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心?!?/p>
陸懷清眼疾手快,接住了喻淺差點掉落的手機。
正要歸還,他注意到屏幕上的備注:“厲聞舟是你那位三叔吧?”
他有印象,上次在餐廳碰見過,喻淺當(dāng)時的反應(yīng)看起來很怕那個男人。
“是我三叔。”喻淺點了下頭,從陸懷清手里接回手機,直接息屏。
陸懷清提醒她:“你不接嗎?”
喻淺是沉默的狀態(tài),直到手里震感消失,她才低頭看了看屏幕——那邊沒等到響應(yīng),視頻彈窗斷了。
陸懷清將喻淺的反應(yīng)看在眼里,猜到:“看來你現(xiàn)在的處境,應(yīng)該跟你這位三叔脫不了關(guān)系?!?/p>
喻淺思忖,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只好點開便簽轉(zhuǎn)移話題:“陸教授,麻煩說一下你們下榻酒店的地址?!?/p>
陸懷清跟她報了地址,是離周家不遠(yuǎn)的五星酒店。
等喻淺存好后,陸懷清提起:“關(guān)于厲聞舟這個人的事跡,我聽說過一些?!?/p>
喻淺忽地抬頭,杏眸眨了眨,有些茫然:“什么?”
陸懷清若有所思地看著遠(yuǎn)處:“厲家有今日的輝煌,離不開厲老爺子早年打下的基礎(chǔ),可也離不開厲聞舟經(jīng)營的那些特殊產(chǎn)業(yè)?!?/p>
喻淺聽到這話,沒露出半點意外。
厲家早年輝煌,中后日漸式微,直到十年前突然起死回生,如今更是躍居白市上流圈名門之最。
只是,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厲聞舟迅速崛起的背后必有見不得光的秘密,據(jù)說他經(jīng)營了特殊產(chǎn)業(yè),與犯罪只差一條道德線……
陸懷清從喻淺的反應(yīng)看出來:“這些你都知道?”
“陸教授可能忽略了一點,我也是厲家人?!彼笭?,側(cè)身靠墻壁站著,這樣可以隨時注意那邊有無人來。
陸懷清搖頭:“不是的,你不一樣。”
喻淺說:“我好歹在厲家生活了十幾年不是嗎?!?/p>
“十幾年又如何?成長環(huán)境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,但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基因,你與厲家那些人始終不同。”
陸懷清語氣是那樣篤定,眼神也是。
喻淺想說什么,這時周括的身影忽然出現(xiàn),他手里拿著一杯冰淇淋,邁著歡快的步伐朝她走來。
“陸教授,我還有事?!庇鳒\從陸懷清身邊走過時,刻意壓低了聲音,“請你不要告訴召漪我今晚會過去找她,我怕食言,讓她白高興?!?/p>
陸懷清明知不對,還是做出了失禮的行為,他扣住喻淺手腕:“我現(xiàn)在帶你去見召召?”
喻淺仰頭,與他對視:“我現(xiàn)在不能走,陸教授也不用擔(dān)心?!?/p>
“可是……”
“陸教授,請松手。”
“好。”
陸懷清慢慢松開手,嘆了聲氣,隨后目送她離開。
周括舔著杯子里的冰淇淋,嘴角兩邊沾了一些,他自己不知道,還咧嘴問:“喻淺你去哪了?”
喻淺盡量把他當(dāng)作一個正常人對答:“去了衛(wèi)生間?!?/p>
周括立馬說:“我也要去?!?/p>
喻淺對他笑,語氣很溫柔:“我不是已經(jīng)出來了嗎?!?/p>
這個笑容給周括看呆了,他咂吧嘴,一臉天真:“喻淺你好可愛。”
喻淺被他夸得一愣:“可愛?”
“嗯嗯?!敝芾ㄊ箘劈c頭,完了又嘬一口冰淇淋,糊了滿嘴都是。
喻淺身上沒餐巾紙,準(zhǔn)備領(lǐng)周括回座位,但是周括不肯過去,一個勁說:“我吃飽了,我已經(jīng)吃飽了?!?/p>
“那你在這等我,我去給你拿紙巾擦擦?!?/p>
眼前這個周括看著心性很單純,喻淺出于本心,能照顧一下就照顧一下。
周括點頭,答應(yīng)在原地等她。
只是等喻淺拿了紙巾回來,發(fā)現(xiàn)周圍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周括,有些人的表情還很微妙,像是在看笑話。
她不明所以,走近了才注意到周括腳下有一灘水,而他的褲子已經(jīng)濕了大半……
他自己好像并沒有發(fā)覺,也沒注意周圍人看他的眼神有什么不同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狂舔冰淇淋。
“周括,你的褲子……”喻淺走到他身邊提醒。
周括沒搭理她。
喻淺臉色一言難盡。
這時有服務(wù)員匆忙過來,當(dāng)看到周括褲子濕成那樣,腳下還有淡黃色的一灘水漬,頓時明白了什么。
這人應(yīng)該是個智障!
“麻煩找一條員工穿的褲子給他換一下,我會付錢的,另外……可能需要一名男生幫忙,他這里,”喻淺指了一下自己腦袋,“有點問題。”
服務(wù)員連忙點頭表示明白,連忙去找褲子。
這個位置進進出出的客人較多,周括這情況站在這很顯眼,喻淺試著將他拉走,卻被周括用胳膊肘甩開:“你不要碰我!”
他脾氣忽然變得很暴躁。
喻淺耐心哄著他:“你剛才不是說要去衛(wèi)生間嗎?”
“不去了,我已經(jīng)尿了?!敝芾ㄌ蛑苛茑駠鞑磺寤卮?。
由于一只手打著石膏,一只手拿著冰淇淋,他騰不出來手來,直接命令喻淺:“你幫我把褲子脫掉,我要拉粑粑了?!?/p>
“……”
能想象到嗎,一個一米八以上,模樣俊秀帥氣的年輕男人,在眾目睽睽下說要脫褲子拉粑粑,場景簡直詭異。
“這男人是不是傻子?不然怎么會在外面尿褲子!”
“這女的也是可憐,那么漂亮,跟一個智障談戀愛?!?/p>
“說不定這男的以前是好的,后來生病變成這個樣子,他女朋友對他不離不棄?”
“要真是這樣也還挺感人?!?/p>
“感人個屁,吃個飯快被惡心死了。”
“快把他們轟出去吧,真是倒胃口?!?/p>
那些議論聲喻淺都聽見了,有對她的,也有對周括的,大多不太好聽。
喻淺怕他真的拉出來,咬著牙哄他:“先去衛(wèi)生間好嗎?”
“我要拉了。”
“不行周括,你不能在這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喻淺聞到了一股特別的臭味,她一臉震驚地盯著周括:“你……”
周括嘿嘿嘿笑,然后在喻淺面前轉(zhuǎn)了個圈:“出來了出來了?!?/p>
“……”
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客人也聞到了臭味,立馬作鳥獸散,生怕沾染了那臭烘烘的氣味。
最后是一名男服務(wù)員強忍著惡心,帶周括去衛(wèi)生間換了褲子,整理干凈。
喻淺心力交瘁,付了餐費的兩倍錢才帶周括離開。
車還在,不過顯然回去得喻淺來開,她讓周括坐在后面,周括不愿意,說自己還沒玩夠,變得愈發(fā)暴躁起來。
喻淺沒那個心力陪他,強行拉著他坐上去給他系安全帶。
誰料周括趁她給他系安全帶時,突然伸手掐住她脖子。
他只能用一只手,但力氣卻超乎尋常的大,她幾乎沒法掙脫開,瞬間便被掐得漲紅了臉。
“周……括……”她掰他手,艱難發(fā)出聲音,“松……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