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車三個小時后到站。
蘇妍已經(jīng)在車站等著他們了。
見面先來一個擁抱。
“沒想到你會來,怎么有時間的?你可是個大忙人?!?/p>
“秦時退休了,我的工作交給別人了,我們想一起旅旅游,沒趕上旅游結(jié)婚的好時候,現(xiàn)在補上?!?/p>
“真羨慕你們兩個,老夫老妻的按道理講只剩親情了,你們可還像年輕時一樣。”
愛情這東西,可遇不可求,良人也是。
劉芳菲(小丫)和丈夫也到了,挺著個大肚子,一看就即將臨盆。
“葉阿姨蘇阿姨顧叔叔,我和我媽要先走了,再見。”
“好,路上慢點?!?/p>
蘇妍的商務車停在外面,放好行李箱,蘇妍帶巧慧他們回家。
蘇妍出過實體書,緊隨網(wǎng)文的潮流,她還寫過紀實小說,還改編成電影,稿費頗豐。
條件好了,蘇妍置換了房子,換了大點的高層,電梯直達。
但巧慧不知道,想著住附近賓館。
“哪里用住賓館?家里住的下?!?/p>
一百六十多平,四室兩廳,確實夠住的。
“我是為家園以后準備的,光我一個,一室一廳就夠住了,太大也有不好,打掃起來太麻煩?!?/p>
蘇妍每個月請鐘點工的錢,都有小一千了。
蘇妍泡了普洱茶。
“累了吧?先喝點水,咱再吃飯?!?/p>
巧慧驚訝的問道:“飯都做好了?”
“接到你的電話,我就開始準備,估摸著到的時候就是中午了,剛好是午飯時間?!?/p>
“咱們隨便吃點,要是給你造成了麻煩,就不好了?!?/p>
“不麻煩,咱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,說這個就見外了?!?/p>
蘇妍對秦時說:“我叫個人過來陪你,行不行?”
秦時,“沒事,你們聊你們的,我就是陪巧慧的?!?/p>
“老熟人?!?/p>
蘇妍撥了一個電話,“秦時和巧慧來了,你來陪秦時喝兩杯?!?/p>
時間不大,門鈴響了,秦時去開的門。
“老孫?”
孫向陽如沐春風,“對,是我,老顧,咱們有十年沒見了吧?”
孫向陽轉(zhuǎn)業(yè)的早。
孫向陽帶了一瓶茅臺過來,“咱哥倆喝個盡興,蘇妍,酒肴呢?得端出來了吧?”
巧慧和蘇妍把酒肴端了出來,天熱,就炒了四個。
男人喝酒,女人就在廚房做飯。
這些年,蘇妍一直沒有再嫁。
巧慧碰了碰蘇妍,“姐,和孫大哥和好了?”
提起孫向陽,蘇妍的表情淡淡的,“沒有什么和好,我倆是家園爸爸媽媽的關(guān)系,勉強算是朋友。要不是秦時來了,我不會叫他來的。”
“我還以為你們能和好呢。”
“過去的就過去吧,我倆換個身份相處,還挺輕松的,沒必要做夫妻。”
午飯是土豆燉排骨。
秦時和孫向陽已經(jīng)喝了一杯了。
飯桌上,土豆燉排骨的香氣四溢,熱氣蒸騰中,秦時與孫向陽碰杯的聲音清脆響亮。
他們談笑風生,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中。
“來,老顧,咱再碰一個?!?/p>
“喝完這個就行了,別喝醉了,給嫂子添麻煩?!?/p>
“行?!?/p>
秦時與孫向陽酒杯輕碰,發(fā)出悅耳的聲響,兩人的笑聲洪亮,帶著幾分豪邁與釋然。
蘇妍靜靜地坐在一旁,輕輕夾起一塊排骨,細嚼慢咽,眉宇間流露出一抹淡然。齊肩短發(fā),不施粉黛,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和與寧靜。
而孫向陽的眼神,不時掠過蘇妍的臉龐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遺憾。
飯后,孫向陽約秦時下樓走走。
巧慧不愛動,在客房睡了一個午覺。
本來也不太困,巧慧一個小時就醒了。
客廳里,蘇妍喊巧慧,“巧慧,喝茶?!?/p>
“不能再喝了,我怕晚上睡不著覺?!?/p>
“那就坐下聊天?!?/p>
22層,視野開闊。
“家園在家住嗎?”
提起家園,蘇妍的話就多了,“偶爾,她還是住在單位的時候多。唉,她嫌我嘮叨?!?/p>
巧慧就笑,“那就別嘮叨,年輕人的事咱甭管了,他們肯定有自己的想法,不喜歡父母管著。”
“怎么能不管呢?囡囡都結(jié)婚了,家園還要大兩歲,直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個對象。三十加了,不小了?!?/p>
“是沒有合適的嗎?”
蘇妍嘆了一口氣,“我的婚姻是失敗的婚姻,家園是受我的影響,她說婆婆是個可怕的生物,她不希望自己的婚姻一地雞毛?!?/p>
“現(xiàn)在我和她爸都活著,她還有個親人,我就怕我們有一天不在了,家園真就剩一個人了,想想我就害怕?!?/p>
蘇妍對孫向陽是恨的,要不是他和他那個媽,家園哪至于像今天這個樣子?
巧慧在想,這可是心理方面的問題了。
“姐,現(xiàn)在的醫(yī)術(shù)這么發(fā)達,帶家園去看看心理醫(yī)生吧,她還年輕,還有大把的好日子要過,只有把這個心結(jié)解開了,她才能活的好?!?/p>
“我也說過,可她很抵觸?!?/p>
蘇妍輕嘆,目光望向窗外繁華的城市,眼神中滿是憂慮,“她像只受傷的小貓,對任何接近的人都豎起防備的刺。那次我試著提起心理醫(yī)生,她的反應異常激烈,好像那是對她的冒犯。
我知道她心里有傷,傷的很重,也痛徹心扉。想要治好,這需要時間,需要很多的耐心和關(guān)心,去慢慢融化她心中的冰刀?!?/p>
蘇妍的眼神黯淡下來,她輕輕晃動著手中的茶杯,茶香裊裊上升,卻帶不走她心中的愁緒。
樓下小區(qū)的景觀道上,秦時和孫向陽對面而坐。
孫向陽是正營級轉(zhuǎn)業(yè),轉(zhuǎn)入政法系統(tǒng),是某科室科長。
他一直沒再婚。
親媽在五年前去世,終于沒有催婚的了。
“你是沒打算再婚嗎?”秦時問道。
“我不能給那娘倆安全感,別人肯定也給不到,再婚還是算了吧,別去霍霍人家了?!?/p>
“我還是忘不了你嫂子,不過她對我的意見太深,不相信我會改,拒絕過我很多次了。”
年紀越大越渴望回歸家庭,但傷害已造成,不是隨便就能遮掩過去的。
“秦時,你現(xiàn)在過的好嗎?”
“還可以吧,我很知足,老大在省體育局上班,老二是軍醫(yī),老三在市里的組織部,老小還沒畢業(yè),以后幫他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