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一聽到霍黎的說法,霍老爺子松開了她。
“山莊?什么山莊?”
霍黎終于站穩(wěn)身體,將山莊的名字說出來。
“茶葉是山莊老板賣給我的,他知道我是霍家四小姐,爸,他肯定和你有仇,利用了我!”
霍老爺子面色冷沉,立即派人去查,霍黎剛松一口氣,誰料霍老爺子再次冷冷的瞪向了她。
“霍黎,我白養(yǎng)了你這么多年!”
霍老爺子是什么樣的人?活了幾十年,他見過形形色、色的人太多了。
坐到如今的位置,身旁卻無人敢背叛,一是因為他疑心很重,但凡有一點(diǎn)疑影,那人就永不再用,二是他聽話從來都只信一半。
霍老爺子臉色冷沉,“老四,山莊的事情調(diào)查清楚之前,你不必離開老宅了?!?/p>
言外之意,是要將霍黎囚禁在此處,以防她離開后,有些別的什么動作。
管家聽到這話,立即道:“我這就去讓人,把四小姐從前住過的房間收拾一下。”
“房間?”霍老爺子輕哼,“住什么房間?犯了錯,就應(yīng)該送她去閣樓!”
聽說要讓霍黎去閣樓,一旁的霍燃眼底閃過一抹詫異。
霍家的閣樓,是個暗無天日的地方。
那里沒有燈,沒有窗戶,沒有時間,門一關(guān),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,伸手不見五指。
也是霍燃小時候,常常被溫嫻雅囚禁的地方。
進(jìn)了里面,沒有吃喝,哪怕是喊破了喉嚨,也不會有人聽到。
人在里面,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,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,每一秒都度日如年,會讓人產(chǎn)生一種很強(qiáng)烈的,被全世界都給遺棄的感覺。
說是閣樓,其實就和私人牢房,沒什么兩樣。
那也是霍燃小時候最恐懼的地方。
溫嫻雅去世以后,閣樓就被鎖了起來,多年沒有用過。
霍黎一怔,沒想到霍老爺子竟要把她鎖起來。
這個老頭,遠(yuǎn)比她想象的要心狠許多,如今只不過是個疑影,就能把養(yǎng)了二十多年的閨女囚禁在那種地方。
管家看了一眼早就愣住的安迪,問道:“送四小姐去閣樓,那安迪少爺呢……”
霍老爺子沒再多看他們,擺了擺手:“當(dāng)然是他母親在哪里,他就在哪里,這種蠢問題,還來問我?進(jìn)忠,我看你這管家,也是當(dāng)?shù)筋^了?!?/p>
擔(dān)心霍老爺子遷怒于自己,管家臉色一變,連忙陪著笑臉,“是是,是我糊涂了?!?/p>
一旁的安迪懵懵懂懂,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。
霍老爺子精神不濟(jì),被管家推去休息了。
沒兩分鐘,書房里過來了幾名保鏢,先是把霍黎的手機(jī)給繳了,又說要把她帶走關(guān)起來。
看到保鏢,霍黎總算感覺到一絲恐懼。
她看向霍燃,抓住他的衣袖,說道:
“哥,爸要把我關(guān)進(jìn)閣樓,你小時候也在那里面關(guān)過的,你幫我給爸爸求求情好不好?我不想進(jìn)去,我真的是無辜的……”
姜怡原以為閣樓是一個獨(dú)立于老宅的房間,如今聽霍黎說,霍燃小時候在那里被關(guān)過,也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大人倒是無所謂,可是,孩子呢?
姜怡看向安迪,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說點(diǎn)什么,這時,霍燃讓那些保鏢們,在門外等候。
他轉(zhuǎn)過頭,冷淡的眸光,凝固在霍黎的臉頰上。
“你無辜?霍黎,你自己告訴我,海帶排骨湯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你親兒子誤食了你給姜怡熬的湯,進(jìn)了醫(yī)院,醫(yī)生那里有診斷記錄,要我親自去查查嗎?”
“霍黎,對我在乎的人下毒手,你真的把我當(dāng)哥哥嗎?”
從前有多相信,此刻就有多失望。
姜怡是他在乎的人,這筆賬,霍燃當(dāng)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。
“想我?guī)湍阆蚶项^求情,你得先向姜怡道歉?!?/p>
“你要對她深刻的懺悔,否則,一切面談。”
霍燃一句話說完,霍黎紅了眼眶,“道歉?”
她狠狠地瞪向安迪,萬萬沒想到,有朝一日,出賣自己的,竟然會是她的親生兒子。
果然是那個男人的孽種,生出來就是克她的。
安迪被霍黎的眼神嚇到,哆嗦著不敢吭聲,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。
霍黎忽然蹲下,撫、摸著安迪的臉蛋,一邊流淚,一邊笑著:
“安迪,你是我的兒子,我倒臺了,對你有什么好處?”
“你剛剛聽到了嗎?你的外公,竟然讓你和我一起被關(guān)在閣樓那種地方?!?/p>
“你知道閣樓是什么地方嗎?要不要問問你舅舅,他比誰都清楚,那里有多可怕,可明明,你外公前幾天還說很喜歡你?!?/p>
霍黎冷冷的看著安迪的眼睛,“你長這么大,媽媽不曾教過你什么,這就是媽媽給你上的第一課,人心是最不可信的東西,你是我兒子,你能依靠的,只有我?!?/p>
“你看看,你最喜歡的舅媽,現(xiàn)在一心想要我死,你覺得我死了,你會怎樣?你會變成沒媽的孩子,誰都可以欺負(fù)你,你連家都沒有……”
“我可是你在這個世界上,唯一的親人啊,安迪,可是你個蠢貨,都做了什么蠢事?”
安迪死死地咬著嘴唇,眼眶里蓄積滿了淚水。
霍黎的每一句話,都仿佛是在摧毀著他的信念和世界觀。
霍黎說到最后,近乎咆哮。
安迪懵懵懂懂,清楚因為他的緣故,他和他的母親都陷入了很窘迫的局面。
外公要把他們都關(guān)起來……沒人愿意幫他們。
安迪抱住霍黎的腰,“媽媽,我錯了,你原諒我,我不該胡言亂語,嗚嗚嗚……”
聽到這話,霍黎唇角勾笑,一邊撫、摸著安迪的腦袋,一邊看向霍燃。
“哥,你聽到了嗎?小孩的話不可信,安迪他改口了,隨便什么人引、誘他,嚇嚇?biāo)?,他就會改口?!?/p>
“這孩子從小就調(diào)皮,沒有定性,你覺得他的話,可以用來當(dāng)給我定罪的證詞嗎?他才六歲?!?/p>
“海帶排骨湯下了藥?安迪那段時間就是拉肚子,和我熬得湯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你說我要害嫂子,她可曾受過半點(diǎn)兒傷?并沒有,你僅憑安迪的話,就定我的罪,是不是對我不太公平?”
“你說要去查醫(yī)院的記錄,記錄能說明什么?醫(yī)生是可以被收買的,姜怡自己就是醫(yī)院的人,她今天設(shè)計了這一出來陷害我,是早就想好萬全的對策,她在挑撥我們兄妹二人的關(guān)系啊,哥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