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京宴見她答應(yīng)得這樣爽快,心情愉悅十分愉悅。
他家寧寧,什么都好,就是情感方面,鈍感力十足。
不過,這反而取悅了他。
他松開人,牽著她的手,和她說:“我送你下去。”
“好?!?/p>
賀桑寧點點頭,和他十指相扣,正要出去時,手機(jī)有新的信息提示。
賀桑寧看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是謝聞崢發(fā)過來的。
“我讓他們先回去了,你好了嗎?我在樓下等你?!?/p>
賀桑寧看完后,當(dāng)即就回復(fù),道:“馬上來!”
接著就和傅京宴相攜下樓。
剛出酒店的門,就看到謝聞崢站在車子旁邊等候。
察覺到有人出來,謝聞崢抬眸看過去,視線卻在半空中停頓,眸色倏然沉了幾分。
他沒想到,傅京宴會送賀桑寧下樓。
謝聞崢薄唇幾乎抿成一道直線,看著并肩而來的兩人,手牽著手,親密無間。
賀桑寧幾乎全身心依賴,滿心滿眼看著身邊的人。
這樣的畫面,對謝聞崢來說,像是一種打擊。
他感覺自己的心臟,在一瞬間被一只大手攥住,呼吸放緩的瞬間,渾身氣息驟然降了下去。
賀桑寧卻沒有察覺一般,走到他的面前,沒心沒肺地說道:“阿宴幫我安排了車,你不用特地送我了,可以先回去休息,今天辛苦你了。”
謝聞崢壓著眉眼,心里苦澀又煩躁,像被一萬只螞蟻啃食的難受,他有一瞬間沖動,想問問賀桑寧。
是不是不管他做什么,最后只會得到她一句,“辛苦了”和“謝謝”,以及源源不斷的好人卡?
可話到喉嚨口,卻又無法說出來。
傅京宴把他神情細(xì)微的變化,都盡收眼底。
他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什么,恍若未覺一般,從容地開口道:“謝總,今晚沒來得及跟你道聲謝,謝謝你救了我妹妹。
原先在海城,就聽聞謝總氣度不凡,也一直聽寧寧提起過你,她說你幫過她很多,之前一直沒機(jī)會,回頭若有時間,倒是希望能與謝總好好暢談一番?!?/p>
謝聞崢聞言,不由淡淡與他對視。
兩人皆是身份尊貴之人,相貌、外形條件,更是各有千秋。
傅京宴氣質(zhì)清雋,謝聞崢雅痞不羈,
兩人相對而立時,氣場相當(dāng),不分上下。
像他們這樣的情敵,本該針鋒相對,可傅京宴表現(xiàn)出來的從容,氣度,卻讓人無法生出惡感。
好幾秒后,謝聞崢也壓下了心底的情緒,從容地伸手,道:“比不過傅總大名,我也經(jīng)常聽桑寧提起過你,幸會?!?/p>
這是友好的信號。
傅京宴眉眼帶笑,大方地和他握了個手,道:“幸會?!?/p>
兩人對視的眸光里,眸底泛著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一些對立情緒,但這種情緒,并非敵意,賀桑寧這樣粗神經(jīng)的人,也沒察覺出來。
相反,看到兩人對彼此的態(tài)度都很友好,她心情也有點高興。
謝聞崢對她來說,是一個關(guān)系很好的朋友,也是最優(yōu)秀的合作者。
傅京宴則是她喜歡的人。
她自然樂見其成,這兩人和平相處的畫面。
簡單的問候之后,兩人各自收回手。
謝聞崢故作泰然地看向賀桑寧,“既然傅總要送你,那我就先回去了,后續(xù)我還有其他公事,會在京都待一段時間。
研究所的事情,我會照看著,你安心忙你的。”
交給謝聞崢,賀桑寧自然是放心的,她頷首道:“好,那你路上小心?!?/p>
“嗯?!?/p>
謝聞崢應(yīng)了一聲,而后和傅京宴點頭示意了一下,就轉(zhuǎn)身上車了。
黑色的邁巴赫,很快劃入夜色,消失在道路盡頭。
車上,于峰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后視鏡里的人。
他家總裁的眉眼間,透著一股他從未見過的失意。
低落的情緒,于峰看了都有點于心不忍了。
或許是于峰的視線太明顯,謝聞崢總算察覺到了。
他看向后視鏡里的于峰,臉上的失意已經(jīng)被盡數(shù)收斂,換上一副嫌棄的表情,問他:“看什么?好好開你的車,我臉上有導(dǎo)航嗎?”
于峰:“……”
要不說你該失戀呢。
就這嘴,說不出一句好聽話,寧醫(yī)生怎么會喜歡?。?!
于峰在心里恨鐵不成鋼。
酒店門口。
目送謝聞崢離開后,傅京宴也送賀桑寧上了車。
給她系好安全帶后,他溫聲叮囑:“一會兒到家給我發(fā)個消息?!?/p>
“嗯?!辟R桑寧點點頭,朝他揮手,道:“你快上去吧,別讓賓客久等了?!?/p>
傅京宴不舍得放她走,可還是按捺住了這份不舍。
他把車門關(guān)上,看著車子緩緩啟動,最后揚(yáng)長而去,他這才轉(zhuǎn)身,回了宴會廳。
他的入場,自然是萬眾矚目的,宴會廳內(nèi),仿佛都安靜了下來。
傅嫣然也注意到她哥出現(xiàn)了,當(dāng)即就沖他招了招手。
她的身邊,還有一個盛明月跟秦晝。
以前,盛明月和圈子里其他人一樣,都看不起秦晝。
可如今,秦晝卻因為有傅京宴的幫襯,逐漸在商場展露鋒芒,在秦家,也開始站穩(wěn)腳跟。
不僅如此,傅京宴似乎真的拿他當(dāng)兄弟看待,對他也很是看重。
盛明月覺得,自己的覺悟還不算太遲,在意識到這些后,今晚幾次主動跟秦晝搭話。
可讓她沒料到的是,秦晝?nèi)潭紝λ龕鄞畈焕淼?,搞得她心情很是不爽?/p>
還有傅嫣然。
原本兩人從機(jī)場回來那會兒,聊得還好好的。
可出去了一趟,回來后,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,變得沒那么熱切了。
反倒是主動湊過去找秦晝,不知道跟他說什么悄悄話。
偏偏盛明月,完全插不進(jìn)去嘴。
她簡直想不明白,為什么傅家兄妹倆,會這么喜歡這個秦家棄子!
秦晝自然不會理會這人的心情。
這會兒,他正在慫恿傅嫣然,“趕緊把你拍的照片,也發(fā)我兩張,賺宴哥零花錢這種事,怎么能你自己獨享呢?”
傅嫣然也很大方,當(dāng)即就拿出手機(jī),道:“行啊,那就發(fā)你兩張!我拍得可好了!”
她不忘炫耀自己拍照技術(shù)。
秦晝收到后,表情相當(dāng)滿意。
兩人密謀完,正好就看到傅京宴的身影,傅嫣然這才把他喊過來。
盡管現(xiàn)場,都是身份不凡的公子哥,但傅京宴,依舊姿容不凡,被襯托得宛若謫仙。
他閑庭信步,走到兩人面前,用眼神問他倆:“有事?”
“有!當(dāng)然有!”
秦晝和傅嫣然,都是一臉笑嘻嘻的表情,一人一邊,拉著他到旁邊。
接著就把手機(jī)拿出來,說:“宴哥,買照片不?”
傅嫣然也接話,點著腦袋說:“給多少錢,你看著來就好,我們就不獅子大開口了,主要是想看看你對嫂子的愛有多少。”
傅京宴掃了一眼照片,對他們,倒也縱容。
他知道,這兩人不缺錢,賣照片,純粹是起了玩心。
他這個當(dāng)哥哥的,當(dāng)然不掃他們的興。
于是,就爽快地說道:“發(fā)我,回頭去找司南拿支票,要多少自己簽?!?/p>
秦晝一臉自得,抬了抬下巴和傅嫣然說:“怎么樣,我就說,聽我的,一夜暴富不是夢吧?”
“嗯嗯!”
傅嫣然點頭如搗蒜,道:“還是你厲害……”
盛明月看著不遠(yuǎn)處的三人,有種被排除在外的冷落感。
這不是她想要的結(jié)果!
她咬了咬牙,硬是湊上去,故作好奇地問他們:“什么暴富呀?”
秦晝聽到她的聲音,剛才還嬉笑的臉,立馬就拉了下來。
他哪里看不出來,盛明月對自己的態(tài)度。
而對于這種人,他以前還能做做樣子。
現(xiàn)在,根本不會給好臉色。
傅嫣然倒是依舊得體,客氣地回道:“沒有呢,我在和秦晝哥哥聊賺錢的事情,他在給我傳授經(jīng)驗?zāi)??!?/p>
盛明月聞言,眼底掠過一抹不屑。
秦晝現(xiàn)在還要靠阿宴幫襯,能有什么好想法?
也就是傅嫣然這種小孩,才看得起他。
但這種鄙夷,盛明月可不敢表露出來。
她很快就掩去,笑著道:“嫣然也可以和我討論啊,我平時也會幫著家里,打理盛氏集團(tuán)的事務(wù),商業(yè)方面,我也有些見解。”
傅嫣然剛想說好,結(jié)果秦晝的聲音,就把她注意力拉走了,“許知夏?你怎么也來了?剛才都沒看到你!”
他寒暄的聲音不小。
傅嫣然好奇地看過去,就瞧見一個長相明艷動人的女孩子,挽著另一個溫婉清冷的手臂,款步走過來。
兩人正是許知夏和楚慈。
看到熟人,許知夏也笑著回應(yīng),“傅先生請我來的呀,剛才我一直和楚慈姐一起呢?!?/p>
接著,笑瞇瞇看著傅京宴,道:“多謝傅大總裁,給我鋪路、引薦人脈!”
今晚,被傅家受邀的,無疑是京都,最頂尖的那一圈。
這要是換做一般人,傅京宴絕對懶得理會。
但許知夏是賀桑寧的閨蜜,平時對賀桑寧的幫助也很多。
所以,傅京宴溫和地朝她頷首,回了句:“應(yīng)該的。”
這三個字,差點讓盛明月繃不住。
她當(dāng)然也認(rèn)識眼前這人。
賀桑寧的閨蜜!
那位許氏的大小姐?。?!
傅京宴連對著她,都能給好臉色,可對自己就只有冷漠和疏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