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頓飯一個人吃到最后,喻淺有些吃撐了。
等侍者來收拾了餐具,她準備做一下有氧活動,連音樂都調好了,厲聞舟嫌她做這個多余,直接把她往床上撈。
他欺身壓下來,身上一股煙味。
喻淺別開臉,有點嫌棄:“煙味濃得快把我腌入味了。”
他脫了身上的外套,丟在地上:“現(xiàn)在沒了?!?/p>
說完,抬起她一條腿,搭在他臂彎上。
喻淺順勢將腳踩在他肩上,蹬著他往后移,但下一秒又被他抓著腳踝拖回來:“躲什么躲。”
他的臉色看起來有點不高興。
喻淺控訴他:“三叔滿腦子里只想著這點事?!?/p>
“夜黑風高,溫香軟玉在懷,我不想風月想什么?難不成想你做了多少氣我的事情?”他摁著她的腿,不讓她再蹬。
喻淺腿動不了,只得放棄:“翻舊賬也行啊,看誰先破防。”
厲聞舟捏著她下巴:“小心思不少,還打著這主意呢?”
“我可沒有,是三叔先提起的?!彼銎鹣掳停嗡髶?,“就梁小姐這件事,我能說到天亮?!?/p>
厲聞舟松了手,緩緩直起身,抬手邊解紐扣邊問:“哪位梁小姐?”
他這是干脆裝無賴了?!
喻淺也起身,雙手并用拽住他領子,“三叔跟梁小姐,沒有在一起過,對嗎?”
襯衣領子被拽住,厲聞舟停下解紐扣的手,平靜端詳她。
喻淺也平靜,這話憋心里好久了,此刻才終于問出口,不容易。
“三叔,怎么不回答我?”她追著要答案。
厲聞舟瞇了瞇眼:“你確定想聽?”
喻淺用力點頭,她早就想問了,怎么會不想聽,不管什么答案,她都想聽他親口說一遍。
厲聞舟低頭吻喻淺的唇,喻淺躲開,不讓他得逞:“三叔不要回避,先回答。”
他看了她良久。
然后慢慢低頭,骨骼線條在他彎腰時撐出極具力量感的輪廓。
呼吸很近,他凝著她的眼睛說,“沒在一起過?!?/p>
喻淺眼簾微動,長長的睫羽隨著眼簾微微顫動,“沒……在一起過?”
厲聞舟:“都是逢場作戲?!?/p>
話落。
喻淺抓住他領子的手,改為環(huán)住他脖頸:“那梁小姐表現(xiàn)出來跟你的恩愛,都是演的嗎?”
厲聞舟在她唇上親了一口:“這張嘴,只親過你。”
喻淺心跳漏了一拍,有種呼吸暈眩的感覺。
剛才飯桌上他的態(tài)度,以及她心里的那一抹不安,都在此刻統(tǒng)統(tǒng)消散。
他不會跟別人好。
他在乎的是她。
……
子夜微涼。
風吹得拱形窗外的樹影婆娑作響,此刻窗戶緊閉,燈光昏暗,賀扶慎靜靜坐在書桌前。
桌上擺著一份文件,他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看到最后,他竟是笑出了聲,笑得連胸膛都在震顫,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。
他抬手取下眼鏡,丟在一旁,指尖挑起面上那張檢測結果:“厲聞舟啊厲聞舟,我確實應該感謝你?!?/p>
屋外。
賀扶羨路過門口,冷不丁聽見屋內的笑聲,人都麻了一下。
他還從來沒聽他哥這樣笑過。
這是發(fā)生什么了?
猶豫片刻,賀扶羨敲響了房門。
“誰?”
屋內傳來賀扶慎低沉的聲音。
賀扶羨扯了扯嗓門:“哥,是我?!?/p>
過了片刻,房門打開,賀扶慎站在門內,沒有戴眼鏡。
賀扶羨盯著他哥那張平靜的臉仔細看,半點沒看出剛才笑得那么嘹亮的痕跡。
“看什么?”賀扶慎溫聲問。
賀扶羨說:“我剛才聽見你在里面笑?!?/p>
賀扶慎抬手按了按眉骨:“得知了一件高興的事情,一時沒收住聲音。”
什么高興的事情能讓他哥笑成這樣?
這下賀扶羨可太好奇了,他本想追著問,讓他也高興高興,正要開口,卻先聽到他哥說,“不早了,去休息吧。”
賀扶羨:“可是我……”
賀扶慎:“扶羨,有件事情我不能現(xiàn)在告訴你,因為你這個人,一向藏不住自己的情緒?!?/p>
這話怎么聽起來好像事情很嚴重的樣子?!
不過既然他哥都這么說了,他也只好不再問,最后點點頭,“好吧,那我去睡了。”
他轉身走了幾步。
但很快又倒回來。
差點忘了問。
“哥,你今晚跟喻淺聊了什么?”
還聊了那么久,甚至不允許他在,他當時好怕他哥針對喻淺,不放心只好在樓上偷看。
好在他哥沒做什么上海喻淺的事,就是對話他聽不清,不知道他們聊了什么。
賀扶慎手搭在門框上,“也沒聊什么,就是讓她常來賀家走動?!?/p>
賀扶羨突然睜大眼睛:“真的?哥你真的同意她常來賀家?”
“你也可以多跟她走動?!辟R扶慎說。
賀扶羨差點給跪了,激動道:“哥,你真是我的親哥,我明天就去找喻淺,我要帶她玩遍整個濠江!”
……
翌日上午。
喻淺回醫(yī)院輸液鞏固。
護士給她插上輸液針后,納悶了幾句:“你昨天輸完液咽喉已經好很多,說話也不啞了,怎么今天還嚴重了一些?!?/p>
喻淺:“……”
她哀怨的眼神瞪向站在一旁的厲聞舟。
昨晚他倒是做得盡興,可卻苦了她,咽喉還沒好完全,因為叫太久,結果今天又嚴重了。
護士撥了撥滑輪,減緩滴液速度,然后叮囑喻淺:“今天少說話,還是一樣吃清淡點,不要貪嘴,少劇烈運動?!?/p>
護士越說得多,喻淺的臉就越埋得低。
說到最后,喻淺已經將臉埋進被子里,不敢抬起來了。
等護士走后,喻淺才敢抬起頭,剛才好丟臉,護士肯定猜到了,避免尷尬才假裝疑惑,但最后那句話,明顯是提醒她。
“都怪你?!彼龑χ鴧柭勚蹜崙嵉?。
厲聞舟立在床邊,唇角掛笑,語氣卻是那么的一本正經,“怪我弄得太狠了,太興奮沒收住,下次我注意點。”
“……”
她僵硬地別過臉,“不怪你了,你別說了?!?/p>
再說下去就被人聽到了,好丟臉。
這時,敲門聲有節(jié)奏地響起。
喻淺抬頭,看到是陳明修站在門口敲門,他沒進來,只是報備一聲:“三爺,喻淺小姐,賀大少爺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