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落下,而后便是鳳鸞儀駕開路。
五色龍鳳旗迎風飄揚,黃龍傘蓋徐徐而動。
眾人回眸便見一身吉服的蕭秀寧緩步而出。
淺紫色的衣服之上繡著白蝶度花,領(lǐng)口之處一朵鵝黃色的刺繡鎏金白玉蘭隨之綻放,
月光之下珠光寶氣卻不顯絲毫庸俗,錦衣繡襖更襯托的蕭秀寧貴氣非凡。
蕭秀寧之美在于端莊,大氣,高貴,是一朵可望而不可即的玉蘭。
眾人見狀紛紛躬身行禮道。
“拜見九公主殿下?!?/p>
蕭秀寧抬起玉臂輕聲言道。
“諸位平身吧,此番畫舫詩會乃是為了能與諸位學子名儒共盛我大離之文壇,諸位不必拘束?!?/p>
“謝公主殿下。”
蕭秀寧環(huán)顧四周,赫然看見了此刻還嵌在木墻之上的盧正平,不由的皺眉。
“詩會之地乃是文雅之地,這是怎么回事?”
見狀,東山先生連忙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蕭秀寧說了個清楚。
聽聞是盧正平心生嫉妒要去傷人,蕭秀寧不由的冷聲道。
“堂堂大離學子,身負功名豈能知法犯法?”
此刻盧永平已經(jīng)被護衛(wèi)從木墻之上給拔了出來。
緩過神來的盧永平見到蕭秀寧,頓時后背驚出一身的冷汗。
“還請九公主殿下恕罪,學生也是一時糊涂。”
跪在地上的盧正平心情恐懼,之前裴家五公子的事情他可是也清楚了。
要是得罪了這位姑奶奶,別說他了就連他爹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是二話。
好在蕭秀寧剛剛駕臨,并不想擾了在場眾人的雅興,只是冷言提醒道。
“詩會之中以文采定勝負,做人要學會愿賭服輸,你可明白?”
“學生明白。”
蕭秀寧轉(zhuǎn)頭望著東山先生問道。
“本宮也是好奇,何等的詩詞竟然能讓東山先生也贊不絕口??煞褚挥^?”
東山先生聞言先是一愣,而后不情不愿的從袖口中掏出那張被疊放整齊的宣紙。
“還請公主殿下一觀。”
蕭秀寧緩緩展開宣紙朱唇微啟,然而僅看了一眼便是驚嘆。
“好詞,好詞啊?!?/p>
“不知道此詞是哪位公子所作?本宮也想一見?!?/p>
東山先生聞言連忙向著沐子安所處的方向看去。
然而此刻沐子安和柳如是寧紅塵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。
“誒,那位公子哪里去了?”
眾人聞言也是紛紛尋找起來,卻怎么也找不到沐子安了。
東山先生見狀頓感后悔道。
“此等千古名句,老夫竟然忘了問他的名字!”
蕭秀寧聞言雖然略感失望,但是也是立刻開口安慰道。
“東山先生不必如此,只要這位他還在這畫舫之上,肯定還會有再見之時,只不過到時候要勞煩東山先生幫我引薦一番?!?/p>
“豈敢,豈敢?!?/p>
此刻,沐子安帶著身旁二女已經(jīng)飄然走進了第二艘的畫舫之內(nèi)。
正所謂是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與名。
手中這水調(diào)歌頭,蕭秀寧越看越是喜歡。
而后十分自然地把宣紙疊好,在東山先生期待的目光中。
蕭秀寧平靜且隨意的塞進了自己的衣袖里面。
見狀東山先生頓時愣在了原地,到手的千古第一詩稿就這么沒了?
身旁幾位老友見狀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個幸災(zāi)樂禍的表情。
蕭秀寧的出現(xiàn)宣示著這場盛大的畫舫詩會正式開始。
正當此時,伴隨著一陣淅瀝瀝的劃水聲音響起。
一道驚呼聲從岸邊傳來。
“快看是裴三公子!”
眾人尋聲望去,但見一波湖水之上,一艘裝飾華麗的小船破浪而來。
船頭處,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傲然而立。
一襲白衣勝似雪,雙目流光若寒星。
畫舫四周的花船之上,頓時傳來一陣的尖叫聲。
“裴公子!”
“裴公子!”
......
呼和之聲不絕,無數(shù)女子為之傾倒。
畫舫之上的學子們,見到裴少季此刻也都是面露苦澀。
他的出現(xiàn)仿佛就是黑夜之中的一輪太陽璀璨而耀眼。
凡是在他身邊的人都會被他的光輝所覆蓋。
小船靠近畫舫穩(wěn)穩(wěn)停下。
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,一襲白衣的裴少季緩緩登上畫舫。
同時跟他一起登船的還有兩道熟悉的身影。
正是沉寂許久的裴儉之和陸云雪。
裴儉之雖然只是裴家支脈,但卻是裴家年輕一代中唯一一個掌握軍權(quán)的子弟。
雖然剛剛經(jīng)歷了一場大敗,而且還很不幸地被山匪所俘虜了。
但是畢竟物以稀為貴,裴家還是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的。
正因如此,今夜畫舫詩會裴少季才會帶著他一起登船。
至于陸云雪則完全是順便的事情。
畢竟眼下陸云雪還是大離第一女侯,名頭還是有些分量的。
陸云雪看著畫舫之上花團錦簇的裝飾,內(nèi)心不由的大為震撼。
詩會素來是高雅之地,即便是你再有錢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能參加的。
裴儉之此刻跟在裴少季的身后,享受著四周傳來的仰望目光,內(nèi)心不由的感覺與有榮焉。
“雪兒這詩會乃是文雅之地,更是我大離之文脈所在,能出入其中的都是大離最頂尖的人才?!?/p>
“而且今日這詩會還是九公主殿下牽頭舉辦的,規(guī)格堪稱大離之最,其中往來者都是名儒高官。”
“我們?nèi)羰悄茉谶@結(jié)識一二名儒,對我們未來的官場之路大有裨益?!?/p>
陸云雪此刻聞言點了點頭。
自從瀘州之戰(zhàn)回來之后,陸云雪可謂是直接成了透明人。
往日那些上趕著巴結(jié)自己的人一夜之間完全消失不見了。
朝廷的獎賞更是一分都沒有,眼下整個陸家已經(jīng)陷入了窘境之中。
跟裴儉之來到此處,也是為了能提高一些自己在京城之中的影響力,為眼下的局面尋一個出路。
“裴三公子不愧是當今大離文壇年輕一輩的領(lǐng)袖人物,此等排面怕是無人可及?!?/p>
裴儉之哈哈一笑,臉上的自豪抑制不住。
“那可不是!少季乃是我裴家神童,此番科舉必然能奪得魁首之位?!?/p>
“家中早有商議,只待少季奪得魁首,便向著陛下求娶九公主殿下?!?/p>
“若是二人珠聯(lián)璧合,我裴家在大離的影響力能更上一層樓,到時候你我眼下的困境也迎刃而解了?!?/p>
說著,裴儉之臉上露出一副憤恨的模樣。
“你我如今落得如此下場,都怪那個廢物沐子安!若不是他瀘州之戰(zhàn)我早已名震天下!”
“哼,不過今日這畫舫詩會若是他這廢物也敢來的話,少季必然讓他知道什么叫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