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芷嵐來到薄瑾御和沈?qū)庈鄯块g門口,過了好久薄瑾御才打開門出來。
“媽?!?/p>
周芷嵐立刻問,“苒苒怎么樣了?”
“哭累了,睡著了,她這些天一直沒睡好,讓她先睡會吧。”
周芷嵐聽薄瑾御這樣說,就更加覺得不對勁了,沈?qū)庈郜F(xiàn)在剛懷孕不久,正是孕早期反應最嚴重的時候,嗜睡是一定的,她反而一直沒睡好。
周芷嵐心下?lián)鷳n,“是不是發(fā)生什么事情了?”
“放心,她哭跟您無關,只是您下次少在她面前提起她父母,餐桌上我打斷您,您都沒注意嗎?”
周芷嵐還真的沒注意,她當時光顧著高興了,哪里還注意得到其他。
“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薄瑾御面色凝重焦慮。
周芷嵐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。
“這次我們著急辦婚禮是為了完成苒苒母親的遺愿。”
“你說什么?遺愿?”周芷嵐大吃一驚,“這個詞可不能亂用啊,苒苒母親她......我看她離開帝都的時候都好好的,什么遺愿不遺愿的?”
周芷嵐覺得薄瑾御在跟她開玩笑,可她這個兒子一向成熟穩(wěn)重,又怎么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。
“苒苒她母親胃癌晚期,醫(yī)生說可以準備后事了?!北¤f出這句話,聲音里滿是頹然。
“什么?怎么會?”周芷嵐徹底傻眼了。
“所以您一直在她面前提她父母,就是在她的傷口上反復捅刀撒鹽?!?/p>
“我......你們給宮家主請醫(yī)生了嗎?動手術了嗎?我現(xiàn)在去告訴老爺子,讓老爺子立刻尋找這方面的專家去治療宮......”
薄瑾御無奈地搖頭。
要是宮舒瀾的身體適合做手術,這手術早就做了,若是有醫(yī)生能治好宮舒瀾的病,顧庚霆早就散盡家財救宮舒瀾了,沈?qū)庈垡膊粫@樣絕望。
“怎么會這樣?!敝苘茘寡廴t了。
難怪沈?qū)庈蹌倓偳榫w會那樣的崩潰,周芷嵐很自責,她剛剛就不應該提。
“那苒苒該怎么辦......她們母女的緣分實在是太淺了,苒苒太可憐了。”周芷嵐難過道。
薄瑾御沒說話,面露痛苦,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。
這些天薄瑾御也陪著沈?qū)庈?,同樣沒有休息好。
生死的事情所有人都很無奈,都沒有任何辦法,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絕望。
“那你和苒苒的婚禮原本安排在三天后,要不要把時間提前一點,好......好......嘖,這叫什么事,苒苒實在是太命苦了。”
周芷嵐原本想說好讓宮舒瀾不留遺憾地離開,但這句話實在是太傷感了,她一下子沒說出來。
薄瑾御深深嘆氣,“不用提前,一些事情還需要準備。”
“好,那我再讓人去婚禮現(xiàn)場盯著,一定要把這場婚禮辦得最完美?!?/p>
因為這場婚禮已經(jīng)不僅僅是一場婚禮那么簡單了,更是彰顯著他們薄家對沈?qū)庈鄣闹匾?,也好讓宮舒瀾安心。
“嗯。”薄瑾御點頭。
“我這就去,你好好照顧苒苒,苒苒現(xiàn)在剛懷孕不久,是最應該小心的時候,你好好安慰安慰她,讓她不要那么傷心了。”
薄瑾御,“我會照顧好她?!?/p>
房間里,沈?qū)庈蹧]有睡著,她只是不想讓薄瑾御看到她的情緒,不想看到薄瑾御為她擔心的眼神。
所以假裝自己困了,實際上沈?qū)庈墼趺此弥?/p>
......
公寓里,宴遲做飯,蔣黎坐在沙發(fā)上,聽到廚房里傳來的聲音,蔣黎總是忍不住扭過頭去看男人。
從始至終,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都很微妙,蔣黎不知道自己該拿什么身份跟他相處。
每次狠下心來說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糾葛,可每次她似乎都逃脫不開他,總是有千千萬萬的理由將他們捆綁住。
或是她追著他,亦或是他不放過她。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過了吃飯地點了,公寓里的保姆蔣黎之前讓她回去了,所以公寓里什么都沒有。
宴遲找了一家附近的超市買了一點菜,原本想簡簡單單地煮點面,但想到蔣黎是個還有幾個月就生產(chǎn)的孕婦,她需要營養(yǎng),宴遲還是多煮了幾個蛋,又剝了蝦放進面里。
宴遲不太會下廚,一碗面煮得賣相不好,味道也馬馬虎虎。
但難吃總比餓死強,宴遲將兩碗面端到餐桌,一碗蔣黎的,一碗他自己的。
“過來吃飯?!?/p>
宴遲放下筷子叫蔣黎,蔣黎扶著沙發(fā)站起來,緩緩地走過去,宴遲扶了她一把,給她拉開椅子。
蔣黎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。
宴遲不懂她這個眼神,“怎么了?”
蔣黎在他的攙扶下坐下,“沒什么。”
蔣黎只是覺得他們的身份仿佛對調(diào)了一般,宴遲出獄后的一整年,她就是這樣體貼入微,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。
現(xiàn)在倒換成他來照顧她了。
“味道一般,將就著吃點吧,實在不行出去吃?!毖邕t將筷子遞給蔣黎。
“謝謝?!笔Y黎不挑食,現(xiàn)在也真的餓了,夾起一口就吃,沒成想被嗆得吐了出來。
“咳咳.....咳......”
宴遲從旁邊倒了一杯水給她,“喝點水。”
蔣黎抬頭看他,“你放了多少醋?”
“沒仔細看,倒過了?!?/p>
蔣黎,“......”
“難吃就算了,帶你去外面吃?!毖邕t索性站起身,端起那碗面就要去倒了。
卻被蔣黎攔了下來。
“不用了,還是能吃的,別浪費了?!?/p>
蔣黎握著筷子,細嚼慢咽地吃,雖然挺酸,但她自從懷孕后還是挺喜歡吃酸的,所以吃得下去。
兩個人簡單的吃完,宴遲打算自己動手收拾一下屋子,太久沒過來住,落了灰塵。
“你住二樓,我住一樓的房間?!毖邕t對蔣黎道。
蔣黎不淡定地看著他,“我們一起住?”
“嗯,你懷著我的孩子,我留下照顧你應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