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......咔咔.....”
整個裂冰嶺小世界,在這股滅世天威之下,發(fā)出了令人牙酸的、仿佛隨時會徹底崩解、回歸混沌的哀鳴!
大地在顫抖,山巒在呻吟,河流在倒卷!
無數棲息于此的兇禽猛獸,無論強弱,此刻盡皆匍匐在地,瑟瑟發(fā)抖,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,如同待宰的羔羊!
這雷云,太過恐怖!
其范圍,赫然籠罩了方圓千里!
遠超尋常金丹渡劫的百里雷云!
雷海之中,并非單一神雷,而是萬雷奔騰!
滅絕神雷(漆黑如墨,湮滅生機)、陰陽神雷(黑白交織,磨滅神魂)、混元神雷(混沌色澤,崩解物質)、五行神雷(五色流轉,相生相克)、虛空神雷(無形無質,撕裂空間)......無數種只在古老典籍中記載、足以讓元嬰天君都聞之色變的恐怖神雷,如同怒??颀埌阍诶自浦写┧?、咆哮、交織!
將整片天空,化作了一片毀滅的混沌雷獄!
而這,還僅僅是顯露在洞府禁制之外、被蘇皓感知到的一小部分!
其本體,早已覆蓋了整個裂冰嶺千里之地!
若有太初星野的修仙者目睹此景,定會駭得魂飛魄散,道心崩潰!
尋常金丹渡劫,百里雷云已是罕見,神雷種類不過一兩種。
能引動三種以上神雷者,無不是絕世天驕,鳳毛麟角!
而蘇皓引動的這千里混沌雷獄,萬雷齊鳴......其威勢之恐怖,其劫難之浩大,足以讓任何金丹金仙心生絕望,讓元嬰天君都為之側目!
“此等雷劫......”
蘇皓眉頭微蹙,眼中閃過一絲凝重,卻并無懼色:“恐怕便是十位巔峰金丹聯(lián)手布下絕世大陣,也無法擋下其一擊之威......”
他并非畏懼雷劫本身。
魔尊前世經歷過比這更恐怖的天罰。
他凝重的是時機!
天澤玄龜、青帝兩枚偽金丹雖已臻至神品巔峰,根基穩(wěn)固,潛力無窮。
但北冥玄鯤、萬雷、魔武三枚偽金丹,卻僅是初具雛形,如同尚未長成的幼苗,遠未圓滿!
空間本源不足,雷霆本源未盛,力量雖強卻未至巔峰!
此刻若強行引動雷劫,在如此恐怖的混沌雷獄轟擊下,他最多只能選擇其中一枚金丹,傾盡全力護其渡過雷劫,完成蛻變,成就一枚真正的神品金丹。
其余四枚偽金丹雛形,極有可能在雷劫中崩毀,化為烏有!
這,絕非蘇皓所求!
他要的是五丹同耀,熔煉合一,鑄就那獨一無二的圣品道基!
豈能在此功虧一簣?
“時機未至,豈能引劫?”
蘇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,雙手瞬間如同穿花蝴蝶般舞動,結出無數玄奧莫測、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法??!
速度快到留下道道殘影,如同千手觀音!
一股玄之又玄、縹緲莫測、仿佛超脫于天地法則之外、蒙蔽天機、隱匿自身的氣息,驟然從他身上彌漫開來!
瞞天匿道術——發(fā)動!
前一秒,蘇皓還如同開天巨神般威壓蓋世,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火炬,耀眼奪目,吸引著天地法則的注視。
下一秒,他的身形雖依舊在原地,但其存在感卻急劇降低!
所有的氣息、所有的道韻、所有的力量波動,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!
他變得平凡如路邊頑石,普通如草木塵埃,徹底融入了這片天地自然之中,再無半分特異之處!
仿佛他從未在此修煉,從未凝聚那驚天動地的五枚偽金丹!
那翻滾咆哮、蓄勢待發(fā)、仿佛下一刻就要降下滅世神罰的混沌雷云,猛地一滯!
如同失去了目標的獵鷹,那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壓開始變得茫然、混亂,無數奔騰咆哮的神雷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,漸漸平息、隱沒......雷云翻滾的速度變緩,顏色開始變淡,覆蓋的范圍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......
最終,在蘇皓這近乎欺天瞞道的無上秘術之下,那足以令元嬰天君都為之色變的恐怖雷劫,竟真的如同被蒙蔽了雙眼,緩緩散去!
翻滾的雷云平息,刺目的電光隱沒,那令人窒息的毀滅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,重歸平靜!
天空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模樣,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景象,只是一場幻夢。
“呼......”
以秘術成功瞞過天劫的蘇皓,長長地、緩緩地舒了一口氣,緊繃的心神終于放松下來。
他目光如電,穿透了崩碎的洞府廢墟,遙遙望向北方天際,那里,是晶寒界王城的方向,也是傳說中“唐人街”所在之地。
“修為初成,五丹雛形已筑......是時候離開此地了。”
蘇皓低聲自語,聲音平靜,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探尋與沉重:“該去那唐人街看看了。
這個世界的華夏......究竟遭遇了什么?為何會流落至此?又為何......會淪落至此?”
......
晶寒界,極北邊陲,毛城。
半年的光陰,如同指間流沙,并未給這座以礦產和粗獷民風聞名的邊陲小城帶來太多顯眼的變化。
低矮的、由灰褐色巖石壘砌的房屋依舊擁擠地排列在狹窄的街道兩旁,空氣中彌漫著礦石粉塵特有的鐵銹味與市井煙火氣混合的氣息。
街道上依舊喧囂,販夫走卒的叫賣聲、車輪碾過石板的轆轆聲、孩童的嬉鬧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背景音。
行人摩肩接踵,大多是些粗布短打的凡人,臉上帶著邊城特有的風霜與樸實。
偶爾有修仙者駕馭著閃爍著各色靈光的低階法器,或騎著形態(tài)各異的低階靈獸,如同鶴立雞群般匆匆掠過人群上空,帶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和凡人敬畏的目光。
然而,天驕在人群中的蘇皓,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潛藏在喧囂表象下的、不同尋常的壓抑。
他身著一襲不起眼的黑袍,質地普通,樣式簡單,如同隨處可見的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