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官兵中的弓箭隊瞬間集合,對著起義軍的背影就拉開了弓弦——
轟的一聲巨響。
飛彈再次落在了官兵們腳下,直接將兩個在馬背上的弓箭手掀翻,受驚的馬匹發(fā)出嘶鳴,亂竄起來,有弓箭手沒注意,直接被凌亂的馬蹄踏斷了腿骨。
周仲文險些沒坐穩(wěn),從馬背上摔下來,他驚恐地看向了背后。
“奶奶的,后面哪來的人!”
這會兒他們前面的起義軍還沒逃光,他們還算有些優(yōu)勢,里面的人不敢放這種武器,可現(xiàn)在,他們背后被偷襲,哪還有半分優(yōu)勢可言。
可惜回答他的還是接二連三炸在腳下的陶罐,甚至還有在半空就炸的,一聲聲巨響響徹山林,火光閃爍,硝煙四起,群鳥爭飛。
只是須臾,局勢頓逆,士兵們哪還有心思去射起義軍,慌忙逃竄,比剛才的起義軍還要狼狽。
何止是他們目瞪口呆,恐懼于這種武器,就連跟在楚淮身后的常勇都看傻了眼。
原來這平安寨的秘密武器真有如此神威!
到現(xiàn)在,他猛然松一口氣。
還好當時沒有繼續(xù)瞞著平安寨這些人,要不然,他們把自己的人當成西榮軍,得炸死多少人!
“撤!快撤!”
周仲文徹底怕了,扯著嗓子喊了一句,就像喪家之犬一般逃竄。
剛才還攻勢迅猛,紀律嚴明的軍隊霎時間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,只能狼狽逃竄。
王猛許青松本就時刻關(guān)注著局勢,看到局勢變化,面上不由大喜。
“楚將軍回來了!”
“大哥,現(xiàn)在可以上了?!痹S青松看清局勢已變,立刻當機立斷。
王猛早就被這群官兵氣得憋了一肚子的火,聞言立刻揚起自己的大刀:“兄弟們,跟我上!”
寨子里此刻普通人都已經(jīng)躲避好,不少起義軍也已經(jīng)逃到了山腳下正往山上去。
沒有了后顧之憂,千人護衛(wèi)兵提刀就沖鋒,很快砍得落在后面的官兵們毫無還手之力。
不一會兒,周仲文眼看著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,這次是真的嚇得魂飛魄散了。
他怎么會想到,自己以為的區(qū)區(qū)一群見不得光的小老鼠而已,居然如此厲害!
害怕自己死在這一群山賊手里,他膽戰(zhàn)心驚,騎著馬拼命往前逃。
可逃竄途中,他回頭看了一眼有沒有追兵追上來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隊人朝著自己直沖而來,路過一個殺一個,毫無遲疑。
尤其是那隊首的一個少年,簡直就像是殺人機器一般,長刀在他手中翻飛,一刀便割斷一個人的咽喉,飛濺的血花又被長刀斬斷,幽暗血紅的光亮在刀刃上閃爍不斷,像是警醒閃爍的信號。
烈馬奔騰間,他居然能從馬背上騰躍而起,直接跳到敵人的馬背上,生生割下對方的腦袋!
轟隆聲還在繼續(xù),震天動地,周仲文一時間居然分不清,這到底是那恐怖的武器在響,還是天地在響,只覺得那少年異常恐怖。
只是幾個眨眼而已,他就已經(jīng)如入無人之境、一往無前換了四匹馬,并且還在以這種迅猛的速度朝著自己靠近!
“你們這群蠢豬,還不放箭!”
“射死他!”
“護不住本將軍,你們回去也得死!”
周仲文嘶吼著,他身邊跟著逃竄的士兵總算回過神來,意識到若是護不住主將,自己回去也是死路一條,只能回頭迎擊。
終于,周仲文逃出了神山這片血色領(lǐng)域,就在他以為自己總算逃出這片亡命山谷時,天上忽然一道悶雷再次砸下,讓他以為是那武器砸到了自己身邊,嚇得他一個哆嗦,幾乎肝膽俱裂。
他不敢回頭,可又下意識回頭。
只見那少年總算被他的部下稍稍阻礙了步伐。
但此刻他冷冷盯著自己,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弓。
搭箭、拉弦。
明明他離他距離很遠,遠超尋常人的射程,可不知為何,周仲文有一種預(yù)感。
對方一定會射準!
他瞳孔緊縮,反應(yīng)過來猛然閃躲。
下一秒,利箭破空,呼嘯而來。
周仲文雖反應(yīng)及時,可卻還是躲避未及,只覺肩上一陣劇痛傳來,他慘叫一聲,被箭的慣性帶得跌下了馬背。
他平生都沒吃過這種苦頭,可生死關(guān)頭,腎上腺素急劇分泌之下,居然也硬挺過來,急急忙忙再次爬上馬:“擋住那人!快擋?。 ?/p>
數(shù)百人以命相護之下,周仲文總算徹底逃竄出了少年的攻擊范圍。
也就在他逃出來這一刻,只聽又是轟隆一聲。
他脖子一縮,就感覺臉上忽然一涼。
緊接著,大片大片的雨滴從天幕上落下。
一滴、兩滴、三滴……
地上點點的雨痕連成了片,腥潤的氣味隨著忽起的狂風而起,怪風陣陣,飛沙走石,瓢潑大雨從天而降。
周仲文卻顧不得多想,捂著被雨水沖刷的傷口,回頭再次一看——
只見雨幕之中,那一座座山巒模糊不清,只有隱隱約約的墨色輪廓,卻更像吃人的巨獸,潛伏在大地上,等待著時機。
這哪是什么躲在暗處的老鼠!分明就是吃人的猛獸!
周仲文愈發(fā)嚇得魂飛魄散,趴在馬背上顧不得疼,只能緊緊抱著馬背,倉皇逃命。
雷聲陣陣,暴雨傾盆而至,卻沒有沖涼平安寨所有人心中沸騰的熱血。
這場雨所有人都等待太久太久了。
這不是雨,更像是油,徹底點燃了熱血,整個山寨的人都是一愣后,旋即爆發(fā)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。
“下雨了!”
“下雨了?。?!”
此刻,除了這一句話,他們什么都不會說,像是已經(jīng)忘記了所有語言,只會這一句話了一般。
有興奮、激動,也有哽咽、痛哭。
哪怕是暴雨,也沒有一個人舍得躲雨,他們在雨中奔騰、跳躍,最后只剩最原始的肢體語言。
他們伸著手,接著雨水,仰著臉,流著熱淚。
謝知也早已停下腳步。
她的眼睛都被雨水沖刷得迷蒙,卻站在原地,任由雨水落在身上,感受著身邊所有人的喜悅。
漫天大雨之中,她看見有一人騎馬歸來,遙遙的,只朝她而來。
而她若有所感,邁開腳步,穿過雨幕,朝來人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