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?”
我抬起頭,看著欲言又止的王蕊問道。
“軒哥,我聽人說韓總氣的臉都綠了,他們都在說韓總肯定會找你麻煩呢?!?/p>
王蕊滿臉擔憂,“軒哥,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啊?!?/p>
一個人,站的高度不同,眼界和格局自然也有所參差。
在大部分普通員工心里,這事是吳天正一個人惹出來的亂子,韓元明只是連帶責任,不會受到太大的責罰。
實際上,洪總在會議上說的已經(jīng)很明白了。
徹查到底的意思就是,要把韓元明這個最大的保護傘送走。
話說回來。
克扣那么多錢,僅靠吳天正他一個人能做到嗎?很多數(shù)據(jù),只有韓元明才能擺平的。
這事我作為中間主管沒有參與,那就只能是他跟吳天正沆瀣一氣。
“韓總?”
我挑了挑眉,“他現(xiàn)在一樣自身難保?!?/p>
“為什么呀?”王蕊只是一個實習員工,哪里能看出這里面的門道。
“等著看就行了?!?/p>
我催促道:“你先去忙,我還有點事。”
“好的,軒哥?!?/p>
等王蕊走后,我便打開電腦的文檔,正式寫下了辭職信三個大字。
辭職的內容無非就是套用一些網(wǎng)上的公式,什么家里有事,找到更好的發(fā)展之類的。
反正就是一個擺給所有人看的借口。
至于內情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果然。
當我拿著辭職信找到嚴正德的時候,他很爽快的批了。
“小劉,本來以為咱們可以合作很久,好好保護卓小姐呢。”
到了這個時候,嚴正德還在對我進行PUA,只是我已經(jīng)不相信他那一套了。
“可惜啊,你真是太沖動了。”
“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?!?/p>
我心里很是鎮(zhèn)定,“祝嚴總在大運事事順利。”
“你小子,就會給我裝糊涂?!眹勒滦χ鴶[了擺手。
恰好這時,慧雯走進來放下了一疊資料,看到我時也同樣沒有感到意外。
“嚴總,我先出去了?!?/p>
我朝慧雯點了點頭,轉身走出了行政部。
有了嚴正德的批示,我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,至于工資的事情,想必以現(xiàn)在的情況,也沒人敢為難我。
通過這件事,我瞬間成了大運的風頭人物,所有人談論吳天正的時候,總會有意無意的帶上我。
位于輿論的中心,對我并不是壞事。
只是我剛走出辦公室沒多久,慧雯便追了上來,“劉軒,你等一等?!?/p>
“大小姐,這都快下班了?!?/p>
我渾身輕松,“你不會還要給我安排事情做吧?”
“你跟我來?!?/p>
慧雯帶著我來到公司頂樓,這里寂靜無人,視野很是開闊。
站在邊緣,可以清晰的俯瞰到大半個阜城。
我還從沒有站在這么高的地方,欣賞這座我生活奮斗了快三十年的城市。
“拿著?!?/p>
慧雯將一張銀行卡拍到我的手里,“里面剛好五十萬,密碼是六個0.”
“謝謝你。”
握著這張沉甸甸的銀行卡,我發(fā)自內心對慧雯感到感動。
這五十萬,對我太重要了。
有了這些錢,足夠我將傳媒公司的基礎框架搭建起來,并且開始正式運行。
至于后續(xù)的發(fā)展,誰知道呢?
做人到了三十歲還不敢拼一次的話,就別再談成功二字了。
“你真該好好謝謝我?!?/p>
慧雯面朝廣闊的天空,聲音里充滿了感慨,“你知道韓元明是誰的人嗎?”
“誰?”對此我很好奇。
“我爹?!被埚┳炖锉某鰞蓚€字。
“啊這……”難怪洪總和黃耀深都對他有所顧忌,這家伙的來頭竟然這么大。
從兩人對待慧雯的態(tài)度便可看出,慧雯的父親,估計是在大運手握重權的幾位元老之一。
“你為什么幫我?”我感到很是不解。
“我說單純的看不慣韓元明這個人,你信嗎?”
站在我的位置,我無法理解慧雯的做法。
在知道韓元明是她父親安排過來的人,我就大概明白了什么。
肯定是總部那邊不想分公司被洪總一個人控制,故意讓韓元明過來分化他的權利,暗中行監(jiān)督之事。
我的一番鬧騰。
無意間幫洪總解決了一個大麻煩,也讓總部那邊失去了一顆重要的棋子。
我跟總公司那邊沒有任何聯(lián)系,自然不會心生愧疚。
但是慧雯呢?
真的僅僅是因為看不慣,就直接拆了她父親搭起來的臺子?
從樓頂下來,我在組內宣布了辭職的事情。
最不舍的就是王蕊了,當場就哭了,“軒哥,我跟你合作才沒多久,突然一下子你要走了,我,我該怎么辦啊?”
“能咋辦?當然是準備迎接你的新領導?!?/p>
我內心一點也不擔心王蕊她們的情況,我?guī)土撕榭傔@么大的忙,于情于理,王蕊這些無關緊要的角色,都會得到相應的獎勵。
比如說提前轉正什么的。
再說了,就算洪總不講仁義,慧雯不是還在公司嗎?
有她罩著王蕊她們,恐怕就是韓元明想報復都得掂量掂量。
短暫的相遇,至少讓我收獲了王蕊和徐振這樣一群朋友,與他們分別告別之后,我便瀟灑的帶走了自己的東西,趕在下班之前離開了公司。
我不想在下班的時候被人圍觀。
提前離開,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清凈。
沒成想。
剛到大樓門口,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突然停到了我的面前。
車窗緩緩打開,露出了洪總那張不茍言笑的面容。
“找個地方談談?”
“沒必要了吧?”
“年輕人,你很有沖勁,也很務實?!?/p>
洪總蹙眉說道:“不過,審時度勢的能力還有待提升?!?/p>
這是在敲打我呢。
我反倒來了脾氣,拉開車門上車,想看看洪總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?
洪總沒有找司機,是自己開車來的,在附近轉悠了一圈,最終停在了一個極為隱蔽的位置。
從這個角度,剛好可以看到大運高聳的摩天大樓,已經(jīng)正在相繼走出大樓的員工。
洪總打開窗戶,點燃了一支香煙,連續(xù)抽了好幾口之后突然問道:“劉軒,你這次,真的是給大運惹出了很大的麻煩。”
“洪總是來找我算賬的嗎?”
我毫不退縮的看著洪總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