，我正準(zhǔn)備回市里，鄒曉嫻剛送我們出門。
忽然，白嬸兒走了過來。
看著我和鄒曉嫻，直接說道：
“二位，大老板有請！”
我和鄒曉嫻對視一眼，跟著她上了樓。
樓上，殯儀館的辦公室里。
大老板正穿著孝服，坐在沙發(fā)上喝著茶。m.
見我倆進(jìn)門，他和平日里一樣，笑瞇瞇的讓座，倒茶。
閑聊幾句后，大老板抬頭看著我，笑呵呵的問說：
“初六，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嗎？”
我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。
見我沒說話，他又看向鄒曉嫻，問說：
“曉嫻，你呢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鄒曉嫻也沒說實(shí)話。
大老板點(diǎn)了支煙，慢悠悠的抽了一口，才又說道：
“曉嫻，你個女孩子家家的，不適合賭場的生意。我也想了，你那兩間場子，就不要搞了。以后你用錢，就和大哥說。咱們家不缺你賺的那點(diǎn)錢，大哥可以養(yǎng)你一輩子……”
大老板的話，聽著好像挺溫暖。
但實(shí)際誰都明白，他是不允許，鄒曉嫻在外單獨(dú)開場子了。
鄒曉嫻沉默。
大老板又對我說道：
“初六，你也不要跟曉嫻，在外面這么亂搞場子了。我之前和你說過，你想去奉天，我給你介紹我岳父的場子。想留在哈北，你就跟著我干。放心，就是看在吳老的面子上，我也不會虧待你的。我給你年薪二十萬，獎金另算。你要是覺得少，咱們可以再談，怎么樣？”
二十萬？
我心里不由冷笑。
我知道，大老板是在試探我。
他想知道，我下一步會不會繼續(xù)和鄒曉嫻，繼續(xù)做場子。
但我更清楚的是，他不希望我留在哈北。
如果我拒絕他，我不知道大老板會怎么對付我。
“也別著急回答我，回去想想再說！好了，你們下去吧……”
此時大老板對我和鄒曉嫻的口氣，完全像是對下人一樣。
我倆剛走到門口。
忽然，身后再次傳來大老板的聲音：
“其實(shí)啊，我還真挺喜歡黃澤的……”
大老板話音一落，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。
黃澤！
輸給我后，被白嬸逼迫自毀容貌后，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。
這件事，我當(dāng)時也以為，大老板不會對我善罷甘休。
只是后來，九指天殘?jiān)谥虚g當(dāng)了說客。
我以為，這件事已經(jīng)過去了。
可沒想到，大老板再次說出這件事。
這是警告，也是通牒。
看來，如果我不離開哈北。
大老板恐怕真的就要對我下手了。
他現(xiàn)在沒動我，并非惜才。
估計，他也是考慮我背后的老吳頭兒吧？
走到樓下，蘇梅正在等著我和鄒曉嫻。
鄒曉嫻看著遠(yuǎn)處的大山，皺著秀眉，感慨一句：
“我今天才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，我大哥竟比我二哥還要可怕！”
蘇梅輕輕挽著鄒曉嫻的胳膊，問說：
“那你有什么打算？”
鄒曉嫻轉(zhuǎn)頭看著我，說道：
“小六爺，不管怎么樣。這賭船我還是要做的。我不但要做，還要做大。我爸爸該給我的，我必須要拿回來。小六爺，你還會幫我嗎？”
我微微點(diǎn)頭。
我雖然做不到一言九鼎。
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，鄒曉嫻選擇了幫我。
那我現(xiàn)在，也不可能放她一人不管。
雖然，我是老千。
但做人，還是要講信用的。
“你先著手準(zhǔn)備，我最近要出一趟門！”
“去哪兒？”
蘇梅好奇的問。
“津門衛(wèi)！”
…………
九河下梢津門衛(wèi)，三道浮橋兩道關(guān)。
這座歷史名城，當(dāng)年六爺曾帶我來過。
不過那時，不過跑了兩個地下場子，上了兩個野局而已。
并沒在這里，呆上太多時間。
這一次，我和洪爺，以及老黑小朵四人一起來的。
之所以特意帶小朵，因?yàn)檫@是她出生的城市。
但她對這座城市，卻是極其陌生。
下了火車，先去吃了頓嘎巴菜后。
我便按照老吳頭兒給我的地址，準(zhǔn)備去找那位，通曉津門衛(wèi)藍(lán)道的王知道。
津門衛(wèi)的出租車，和哈北的還不同。
滿大街都是黃大發(fā)，紅夏利。
王知道是住在老城區(qū)的胡同里，一個青磚灰瓦的小院子。
下車后，我走上臺階，敲了敲門。
可半天，院子里也沒聲音。
又敲了幾下后，院子里忽然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：
“敲尼瑪敲，介大中午的，讓不讓人消停會兒了……”
說話間，院門打開。
按我所想，老吳頭兒介紹的人。
應(yīng)該是那種飽經(jīng)滄桑，看透江湖的老者。
可沒想到，面前這一臉慍怒的人，不過四十多歲。
卷發(fā)，絡(luò)腮胡。臉上的汗毛很重。
看著，倒有幾分像是關(guān)東大漢。
“您是王知道吧？”
我客氣的問了一句。
“我還王知道，我嘛也知不道！你們哪兒來的啊？”
我急忙說道：
“我們哈北來的，吳老介紹的。有點(diǎn)事想和您打聽一下……”
說著，我把老黑手里拎著的四條軟中華，遞了上去。
“來的匆忙，也沒帶什么禮物。這煙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……”
王知道這才側(cè)身，把我們讓了進(jìn)去。
這院子不大，收拾的倒還算是干凈。
進(jìn)門后，剛一坐下。
就見王知道拿起桌上的大前門，點(diǎn)了一支，直接說道：
“咱也別廢話，我一會兒還有事兒。老吳頭兒讓你們來，那肯定就是打聽事兒。一千塊一個問題，最多五個問題。多了不伺候，快點(diǎn)問，問完趕緊走……”
這王知道脾氣急不說，價格還不低。
我來是求人，也不敢懟他，直接問說：
“我想了解一下，津門賭王賀松柏……”
話音一落，這王知道立刻抽抽著臉，不耐煩的說道：
“嘛叫了解？介還得從他穿開襠褲時候給你講解?。坑心氵@么問問題的嘛？”
一句話，噎的我啞口無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