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你不想見我。”
蘇七望著天花板,麻木地道:“你既然知道你為什么還要來?!?/p>
她根本就不想見他!
溫如初眼角微紅,“我擔(dān)心你?!?/p>
蘇七忍不住,撐著手臂坐了起來,“溫如初,你……能不能不要用受害者的語氣來跟我說話?!?/p>
“你還不如跟之前一樣呢。”這樣弄得蘇七好像自己是一個壞人,雖然她本來就是。
但不一樣!
她不想對一個人有負(fù)罪感。
“對不起。”溫如初低頭道歉。
蘇七受不了,“你來干什么。”
溫如初把食盒遞進(jìn)來。
“吃的。”
蘇七想說自己不餓,可轉(zhuǎn)頭看到床上的人,她還是收下了?!昂?,謝謝溫少主。”
“覓兒,我知道錯了。”溫如初道歉,“我以前……不該那么對你?!?/p>
蘇七看著他,打斷了他的話,“我知道了,但我們沒關(guān)系了?!?/p>
溫如初看著她,“那我們可以重頭再來嗎?”
“不可能?!?/p>
蘇七斷然拒絕。
“就從朋友開始,只是朋友。”溫如初輕聲說,“你就當(dāng)重新認(rèn)識我?!?/p>
蘇七郁悶,決定讓這個人心死得再徹底一點,蘇七干脆道:“溫如初,你知道我有姜落言了,我這輩子,只要他一個?!?/p>
溫如初掌心一緊,心口宛若被人挖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,可他忍住了,沖蘇七笑著說:“我……不介意。”
蘇七:“……”
我介意!
非常介意?。?/p>
蘇七宛若第一次認(rèn)識溫如初,她盯著溫如初看了很久,看到這個人都垂下了眼。
臉色一點點地煞白。
蘇七說不出心狠的話,但她還是要說清楚,“你跟我不可能了?!?/p>
“朋友也不行嗎?”溫如初哀求道。
蘇七沉默。
很久,在溫如初快要哭了的眼睛里,她煩躁地道。
“行行行,但你別拿這一副快哭的樣子給我看,你沒對不起我,我也沒對不起你?!?/p>
“我們之間,從沒開始,也沒有結(jié)束?!?/p>
別弄得她好像欠了情債一樣。
溫如初卻笑逐顏開,“當(dāng)朋友就夠了?!?/p>
蘇七翻白眼,“其實你這種人給我當(dāng)朋友我也不喜歡的,你太圣父了,跟我不是一路子?!?/p>
溫如初神色微僵,半晌,他輕聲說:“那我改?”
“……造孽了。”
蘇七忍不住問云牙,“這個人是瘋了嗎?”
瘋了嗎?
為什么要逮著她一棵樹上吊死!
然而云牙在沉睡。
只有破云回答。
“呵呵?!?/p>
蘇七干脆躺在地上,閉上眼睛不聽不說了,跟這種人聊天會把自己氣死。
打他一拳都跟打在棉花上一樣。
難受死自己。
溫如初卻很耐心地坐下來,開口說,“姜落言到達(dá)南陵了,聽說他已經(jīng)進(jìn)了宮?!?/p>
蘇七:不是,她不是想聽他說話的。
可他在提老姜耶。
蘇七豎起耳朵。
“南陵皇帝已經(jīng)認(rèn)了他為皇子,還給他賜姓封,如今他已經(jīng)不叫姜落言,而叫封行言。”
封行言……
這是知珩舅舅給起的字。
蘇七心頭一片溫軟。
溫如初還在說,他的聲音輕柔,說起話來,很容易叫人聽進(jìn)去?!奥犝f他剛進(jìn)宮,就被五皇子刁難,三皇子攔駕,不過據(jù)說他都一一打回去了?!?/p>
“這個人,在晉國亦步亦趨,當(dāng)著乖巧知禮的質(zhì)子,到了南陵,這才展露了他的天賦,一星玄王?!睖厝绯蹙磁宓溃澳狭昴沁叾己苷痼@?!?/p>
“他,一直都這么優(yōu)秀。”蘇七驕傲地說。
溫如初聽到少女的搭話,不禁心酸,她果然只在意姜落言。但無所謂,她肯跟自己說話就好。
“是很優(yōu)秀,只是也藏得深?!?/p>
溫如初說。
蘇七懶洋洋地說,“他當(dāng)然要藏,如果在晉城被人知道他的天賦那么好,大家還不得往死里欺負(fù)他?!?/p>
“藏是對的?!碧K七說。
蘇七一想到那人在晉國十幾年忍氣吞聲,聲音都低了低,“他在晉國……吃的苦頭太多了?!?/p>
溫如初問:“他向你隱瞞實力,你不生氣嗎?”
“為什么要生氣,”蘇七挺胸,“我替他驕傲?!?/p>
溫如初攥緊了手心,禁不住笑了笑,“你果然很信任他?!?/p>
“那是,”蘇七毫不遲疑,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溫如初,“干什么?你想說他的壞話嗎?”
溫如初笑笑,“我說了,你聽嗎?”
“不想聽?!碧K七看著天花板,“我想知道,我會去問。”
溫如初克制不住心頭的嫉妒,道:“連他跟云霜公主有一段,你也不想知道嗎?”
蘇七皺眉。
溫如初輕聲道,“他在皇宮時,曾經(jīng)為了活命,跟云霜好過?!?/p>
蘇七唰地一下坐起來,扭頭看向了溫如初。
“我不信?!?/p>
溫如初輕聲道,“皇宮里那是什么地方,光是想想便也知道,他三歲之后就寄養(yǎng)在宮中,由中宮的娘娘跟嬤嬤們撫養(yǎng),是怎么被欺負(fù)的,可能你想象不到?!?/p>
“宮里的嬤嬤最喜歡用針,用指甲,但凡能掐在身上看不見的地方,她們都會盡情磋磨,加上姜落言長得好看,也有不少人垂涎他的美色?!?/p>
蘇七眼神陰冷。
溫如初垂眸道:“我向?qū)m內(nèi)打聽過,他在十五歲搬出皇宮之前,過的就不是人的日子?!?/p>
“十一歲時,云霜還沒喜歡他之前,曾帶頭欺負(fù)過他,為此找了宮里一群人高馬大的太監(jiān),給太監(jiān)們喂了藥,然后把他扔進(jìn)去。”
“溫如初!”
蘇七突然逼近牢門,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柵欄,無視牢門上雷電閃爍,更無視了雙手的麻木。
她盯著溫如初,聲音森寒,“別逼我恨你?!?/p>
溫如初一怔,清醒過來,他臉色發(fā)白,顫聲道:“對不起,我……”
蘇七緊緊地抓著柵欄,“不過他遭遇了什么,我都不會怪他,只要他活著就行?!?/p>
聽著少女的維護,溫如初自嘲地道,“我突然……很羨慕他?!?/p>
蘇七冷聲道,“你不用羨慕,你生來尊貴,溫家少主,日子過得順風(fēng)順?biāo)?,他雖出身皇室,卻無人疼愛,若可以,我寧愿他平安長大,而不是四處顛沛流離?!?/p>
“但若可以,我愿意跟他交換人生,換一個你?!睖厝绯鯃远ǖ氐?。
蘇七退后一步,冷聲說,“不可能,你跟他不一樣,他若在你的位子,不會活得跟你一樣?!?/p>
窩囊。
蘇七根本不想與溫如初聊了,這個人就是來挑撥她跟老姜的。
蘇七倒頭睡下。
溫如初顫聲道:“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你,不是嗎?不然他為什么連情人蠱的事,都不敢告訴你?!?/p>
蘇七一怔。
情人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