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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拉幫結(jié)伙

    胸襟?

    氣度?

    通情達理?

    統(tǒng)統(tǒng)不存在!

    褚遂良心里、眼里都在冒火,這房俊根本就是個棒槌!

    屁的“少數(shù)服從多數(shù)”,這特么就是給老子設(shè)好的圈套!

    最可惡的是,自己還特么傻乎乎的就鉆了進來……

    褚遂良瞪著房俊,殺人的心思都有了。

    房俊還是一臉無辜的模樣,吃驚道:“褚司業(yè),這般火氣沖天的卻是為何?”

    褚遂良咬著牙:“為何?你心知肚明!”

    房俊兩手一攤:“您這話說的毫無道理,贊成亦或是反對,每一個人都有這個權(quán)利去表述,這可是咱們剛開始就說好的,您總不能對您有利的時候就默不作聲,對您不利了就跳出來反悔吧?”

    “放屁!”

    褚遂良覺得自己的火氣已經(jīng)燒著了天靈蓋,根本顧不得什么體面不體面,出口成臟:“汝反對褚彥沖也就罷了,咱們之間的恩怨?fàn)砍读撕筝?,吾不多言??扇攴磳Ω哒嫘杏质菫榱耸裁??就因為高真行亦曾與你素有積怨?”

    “??!對??!”

    房俊一副理所當(dāng)然的神情:“那高真行與吾素來不和,打架不知打了多少回,那廝的腿都被吾打斷過……這么大的仇怨,難不成褚司業(yè)想要吾以德報怨,化干戈為玉帛?抱歉,做不到?!?br />
    這話說得理直氣壯,差點把褚遂良噎死。

    卻組織不起來語言反駁。

    是啊,人家房俊與高真行見了面就掐,那是當(dāng)真下死手,這等仇敵你還得逼著人家捏著鼻子同意進入書院?

    官員也是人,是人就得有喜好厭惡,反對是正常,贊成才不合常理??!

    褚遂良知道房俊就是在狡辯,他反對的根本不是高真行,分明就是跟自己杠上了,無論自己剛剛念出的是誰的名字,這廝一準(zhǔn)兒也是反對。

    可他這會兒已經(jīng)氣昏了頭,不知道用什么話來反駁,氣呼呼的怒斥道:“那竇家兄弟亦曾與汝素有仇隙,也曾被汝打斷過手腳,為何剛剛?cè)瓴辉磳?,現(xiàn)在卻唯獨要反對高真行?汝就是在針對本官,此事絕不善罷甘休?!?br />
    一旁的于志寧惡心得不行。

    以他的智慧,自然明白褚遂良非是針對他,只是拿著竇家兄弟說事兒??蓡栴}是他亦是受人所托,萬一房俊這個棒槌被褚遂良給惹毛了,回過頭來盯著竇家兄弟說事兒,死活要將竇家兄弟的名字勾劃掉,那可怎生是好?

    瞧瞧在座的幾位,許敬宗明顯已經(jīng)投靠了房俊,李靖、孔穎達、李淳風(fēng)三人盡皆地位超然,雖然不至于擺明車馬的給房俊站臺,卻也明顯是傾向于房俊的,現(xiàn)在又弄出一個“少數(shù)服從多數(shù)”,這根本就是房俊的一言堂??!

    一旦房俊要找竇家兄弟的麻煩,誰也擋不住……

    于志寧陰著臉,瞪著褚遂良,心底的火氣騰騰直冒。

    你有能耐跟房俊使去,別把老子牽連進去!

    玩不過人家就胡亂一頓撕扯逮誰咬誰,這人怎地這般沒品?

    好在房俊并未打算找竇家兄弟的麻煩,只是淡然說道:“本官雖不敢說胸襟寬闊,但是起碼的度量還是有的,吾與很多人都曾有過沖突,也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恨上吧?其實吾與高真行也并非不死不休,只是他這人品性不行,褚司業(yè)卻為了一己私利硬要將其塞進書院里來,請恕本官不能答應(yīng)。”

    褚遂良快要氣瘋了。

    你特么居然還擺出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來了?

    老子啐你一臉!

    心中火氣再也按耐不住,將名單捏在手里揉作一團,狠狠的丟在地上,而后轉(zhuǎn)身氣沖沖的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他算是看明白了,如今的書院根本就是房俊的一言堂,自己玩不過他。

    若想反敗為勝,那就只能將這口氣忍著,等到將來所有書院的主簿、博士、全部就位之后,自己再拉攏一波,形成與房俊分庭抗禮的勢力,與其一爭短長。

    他卻是沒有想過,萬一到了那個時候,人家房俊不玩“少數(shù)服從多數(shù)”這一套了怎么辦?

    要知道,“投票權(quán)制度”可不僅僅只是一種模式,同樣是一人一票,可以 ,可以采用最基礎(chǔ)的“單一獲勝者制度”,亦可采用“排序投票制度”,甚至是干脆來一個“不同投票權(quán)制度”……

    反正任何一種制度都是在“民主集中制原則”的基礎(chǔ)之上,誰敢說不公平?

    其中的花樣,分分鐘玩死褚遂良……

    褚遂良想不到這些,懷揣著滿腔怒火拂袖而去,出了屋子,站在門前石階上,俯瞰著山腳下碧波蕩漾煙波浩渺的昆明池,怒火漸漸熄滅,代之而起的便是滿腹愁緒。

    這該如何向長孫無忌以及其身后的關(guān)隴貴族們交待呢?

    出師未捷,第一個回合便被房二那個棒槌打得落花流水顏面無存,實在是丟人……

    褚遂良忍不住揉了揉臉,通往名臣之路上充滿了攔路猛虎、剪徑蟊賊,崎嶇而艱難呀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屋內(nèi)。

    諸人坐在椅子上,面面相覷。

    孔穎達咳嗽一聲,搖頭道:“這樣不好?!?br />
    雖然他與房俊親近,可是近日這事若是傳揚出去,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聯(lián)合房俊將褚遂良摁在地上狠狠摩擦……好說不好聽啊,有損他“為人師表”的風(fēng)范。

    李靖也嘆氣道:“暴躁了。”

    雖然勾心斗角非是他的強項,但是活了這么大歲數(shù),見慣了風(fēng)浪,也看得出房俊此舉有些操之過急,而且手段太過暴躁,恐怕引起不好的風(fēng)評,甚至招致御史彈劾。

    當(dāng)然,這廝根本不懼御史彈劾,更不在乎自己的官場名聲……

    房俊不說話,不反駁,只是狠狠瞪著許敬宗。

    娘咧!

    被這個奸賊耍了一道……

    說了自己打壓褚遂良,你隨后賣個好,只要打掉褚遂良的氣焰令他往后老實一些就好,不要弄得血淋淋的太難看,結(jié)果小爺當(dāng)頭一棒砸過去了,你特么居然一聲不吭不勸架?

    許敬宗打了個哈哈,被房俊盯得心里發(fā)毛,白胖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:“啊哈哈,這人性子還真是急啊,二郎固然反對他舉薦的人選,可咱們這不還沒表態(tài)么?二郎覺得那人選不合適,可或許咱們認為合適呢?少數(shù)服從多數(shù)嘛,總得大家都表態(tài)完了再說吧?”

    孔穎達看看房俊,再看看許敬宗,就知道這兩人不知為何聯(lián)合在了一處,褚遂良往后在書院里有得氣受了。

    他地位超然,坐在這里也是皇命難違,懶得去管這些個爭權(quán)奪利的破事兒,能夠看在情面上給房俊站臺,就算是不錯了,打了個哈欠,道:“書院管不管午膳?”

    這年代普通人都是一日兩餐,不過達官顯貴們自然不在其中,某些權(quán)重的衙門甚至?xí)槎毫粞瞄T處理公務(wù)的官吏們準(zhǔn)備午膳……

    “管,必須管!”

    書院的名字叫做“貞觀”,前面還有一個“皇家”的前綴,就相當(dāng)于李二陛下的私產(chǎn),是李二陛下拿出內(nèi)帑來全資成立的,又有整個“東大唐商號”在背后遠遠不斷的輸血,簡直富得流油。

    所有的待遇都是最頂尖的,又豈會在乎區(qū)區(qū)一頓午膳?

    不單建筑了諾大的食堂領(lǐng)官員、書吏一日三餐都得以解決,甚至效仿后世的學(xué)校食堂,所有學(xué)生只需要繳納少許的伙食費,便可以在食堂就餐。個別家庭狀況特別貧困的,更會有減免政策。

    “不過食堂剛剛設(shè)立,設(shè)備不完善,廚師水準(zhǔn)也不行,要不干脆在下做東,一起去松鶴樓喝幾杯?”

    “善!”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!”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怕是影響不好吧?”

    于志寧沉吟半晌,打斷了興致勃勃的諸人。

    一個系統(tǒng)七個官員,結(jié)果前腳將人家褚遂良給氣走了,后腳另外六人一起跑去酒樓大吃大喝……這分明是抱團欺負人??!

    李靖卻不管這些,起身道:“規(guī)矩擺在這里,人人遵從,他褚遂良沉不住氣野心甚大,怪得了誰?別去管那些個閑言碎語,快走快走,老夫腹鳴如鼓,今日要宰一頓大戶!”

    孔穎達地位超然,李淳風(fēng)游離于體系之外,許敬宗更是與房俊沆瀣一氣,當(dāng)即都站起身向外走。

    于志寧嘆了口氣,只能跟上。

    他可不想也同褚遂良那般被孤立在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