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遠(yuǎn)弘微瞇起眸子,“也就是說,沈?qū)庈凼稚犀F(xiàn)在有一份真的尸檢報告,而且那份尸檢報告已經(jīng)顯示宮遠(yuǎn)易的死不是自然死亡的,是嗎?”
宮硯書點頭,“嗯?!?/p>
“沈?qū)庈鄄皇巧底?,范秋現(xiàn)在很信任沈?qū)庈郏驅(qū)庈壑灰谒媲罢f什么,她就會相信,你把真的尸檢報告放給沈?qū)庈?,一定是一個錯誤的決定?!?/p>
“沒辦法,沈?qū)庈勰沁厡@份尸檢報告盯著緊,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在那份尸檢報告上動手腳,不過......”
宮硯書笑了笑,“您也不需要多擔(dān)心,別忘了她們之前矛盾那么深,您覺得范秋很信任沈?qū)庈?,其實她們之間的信任是薄弱的,不堪一擊的,過了今天,范秋未必會再相信沈?qū)庈邸!?/p>
宮遠(yuǎn)弘沒明白宮硯書這些話的意思。
他并不認(rèn)為范秋寧可相信一張紙,而不去相信一直在幫助她們的沈?qū)庈邸?/p>
“你想得太輕松了?!?/p>
宮硯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,“爸,別著急啊,這才剛剛開始呢,你要是不相信就等著看吧,看看我說的是不是正確的?!?/p>
宮遠(yuǎn)弘皺眉沉默。
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,范秋依舊跪在外面,范秋的雙膝已經(jīng)磨破了,臉色也慘白慘白的,她低垂著眸子,強(qiáng)撐著身子,這時她的面前出現(xiàn)了一雙腳,范秋抬起頭,就看到宮硯書走了出來。
宮硯書低頭看著范秋,“伯母,您起來吧?!?/p>
范秋咬了咬牙,“我說了,只有你們答應(yīng)放了晚音,我才會起來?!?/p>
“好,我們答應(yīng)了?!?/p>
范秋聞言,一愣。
她仿佛覺得是自己聽錯了,愣在那一動沒動。
“伯母還不打算起來?”
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宮硯書道:“我們已經(jīng)出示了諒解書,諒解書也已經(jīng)送去了警局,宮晚音很快就會被放出來,我沒有必要騙你。”
宮硯書彎腰去扶范秋,范秋后縮了一下,躲開了宮硯書的手,“你們又在耍什么花招?”
聽著這話,宮硯書笑了。
“伯母,難道不是你自己跪在外面求我們放宮晚音嗎?如今我們放了她,你又覺得我們在耍花招,你都這樣跪在這以死相逼了,我們還不放了她,難道要我們看著你死在我們門外嗎?”
范秋抬起頭,依舊無法相信宮硯書會這么好心放了宮晚音。
“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繼續(xù)跪在這里吧,等會兒出來的宮晚音自己會來找你的,到時候你再看看是不是我們?;ㄕ邪??!?/p>
說罷,宮硯書就轉(zhuǎn)身要離開。
范秋踉蹌著站起來,她的雙膝早已經(jīng)因為長期的下跪而麻木疼痛。
好不容易站起來,范秋對著宮硯書道:“不管你們想要耍什么花招都沖著我來,不要再去傷害晚音了?!?/p>
宮硯書回頭,“在伯母眼中我們就這么壞嗎?”
范秋冷嗤,“你覺得你配得上好人這個詞嗎?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讓伯母對我的印象這么差,你說我們設(shè)計害死了重傷的大伯,可這件事情我們確實沒有做過,我也不知道伯母對我們的誤會是從何而來,但我在這里還是要重新再說一遍,大伯的死跟我們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,我們并沒有下手害死大伯?!?/p>
范秋抿緊唇,這件事情她已經(jīng)知道了,這事算是她誤會了他們。
“我也許并不是什么好人,但沒做過的事情我們是不會認(rèn)的,當(dāng)初我爸?jǐn)r著不允許你做尸檢,只是不想大伯死后還要被折騰得不得安生,并不是因為我們心虛,也沒有其他原因,但我們知道你一直在誤會我們,這我們也沒辦法解釋。”
范秋沒有說話。
這時,背后傳來一聲叫聲,“媽!”
范秋一愣,不敢置信地回頭,就看到宮晚音從車上下來,快速地朝她跑了過來。
范秋瞳孔緊縮,“晚音!”
宮晚音沖過來,一把抱住了范秋,“媽,媽......”
“晚音,晚音他們真的放你出來了?他們真的放你出來了?”
“嗯?!睂m晚音點頭,她知道范秋在外面一定擔(dān)心壞了,“媽,你有沒有事?”
“媽沒有事,媽沒事?!?/p>
宮遠(yuǎn)弘從屋內(nèi)走了出來,“人我已經(jīng)放了,不要再繼續(xù)發(fā)瘋?cè)鞘巧橇?,我們兩家的恩怨算是一筆勾銷了?!?/p>
“一筆勾銷,我爸的死還沒有定論,你們想一筆勾銷,做......”宮晚音話沒說完,直接被范秋拉住。
范秋對著宮晚音道:“你爸的尸檢報告已經(jīng)出來了?!?/p>
宮晚音立刻問,“尸檢報告怎么說?我爸是不是被他們害死的。”
范秋搖搖頭,“不是......你爸真的是死于傷勢過重,搶救無效?!?/p>
“這不可能啊?!睂m晚音不相信,當(dāng)時明明就有這么多疑點,還有那個醫(yī)生,她明顯能感覺到那個醫(yī)生的心虛,只是沒有抓到那個醫(yī)生的證據(jù),但是她有預(yù)感,她爸一定是被人害死的,為什么尸檢會查不出來?
“這不可能,這不可能?!睂m晚音第一時間就懷疑了是不是尸檢報告的問題。
“媽,尸檢報告呢,尸檢報告呢?”
范秋把尸檢報告拿給宮晚音看。
宮晚音翻開尸檢報告,一頁頁,一字字地看過去,雖然燈光昏暗,但宮晚音看得仔細(xì),還是看清楚了上面寫的字,尸檢報告上面顯示的確實是宮遠(yuǎn)易屬于搶救無效,正常死亡。
“晚音,我們都懷疑錯了,你爸真的是正常死亡......”
宮晚音似是不相信這份尸檢報告的真實性,反復(fù)看了看,又問,“媽,這份尸檢報告是誰給你的?”
“是尸檢報告出來,那邊給我打電話,我自己去拿的。”
“那萬一是被人動了手腳呢?我爸的死明顯就是有蹊蹺的?!睂m晚音看向?qū)m硯書幾人,她永遠(yuǎn)不會忘了這個人是有多詭計多端,在尸檢報告上動手腳這種事情他未必做不出來。
“可是這尸檢是沈?qū)庈郯才湃俗龅?,沈?qū)庈圻€特意安排了人盯著,不會有人動手腳。”
范秋之所以拿到這份尸檢報告時毫不懷疑真假,就是這個原因,沈?qū)庈塾信扇硕⒅?,宮硯書無法動手腳。
宮晚音咬了咬牙,她不相信,這里面絕對有貓膩。
她挾持過那個醫(yī)生,她當(dāng)時能感受到那個醫(yī)生的慌張,那種慌張并不是因為她挾持著他,而是來源于他內(nèi)心的心虛。
所以宮晚音不相信這份尸檢報告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