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戰(zhàn)閻最為倚重的閻軍副將左光耀,他雖然年紀(jì)只有三十歲,但是容貌卻因為常年練兵的緣故,稍顯粗狂了些。
他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,沉聲怒喝:“你們兩人在猶豫什么呢?本將軍剛剛聽說侯爺必須要紓解身體邪,火,方能轉(zhuǎn)危為安?”
影一連忙回答:“韓老是這樣說的!”
左光耀直接開口:“三條腿的母蚊子不好找,女人不是有現(xiàn)成的嗎?我瞧著夢姑娘就挺合適,不如咱們?nèi)デ笏染群顮?!?/p>
影一面色驟變,這能隨便求嗎?
先不說會影響那位夢姑娘的名聲,再者,侯夫人那邊也沒辦法交代啊。
他直接將腦袋搖成撥浪鼓:“左副將,這事沒那么簡單,你莫要胡亂出主意!”
左光耀頓時就惱了,他忿忿開口:“難不成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侯爺邪,火侵體而死?你們這兩個蠢貨,到底是救他,還是要害他?”
影一據(jù)理力爭:“可是侯爺未必想這樣,再說了,副將這個方法會委屈夢姑娘!”
左光耀毫不猶豫開口:“那就按不委屈的辦,讓所有閻軍見證侯爺跟她拜堂成親!”
影一都快要氣死了,這說的是人話嗎?明明侯爺都已經(jīng)娶妻,如何再跟別的女子拜堂成親!
他迅速反駁:“左副將,你這種提議不可取,侯爺和侯夫人夫妻關(guān)系極好,他曾經(jīng)說過,戰(zhàn)義候府只有林怡琬一個女主人,也就是說,他絕不納妾!”
左光耀不滿瞪他一眼:“你說的是什么鬼話?夢姑娘那么端莊善良的姑娘如何做妾?她要做戰(zhàn)閻的正妻!”
一直沉默不語的影魂氣笑了:“左副將,你能做得侯爺?shù)闹髁???/p>
左光耀頓時面色鐵青難看,他嘲諷說道:“我是做不了侯爺?shù)闹?,但是身為他的屬下,我是萬萬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而不救!”
他頓了頓又開口“再說了,夢姑娘到底哪里不好,你們不同意她成為侯爺?shù)恼?,這萬千閻軍的性命,不是她跟韓老救的嗎?”
影一和影魂死死閉住嘴巴,再沒有理會他。
左光耀氣的起身:“很好,你們就硬撐著吧,到時候萬一侯爺有個不測,就是你們害死的!”
說完,他就沉著臉大步離開。
影魂面上翻涌著凜冽的殺意,他咬牙說道:“左副將太過分了,他竟然想出這個餿主意,他是要讓咱們侯爺做負(fù)心漢?。 ?/p>
影一點了點頭:“影魂,咱們得想個對策,現(xiàn)在來的只是左光耀,若是待會所有被夢姑娘救過的士兵全都過來哀求呢?”
影魂旋即驚出滿身的冷汗,他們應(yīng)該不會這么做吧?
影一嘆息:“他們打著救侯爺?shù)拿^前來施壓,咱們兩人真的會扛不住!”
影魂揚起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,他紅著眼睛說道:“我影魂尸山血海殺進殺出都不怕,此刻卻要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嗎?”
影一沒有吭聲,而是默默地將之前戰(zhàn)閻喝過的藥碗藏進了懷里。
影魂擔(dān)憂詢問:“你藏個碗干什么?”
影一開口:“以備不時之需!”
影魂頓時明白過來,一雙猩紅的眸子里面劃過駭人的寒意。
約莫過了半個時辰,戰(zhàn)閻的情況越發(fā)不好。
他面色漲紅,就連鼻子里面也不斷往外流出烏血。
影一著急給他擦拭,卻怎么也擦不干凈。
他急的都要哭出來,他真想替戰(zhàn)閻受了這罪啊。
影魂用力握緊拳頭,面上滿是劇烈掙扎。
此時外面左光耀已經(jīng)喊了起來:“你們兩個真要眼睜睜看著侯爺被邪,火折磨致死嗎?但凡你們一意孤行,你們就是害死侯爺?shù)脑獌?!?/p>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,就聽到外面?zhèn)鱽黹愜娬R劃一的呼喊:“爾等愿意替侯爺聘娶夢姑娘為妻!”
營帳內(nèi)的影魂急怒開口:“他們瘋了?”
影一垂下眼眸說道:“他們沒瘋,他們只是被蠱惑了而已!”
影魂低聲詢問:“那咱們怎么辦?還硬扛著嗎?侯爺?shù)纳眢w著實不能再拖了,若他真有個什么意外,咱們死了倒也沒關(guān)系,就怕也會連累夫人背上污名!”
影一用力閉了閉眼,面上閃過掙扎之色。
許是外面動靜鬧的太大,竟是讓戰(zhàn)閻睜開了那雙沉重的眼皮。
他虛弱詢問:“外頭是怎么回事?”
影魂渾身巨震,他迅速湊到戰(zhàn)閻耳邊稟報;“侯爺,左副將率領(lǐng)著閻軍要替你聘娶夢姑娘為妻,以紓解你身體內(nèi)的邪,火!”
“他!他敢!”戰(zhàn)閻氣的情緒激動。
影魂實在是擔(dān)心他再吐血,連忙伸手撫著他的心口安撫:“侯爺別惱,屬下和影一正抵抗著呢,只不過,屬下并不知道能抵抗多久,屬下也擔(dān)心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,沒辦法向夫人交代!”
戰(zhàn)閻深吸一口氣,只覺得腦子混混沌沌,身上也是疼的厲害。
他有些奇怪自己為什么會病的那么嚴(yán)重,明明那些跟他同樣染了疫病的士兵都已經(jīng)恢復(fù),唯獨他一直拖到現(xiàn)在。
待蓄積了些許力氣,他沉著臉開口:“你去把左光耀叫進來,我親自跟他說!”
片刻之后,面色凝重的左光耀來到戰(zhàn)閻面前。
他沉聲說道:“侯爺,屬下這是為了你好,夢姑娘善良端莊,且又樣貌不錯,她做你的妻子有什么不好?再說了,她能救你的命啊!”
戰(zhàn)閻冷冷盯著他:“左光耀,你要背叛本候是不是?”
哪怕他此刻在病中,也依舊氣勢非凡。
這句話剛說出來,頓時嚇得左光耀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否認(rèn):“末將不敢!”
戰(zhàn)閻訓(xùn)斥:“既然不敢,那就少添亂,趕緊把那些士兵們給驅(qū)散!”
左光耀擔(dān)心詢問:“可你的身體怎么辦?韓老說若是邪,火不去,你就有性命之憂!”
戰(zhàn)閻冷哼:“去邪,火未必就非得靠著女人,你趕緊退下!”
左光耀不敢忤逆,連忙轉(zhuǎn)身快步離開。
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,戰(zhàn)閻強撐著的那口氣卸掉,頓時又面色灰白的躺在床榻上。
此時韓夢妍正在焦灼的等個結(jié)果,她眼看著左光耀還沒前來,忍不住就有些煩躁。
她凝眉看向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韓老:“義父,你就不著急嗎?為何戰(zhàn)義候還沒讓人傳出消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