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庭上,所有跟這件事情相關(guān)的人都到了。
旁聽席上也座無虛席,有些記者聽到了風(fēng)聲也來了。
而蔡紅三人昨天就被宴遲放了出來。
雖然不清楚宴遲為什么會突然放了他們,可蔣小小知道自己一定完了。
蔣小小邪惡地想,自己完蛋了,也不能讓他們好過。
宴遲的做法算什么?
綁架!
她跑去警局報警,在警局哭天搶地的說自己被綁架了,而警察卻看她完好無損地出現(xiàn)在警局,對于她嘴里“綁架”一詞保持懷疑。
后來警察一查才知道她是跟何蘇念一案有關(guān)的人。
警察詢問蔣小小,是誰綁架了她,為什么綁架她。
蔣小小被問到為什么要綁架她時,瞬間愣住不敢說話。
她該怎么說宴遲他們?yōu)槭裁匆壦?
難不成說是自己殺了人,對方在查真相,才綁架逼問她嗎?
蔣小小說不出口,她還不想下半輩子在監(jiān)獄里度過。
蔣小小咬緊唇,一個字都說不上來。
警察問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,最后灰溜溜地說不報了,可警察見她形跡可疑,又因為她跟何蘇念之死一案有關(guān),直接把她留了下來。
并且警察查了蔣小小說的綁架,并沒有查到什么異常,而且蔣小小現(xiàn)在還好端端的出現(xiàn)在這里,警察就覺得她更可疑了。
蔡紅帶著蔣豪去醫(yī)院處理傷口,并沒有跟蔣小小一起來報警,但因為蔣小小,兩人一同被叫去問話了。
警察提到綁架這件事,蔡紅和蔣豪什么都不敢說。
蔡紅清楚自己是無法跟宴遲他們抗衡的,若是再跟蔣小小一起報警告他們,她自己和蔣豪都得跟蔣小小一起完蛋。
蔡紅否認(rèn)了被綁架一事。
可警察并沒有放走他們,他們跟何蘇念這件事情有關(guān),并且,他們說了蔣黎殺了何蘇念,法庭上需要他們作為證人出席。
蔡紅當(dāng)時一聽,差點嚇暈過去,帶著蔣豪就要跑,他們哪里還敢出庭作證蔣黎殺了何蘇念。
宴遲一定以及把他們當(dāng)時的話錄下來了,倒時候一放,一切真相大白。
蔡紅很抗拒出庭,但因為他們是證人,又不得不出庭。
所以今天的庭審,三人也到場了。
蔣小小內(nèi)心無比的煎熬,她一邊想要自首,一邊又抱著僥幸心理,希望自己能被好運眷顧,逃過一劫。
開庭時,何富海和江瑤芝還有他們的律師坐在原告席上,法官陸續(xù)入座,蔣黎很快也被帶了上來。
蔣黎這些天因為擔(dān)心孩子,都是徹夜難眠,所以她此刻的臉色看著格外憔悴。
在看到蔣黎的那一刻,江瑤芝放在腿上的不自覺地握緊,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蔣黎,恨不得將蔣黎盯穿。
她絲毫不掩飾自己難以抑制的仇恨,對何富海道:“何富海,你睜大眼睛看看,這個人殺了你的女兒,而你還相信他們的鬼話,想要將孩子還給他們,讓這個兇手稱心如意,你怎么對得起念念啊。”
何富??粗幹サ臓顟B(tài),告誡她,“這里是法庭,不管你心里有多恨,都先忍著,少說話,一切交給律師?!?/p>
江瑤芝深吸一口氣,看向旁邊的律師,并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律師道:“李律師,我要你拼盡全力讓蔣黎這輩子都無法從監(jiān)獄里出來?!?/p>
“這......”對于江瑤芝的要求,李律師看著面前的證據(jù),有些為難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。
這件事錯在何蘇念,這些警察已經(jīng)將當(dāng)晚的事情經(jīng)過提交到了法院,既然他能看出原本錯在誰,法官看后更是心里清楚。
蔣黎正當(dāng)防衛(wèi),失手殺了何蘇念,頂多防衛(wèi)過當(dāng),失手殺人,而江瑤芝的要求是死刑和無期,李律師的壓力不得一般大,這幾乎一點可能都沒有。
就在這時,李律師抬起頭時,突然看到了對面蔣黎的辯護律師,李律師突然瞪大了眼睛,他定睛看了好幾秒,擦了擦眼睛,似看清了對面辯護律師的誰,瞳孔不由放大,背后不由冒出冷汗來。
江瑤芝沒聽見李律師的回話,加重了幾分聲音,“李律師,你聽到了沒有?蔣黎殺了我的女兒何蘇念,我必須讓她付出代價!”
“李律師?”
“李律師?”
“李律師!”
江瑤芝連叫了李律師三聲,律師才反應(yīng)過來,“啊?”
“你在看什么啊?我要你讓這個女人這輩子都無法從監(jiān)獄里出來,你到底有沒有把握?”
李律師擦著額頭的冷汗,低頭翻了翻面前的訴訟,對于江瑤芝的要求,他原本就沒什么把握,現(xiàn)在把握就更少了。
“還有,對面那個律師誰???從來沒見過?!?/p>
江瑤芝盯著對面的律師,眼神發(fā)狠,她恨蔣黎,現(xiàn)在恨幫著蔣黎的所有人,包括對面那個替蔣黎辯護的律師。
“他是......他是......”李律師一下子沒說出來話。
“他到底是誰???”江瑤芝問。
“他叫許責(zé),是薄氏集團律師團首席律師?!焙胃缓T谝慌杂挠拈_口,一張臉比原先更凝重了些。
江瑤芝對這個人根本沒聽說過,見自己請的律師見到對面律師一臉青色,她皺了皺眉問,“你為什么這副表情?這個叫許責(zé)的很厲害嗎?看著這么年輕,應(yīng)該不怎么樣吧。”
李律師想了想,該怎么形容這個人厲不厲害。
思索一二,最后他硬著頭皮對江瑤芝道:
“他.....從無敗績!”
江瑤芝臉色瞬間變了,見李律師這副樣子,她也明白了,對方律師不一般。
可那又能如何?
蔣黎惡意殺人,罪該萬死。
從無敗績是嗎?
江瑤芝對李律師道:“過了今天,他就有了?!?/p>
蔣黎走到被告席的途中,視線一直看看著坐在旁聽席的宴遲,沈?qū)庈蹘兹恕?/p>
蔣黎的眸光動了動,眼中帶著迫切的詢問。
沈?qū)庈酆脱邕t都看明白了蔣黎想知道什么,回應(yīng)了安心的眼神。
蔣黎想知道孩子如何了。
而孩子雖還沒有找到,但為了讓蔣黎安心,他們用眼神告訴她,孩子沒事了。
蔣黎像是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了地,含著淚的眸子彎了彎,如釋重負(fù)地?fù)P起唇角笑。
蔣黎深吸一口氣,站上被告席。
法官“咚”的一聲敲了下法槌,核對完當(dāng)事人身份信息,法官宣布開庭。
李律師站了起來,陳訴了一遍當(dāng)晚發(fā)生的事情,告蔣黎惡意殺人,“我方被害人,脖頸處被玻璃扎進(jìn)去近五厘米深,導(dǎo)致刺破頸動脈,搶救無效死亡,警方這邊得出結(jié)論,這需要極大的力道才能將玻璃刺進(jìn)這樣的深度,說明被告當(dāng)時處于極度怨恨我方受害者,趁著我方受害人腿腳不好,行動不便,直接下了死手,所以我方認(rèn)為被告當(dāng)時的行為屬于惡意殺人?!?/p>
坐在江瑤芝,何富海對面的許律師聽完原告律師的陳述,翻了翻面前的證據(jù),不急不緩地站起身道:“我不認(rèn)同,原告律師剛剛說了這么多,對于死者何蘇念帶著五個保鏢半夜闖入我方被告病房,并意圖用迷藥將我方被告人迷暈帶走,沒得逞就意圖在病房對我方被告下手的事情是只字不提啊。”
李律師緩了緩道:“對于這一點,我方認(rèn)為被告方并不能拿出證據(jù)證明死者何蘇念小姐有傷害被告的意圖,死者何蘇念小姐跟被告有舊仇不假,但有什么證據(jù)證明那晚何蘇念小姐去被告的病房就是為了傷害被告?”
“帶著五個保鏢闖入病房,下迷藥這些行為原告律師覺得不屬于傷害行為嗎?”
李律師又道:“帶著保鏢去,何蘇念小姐是為了保護自己,何蘇念小姐雙腿不便這一點大家都清楚,她這樣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帶幾個保鏢保護自己,不是情理之中嗎?另外下迷藥這一點,被告體內(nèi)是被檢測出了迷藥成分,可誰能證明這迷藥就是何蘇念小姐以及何蘇念小姐的人對被告做的?”
李律師說完,江瑤芝臉色好了不少,他們此刻明顯占上風(fēng)。
他們派人去打聽過,那些保鏢雖在警局,但為自保,也并沒有承認(rèn)什么,那么誰能保證蔣黎體內(nèi)的迷藥就是在那晚被他們下的。
江瑤芝抬了抬下巴,眼神看向站著被告席,面無表情的蔣黎,她心里一遍遍詛咒著,詛咒蔣黎下地獄。
“這一點,我方有證人,審判長,我方請求傳喚證人。”
坐在最上面的審判長同意了許律師的請求,很快,蔡紅母子三人被帶了上來。
看到是蔡紅母子三人,江瑤芝瞬間坐不住了,她蹭得站起來,指著蔡紅幾人大聲道:“他們明明就是我們的證人,怎么就成你們這邊的證人了?”
蔡紅三人畏首畏尾地走上來,三人根本不敢抬起頭來。
無論是沈?qū)庈圻@邊,還得何富海這邊,他們都得罪不起,三人害怕的身體不斷地在打顫。
法官“咚”地敲了下法槌,“肅靜?!?/p>
何富海和李律師都拉住江瑤芝,要江瑤芝冷靜些。
而江瑤芝完全無法冷靜。
蔡紅他們?nèi)齻€人明明就是最想要蔣黎死的人,他們怎么可能幫蔣黎。
她心里當(dāng)即明白一定是蔡紅他們?nèi)齻€又見錢眼開,被收買了。
江瑤芝怒不可遏,又要站起來之際,直接被何富海拉住,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蔡紅他們?nèi)齻€保不齊被收買了,他們等會一定會胡言亂語......”
“所以你要做什么?”何富海壓低聲音,聲音很沉的質(zhì)問江瑤芝,“你能做什么?”
“我要告訴法官他們被收買了!”
“這里是法院,上面坐的是法官,這里講證據(jù),你以為你三言兩語跳出來說他們被收買了,別人就會相信你嗎?”
江瑤芝咬牙,“那怎么辦?”
“等,走一步看一步?!焙胃缓?刂谱×私幹?,示意李律師按照原本的節(jié)奏來。
李律師點了點頭。
江瑤芝眼神惡狠狠的盯著蔡紅三人,眼神仿佛要吃了他們一般。
蔣黎的視線也看向這三人,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。
許律師介紹了蔡紅母子三人,法官問,“三位證人,你們當(dāng)時在病房里看到了什么?”
蔡紅抬起頭看了眼坐在上面威嚴(yán)的法官,她更是不敢有絲毫的造次,咬了咬唇,回道:“當(dāng)時,當(dāng)時我在病房里,正睡著,就聽到了有人掙扎的聲音,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男人在拿著什么東西正死死的捂著蔣黎的口鼻,蔣黎奮力的掙扎了起來,我當(dāng)時都被嚇傻了,后來就看到何蘇念又帶了幾個進(jìn)來。”
李律師又道:“審判長,據(jù)我所知,這人是被告的繼母,這兩位更是被告的弟妹,他們完全有幫助被告的可能,我認(rèn)為他們無法替被告作證?!?/p>
“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蔡紅慌忙地開口,“我當(dāng)時親眼所見,法官大人,我沒有撒謊?!?/p>
“你胡說!”江瑤芝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站起來,“蔡紅,你是不是又收了誰的錢?在這里替蔣黎這個賤人說話,你一定是收錢了,身邊的人誰不知道平時就你最恨蔣黎,你恨不得天天折磨她,現(xiàn)在居然出庭幫她,若不是收了錢,你怎么肯做,我告訴你,這里是法庭,你說出來的話都是要負(fù)責(zé)的。”
何富海臉一黑,立刻拉住江瑤芝,“你給我閉嘴?!?/p>
李律師面對江瑤芝的話,一時間低頭抬手扶額,面露無語表情。
法官再一次敲了敲法槌,示意所有人肅靜。
許律師笑了笑,“法官,對于原告江女士說的話,我這邊也有份證據(jù)可以證明蔡紅母子三人跟我方被告關(guān)系并不好?!?/p>
許律師遞上證據(jù),法官看完點了點頭,判定蔡紅所言有效。
李律師說他們是一家人,蔡紅會幫著蔣黎,無法作為證人。
江瑤芝卻說蔡紅恨透了蔣黎,恨不得天天折磨她,這不是赤裸裸的拆臺嗎。
而江瑤芝說的蔡紅收了錢做偽證,口說無憑,別人又怎么能相信。
江瑤芝臉色更沉了些,“她說的那些話憑什么有效?”
“江瑤芝!”何富海低聲怒吼。
江瑤芝完全沒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剛剛到話有什么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