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燃一怔怎么也沒料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,突然想到霍黎。
霍黎去世已經(jīng)有五年了,大概是因?yàn)榭吹叫÷?,他心中感慨,才會…?/p>
霍燃輕輕的垂下眼眸,看向眼前的小露。
小露是霍銘恩同母異父的妹妹,雖說和他并沒有什么血緣關(guān)系,但某種程度上來說,其實(shí)也可以算是他的妹妹。
霍燃開車送姜怡來醫(yī)院的路上,姜怡再三和他叮囑,這件事小露也是受害者,應(yīng)該想辦法引導(dǎo)她向善,而不是一味的責(zé)怪她。
雖然小露確確實(shí)實(shí)做錯了,但是每個人都應(yīng)該有改正錯誤的權(quán)利。
況且,霍銘恩的死某種程度上來說,確實(shí)和他們有關(guān)。
如果就這樣對小露不管不顧,任由她自生自滅,姜怡覺得自己余生怕是都會難安。
想到這里,霍燃終于松了口。
“如果讓我發(fā)現(xiàn),你生出異心,我不會放過你?!?/p>
小露用力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你放心,我會拿命來贖罪?!?/p>
霍燃對小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防備,雖然把人給留下了,但是他安排了護(hù)工,貼身照料姜怡,也是變相的盯著小露。
姜怡這一覺睡得很沉,許久沒有好好休息,如今被救下,懸著的一顆心,終于可以放下。
等她一覺睡醒,是第二天一大早。
小露趴在病床邊守著她,而霍燃正在走廊上,仿佛是在和什么人打電話。
看到姜怡醒了,小露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。
“你要喝水嗎?”說著,她連忙去倒熱水。
姜怡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小露喂她喝了點(diǎn)水,這時,她又從保溫盒里端來一份白米粥。
“醫(yī)生說你現(xiàn)在還太虛弱,只能喝粥和吃流食?!?/p>
姜怡沒有推辭,小露拿著勺子,準(zhǔn)備喂她,但是姜怡堅(jiān)持自己來。
喝到一半兒的時候,姜怡的目光看向小露的小腹。
小露抿著唇,輕聲道:“孩子我跟你們一起回國后,準(zhǔn)備去拿掉?!?/p>
她一把握住姜怡的手,“謝謝你不計前嫌的原諒我?!?/p>
姜怡問道:“今后你有什么打算?”
“我想回國,給哥哥掃墓,然后找一份工作?!?/p>
霍燃這時打完電話進(jìn)來,語氣微涼的說道:“你哥哥的墓地是空的?!?/p>
小露很明顯的一怔,“為什么?”
“他為陸蓉而死,陸蓉把骨灰?guī)ё吡??!?/p>
小露忽然沉默下來。
哥哥就連墓地都是空的,那她回去掃墓,還有意義嗎?
這些年小露在國外,唯一惦記的就是想回國,給霍銘恩掃墓。
可是現(xiàn)在,目標(biāo)突然沒了。
她忽然有些迷茫,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姜怡這時說道:“如果你思念他,那么死去的人,就會一直活在你心里?!?/p>
死亡不是終點(diǎn),遺忘才是。
小露咬著唇,眼含淚光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你說得對。”
霍燃輕輕抓住姜怡的手,小露見狀,退了出去,給二人留下獨(dú)處的空間。
姜怡注意到,霍燃眼睛下面有些發(fā)青,一看昨晚就沒怎么休息好。
她有些心疼的撫摸著霍燃的臉頰。
“我都被你救出來了,你怎么卻不好好睡覺?”
霍燃喉結(jié)輕輕一滾,眼眸落在姜怡的臉上,一眨都不舍得眨一下。
“我很害怕,你知道嗎?怡怡,差點(diǎn)我就以為我要失去你了,我一閉上眼睛,全都是你被劫匪用繩索捆綁住的樣子?!?/p>
幸好他動作夠快,順利托關(guān)系,聯(lián)系到了附近的一支軍隊(duì)。
否則,那兩隊(duì)人馬打斗起來,會不會傷及到無辜還真是不好說。
霍燃后怕的把姜怡緊緊地?fù)г趹阎校p蹭著她的頭發(fā)。
“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,我一生都難安,姜怡,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的, 你休想再從我眼前消失,以后不管去哪里,我都會跟著你?!?/p>
當(dāng)初他就不該放任姜怡一個人帶著孩子來國外的,發(fā)生了這么多的事,霍燃想想便覺得膽戰(zhàn)心驚。
霍燃的懷抱很緊,姜怡在他的懷里輕輕的動了下,“你弄疼我了,而且,
“不臭!怡怡,你很香!”
為了證明這一點(diǎn),霍燃捧起姜怡的臉頰,在她的唇上落下深深地一個吻。
姜怡臉頰發(fā)燙,又想到這里是醫(yī)院,害羞的想要躲。
霍燃不讓,兩個人一番糾纏,姜怡忽然驚呼一聲。
霍燃這才想起來,姜怡的身上還有傷口。
他一臉心疼的看著她,“你趴在床上,我?guī)湍悴了?。?/p>
姜怡乖乖的聽話照做,霍燃將她的衣服解開。
她皮膚生的白,保養(yǎng)的也極好,可后背上,一大塊紅紫的痕跡,生生的破壞了這份美好。
霍燃瞳孔劇烈一縮,就連擦藥的手指都在顫抖著,眼眶有些潮濕。
他恨不得自己可以替她承受這種傷痛,霍燃咬牙道:“可惡!將他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!”
姜怡感受到霍燃對自己的在意,唇角忍不住往上彎起。
“他們已經(jīng)被抓起來了,犯的錯足夠被判上數(shù)十年,這次也算是除掉了兩支蛆蟲,當(dāng)?shù)氐木用窨峙露及残牧瞬簧佟!?/p>
霍燃小心翼翼的擦完藥,又幫姜怡把衣服給重新穿好。
“我買了兩天后的機(jī)票,如果你身體不適,回國的時間還能往后推?!?/p>
出來了這么久,姜怡早就想回去了。
但想到姜岱,她又垂下眼眸。
“回國之前, 我還想見我爸爸一面?!?/p>
姜岱一聲不吭,對姜怡下藥,又讓陸森將她帶走,恐怕姜怡有很多話想要和姜岱說。
二人正說著話,病房的門響了下。
姜岱牽著滿滿走了進(jìn)來。
滿滿一看到姜怡,立即朝著她跑過去,撲到了姜怡的懷中,將她牢牢地?fù)碜 ?/p>
“媽媽!”
姜怡一怔,看向霍燃驚訝道:“你怎么把滿滿也帶美國來了?”
滿滿前兩天發(fā)燒,在姜岱的住處養(yǎng)病,如今退了燒,精神狀態(tài)看起來不錯。
原本就很久沒見到姜怡,此刻滿滿摟著她就不愿意撒手。
“媽媽,我好想你!”
姜怡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臉頰,“我也想你?!?/p>
小家伙沒輕沒重的,霍燃看的膽戰(zhàn)心驚,連忙說道:“滿滿你輕一點(diǎn)兒,你媽媽身上還有傷,不要碰到她的痛處了?!?/p>
聽到這話,姜岱的臉色變了變,往前走了兩步,“怡怡,你傷到哪里了?嚴(yán)不嚴(yán)重?”
姜岱局促的搓著手,羞愧難當(dāng)?shù)恼f道:“都是爸不好,我不該……”
姜岱怎么也沒有想到,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。
他明明是一番好心,怎么反倒讓姜怡傷成了這副模樣?
按照他的設(shè)想,陸森應(yīng)該帶著姜怡去了拉斯維加斯,怎么突然就把人帶到了弗洛里達(dá)?
而且就連招呼,都沒跟他打一聲,這邊最近是出了名的不太平。
姜怡的目光,落到姜岱的臉上,“爸,你是真的知道錯了?”
姜岱點(diǎn)頭。
姜怡追問:“那你哪兒錯了?”
姜岱沒想到姜怡忽然如此鄭重其事的興師問罪了起來。
他下意識的看了霍燃一眼。
如果只有他和姜怡兩個人也就罷了,他在自己女兒的面前,也不需要什么面子。
偏偏霍燃也在這里。
霍燃是那個老頭的兒子,、他私心并不想讓霍燃看到這一幕, 這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。
姜岱對著姜怡使了使眼色,用眼神示意她道:“怡怡……”
姜怡知道姜岱的心里在想什么,但是她并不接他的話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