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此刻的嘴角簡直比AK還難壓。
這一會兒工夫,已經(jīng)有無數(shù)人偷看謝知了,可這目光并無凝視,反倒是大寫的兩個字。
服了!
男人知道謝知是在諷刺自己,臉色像是打翻了的調(diào)色盤,一會兒紅,一會兒紫,一會兒黑,十分精彩,到最后,他終于忍無可忍:“你這婦人,牙尖嘴利,罵誰呢!”
楚淮瞬間冷了眼。
謝知在桌下趕緊按著他,表面卻很訝然:“這位客人,您不會是在說我吧?我就是在點一道家鄉(xiāng)菜而已,怎么會罵到您呢?”
“哦,想起來了,我剛才罵白眼狼了,可是這跟您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難道您祖上還跟白眼狼有什么交情?或是先祖是白眼狼化身的故事流傳下來?那真是不好意思,確實冒犯到您了?!?/p>
噗。
有人再也忍不住,噴笑出聲。
神他娘的先祖是白眼狼化身!
“你!”男人面皮肉眼可見地變得通紅,氣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,整個人跟個燒窯外面的鼓風(fēng)箱似的。
謝知甚至不懷疑,要不是自己現(xiàn)在身邊有男人在,他就要沖上來打自己了。
可周圍早就對男人忍無可忍的人也起了哄。
“沒錯,你這人咋回事啊,人家姑娘不就是點了一道家鄉(xiāng)菜,你發(fā)啥子脾氣?不會真是先祖是白眼狼化身吧?”
“對!沒王法了,還不讓人點菜了?白眼狼!”
“沒事出門在外發(fā)什么神經(jīng),還想欺負(fù)弱女子了?誰敢?老子第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!”
店小二也想笑,可怕以后這人來找麻煩,只得裝出為難的樣子:“客官,咱們這茶館小,確實沒有您說的這道菜,您回頭去大酒樓看看,說不定有呢?!?/p>
謝知微笑著點點頭:“行?!?/p>
男人快被氣炸了,面皮已經(jīng)變得紫紅,可見茶館里所有人都一副義憤填膺,蠢蠢欲動想打人的模樣,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謝知就往外走。
一邊走,他嘴里還一邊嚷嚷:“粗鄙婦人,無知,無知!”
謝知哼了一聲,低聲道:“說不過就只會拿性別來說事了?!?/p>
楚淮看著她,眸中微有笑意,而后忽然低聲道:“大嫂,你稍等茶水,我?guī)顺鋈ヒ惶恕!?/p>
謝知剛想問他去干什么,就見茶館里有人追著男人的步伐偷偷跟了上去,于是瞬間明白了,小雞啄米似的點頭:“去吧去吧。”
這種人,光罵他一頓哪夠解氣,萬一把他爽到了呢,得給他揍一頓才解氣。
楚淮對身邊兩個護(hù)衛(wèi)兵使個眼色,二人瞬間就起身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等出了門,跟著那人沒一會兒,到了人少處,他們立刻扯了塊布遮面。
“兄弟,別走?。 弊o(hù)衛(wèi)兵加快步伐追上,忽然按住男人的肩就把他拐入了暗巷。
“你們…你們想干啥,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…?。 ?/p>
暗巷中,男人嗷嗷慘叫,不一會兒,茶館里其他追著他出來的人看到這一幕,嘿嘿一笑:“好樣的兄弟,我們也早想痛扁這白眼狼了!”
地上的男人掙扎著想起來,似乎想記住來人的樣貌。
楚淮一腳把他的臉踹了回去,才側(cè)身,給來人讓了個位置。
后面陸續(xù)又找來了兩三個人,最后把楚淮和兩個護(hù)衛(wèi)兵都擠了出去。
不一會兒,男人就被打暈了過去。
最開始那人忍不住拍了拍楚淮的肩,把身上的酒壺取下來遞給他:“兄弟,楚家將軍們都是好人啊,我就見不得他們被這么侮辱!”
“如今楚七將軍居然被朝廷那群狗賊給抓了,真是氣死我了!”
“好兄弟,要不要一起設(shè)法子救楚七將軍去?”
遞過來的木酒壺粗糙,痕跡斑駁,磨損得厲害。
楚淮直接接過,飲了一口。
看著男人期待的眼神,他抹了一把嘴,把蓋子擰好塞回男人手中。
“別去了。”
“那個楚七是假的?!?/p>
“真的楚七,我今天早上才見過?!?/p>
說罷,他帶著兩個兵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拿著酒壺的男人呆愣在原地,片刻后,大喜過望:“兄弟,真的假的?牢里那個是假的?你見過楚七將軍?牛逼!能不能讓我也見見?”
男人喊完,就見已經(jīng)走到巷口的少年郎似乎又回過頭來,看著他笑了一下,而后才出了巷子,他不由撓了撓頭。
算了算了,聽說楚七將軍已經(jīng)殘廢了,這樣的狀態(tài),肯定是躲在哪里隱居了,躲的地方當(dāng)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他遺憾了會兒,等回頭看見地上被打昏過去的男人,又是一陣來氣,給了他兩腳。
“聽見了沒,牢里那個楚七將軍是假的!你個白眼狼!”
……
看著楚淮回到自己身邊,謝知悄悄側(cè)身過去:“怎么樣,打痛快了么?”
楚淮微微點頭。
謝知頓時高興了,她自然不擔(dān)心那人去報官,因為楚淮辦事,定然做的干凈。
端上來的茶味道平常,她倒也喝得有滋有味。
喝完茶,楚淮點了兩個人去查官府說抓到他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謝知也好奇,這些當(dāng)官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。
不過他們這一趟來的重點她可沒忘。
他們來之前,就讓寨子里在久安的線人打聽過,久安的私鹽流通。
說是一共分兩種,一種是路過的走商臨時駐扎,找到線人,把私鹽出手。
線人雖是久安城中人,但都是平頭百姓,回頭也把鹽都分賣給百姓,如此確保不容易有人舉報。
第二種就是,本地的富商會私下偷偷賣私鹽,不過這種一般都是地頭蛇。
好比久安的萬家。
雖然私鹽不是萬家最大的生意,但他們也干。
萬家也算是各行各業(yè)都有涉獵,在商道上交情廣泛了,不然這義賣閣也不會吸引天南海北的商人過來。
萬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,跟朝廷那些官員肯定也關(guān)系匪淺,所以他們暫時沒打算走萬家這一條路。
所以,他們聯(lián)系上了久安城賣私鹽的線人。
等吃完茶,謝知就揣上兩袋子鹽,跟楚淮一起朝茶館外而去。
跟出來的二十來個護(hù)衛(wèi)兵們則化作路人,不遠(yuǎn)不近跟在兩人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