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劭騫看向門口的女兒,同時起身朝女兒走過去,走到她跟前,彎腰將女兒抱起來,回到位置上坐下,摸著她細軟的頭發(fā):“是爹地回來吵醒你了?”
熹熹搖頭,精神懨懨的,小嘴巴嘟著。
“怎么了,不高興?今天在學校和同學鬧矛盾了?”
熹熹還是不說話。
“跟爹地說說,到底怎么了?”
熹熹噘著嘴,低著頭,一言不發(fā)。
小家伙有情緒了。
孟劭騫語氣放得極其溫柔問道:“有什么不能跟爹地說的,是做噩夢了?”
“嗯……”
熹熹終于點了點頭。
“跟爹地說說做的什么噩夢?”
“唔記得咗?!膘潇溥肿煲恍?,“唔記得啦,唔想記得。”
孟劭騫無奈一笑,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:“噉依家系咪應(yīng)該去訓啦?”
“唔要?!?/p>
“依家不訓,聽日不曬返學?”
熹熹嘟嘴,很小表情靈動,眼睛一轉(zhuǎn),看他是什么表情,小心翼翼問:“寧寧姐姐系度做緊咩呀?”
“寧寧姐姐很忙,忙著上班工作,跟爹地一樣?!?/p>
“好久沒看到寧寧姐姐了?!?/p>
“這么想見寧寧姐姐?”
熹熹眼睛發(fā)亮,點頭如搗蒜。
“熹熹,爹地告訴你一件事,你要有心理準備。”孟劭騫表情嚴肅,很認真。
“乜事???”
“寧寧姐姐結(jié)婚了,以后要是見到寧寧姐姐,你不能再說不合時宜的話了?!?/p>
熹熹:“?。俊?/p>
“寧寧姐姐結(jié)婚了,年底爹地帶你去參加寧寧姐姐的婚禮?!?/p>
“寧寧姐姐同邊個結(jié)婚?。俊?/p>
“和周叔叔結(jié)了婚?!?/p>
熹熹小臉蛋震驚:“為什么是周叔叔?寧寧姐姐為什么和周叔叔結(jié)婚?”
“因為寧寧姐姐喜歡周叔叔,周叔叔也喜歡寧寧姐姐?!?/p>
“寧寧姐姐不中意爹地?”
“寧寧姐姐把爹地當朋友,熹熹,要記住了,不能再跟寧寧姐姐亂說話,知道嗎?”
仿佛晴天霹靂,熹熹可傷心了,一臉破碎。
孟劭騫雖然不忍心看她難過,還是要告訴她這事,免得之后和程安寧他們見面,她會說些不禮貌的話,該交代的還是交代清楚,避免給別人添麻煩。
“不喜歡周叔叔了,再也不喜歡周叔叔了!周叔叔大壞蛋!”
孟劭騫哭笑不得,說:“不能這樣說,周叔叔對你那么好,怎么能說周叔叔是壞蛋?!?/p>
“就是壞蛋,搶我的寧寧姐姐,大壞蛋!”
孟劭騫抱起熹熹踱步,哄著她:“好了,不難過了,沒事的,寧寧姐姐還是一樣會和你玩,會喜歡你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熹熹抽噎著,“我想要寧寧姐姐做我媽咪,一直都想……”
眼緣這事很奇妙,尤其是小孩子,孟劭騫以為這幾年沒怎么跟程安寧接觸,熹熹會慢慢淡忘,小孩子嘛,還不懂事,然而現(xiàn)在看來,他的女兒有些讓人意外的執(zhí)著。
孟劭騫哄了好久才把人哄睡著,將她抱回房間,溫柔放在床上,小家伙眼角掛著淚珠,他輕輕拭去,微不可察嘆息一聲。
又回到書房,孟劭騫接到喬瀾的電話,喬瀾在國外,有時差,他那邊是艷陽高照,樺市是凌晨。
“喲,這么晚還沒睡啊。”喬瀾心情不錯的樣子,調(diào)侃道。
“剛哄女兒睡著,你這個點找我什么事?”
“你女兒也熬夜啊?”
“做噩夢醒了,鬧騰了一會,才把她哄睡?!?/p>
“唉,老父親的心都要操碎了。”
“行了,說吧,什么事。”
喬瀾這才嚴肅起來,聊起總部最近的明爭暗斗,神仙斗法,凡人遭殃,他最近日子不好過,被當成夾心餅干,里外不是人。
喬瀾長嘆短噓:“還是讀書那段時間無憂無慮,現(xiàn)在過的是什么苦日子,提心吊膽,水生火熱,如履薄冰?!?/p>
“行了,你要真這么難受,跟總部申請調(diào)過來?!?/p>
“別,算球,我不習慣樺市的天氣,我還是在總部水生火熱吧,看他們斗,其樂無窮?!?/p>
孟劭騫扯了下嘴角。
“對了,你最近和唐詩曼怎么著,有聯(lián)系嗎?”
“沒有?!?/p>
自從熹熹出事那次后,唐詩曼是消停過一陣子,然而去年唐詩曼又通過他們之間共同的朋友聯(lián)系他,他聽出唐詩曼的聲音便把電話掛了,共同朋友其實很尷尬,夾在中間,還是孟劭騫又聯(lián)系他們,讓他們別再幫唐詩曼,把事情說開后,共同的朋友這遠離了唐詩曼。
唐詩曼被家里看著,不讓她到處亂跑,沒收證件和護照,她想出來都出不來。
唐家擔心把她放出來又出什么幺蛾子,上次差點搞出人命,而且還是親女兒,唐家不敢掉以輕心,所以盯的很緊。
“這么久了,熹熹有沒有想過唐詩曼?”
孟劭騫沒說話。
“我不是在幫唐詩曼做說客,我就是覺得熹熹可憐,這么小……之前不是聽說你有個喜歡的女生,結(jié)果呢?”
孟劭騫說:“她結(jié)婚了?!?/p>
“意思就是沒你事了?!眴虨懓α寺暎拔疫€以為你給熹熹找到媽咪了?!?/p>
“這事過去了,別再說了?!?/p>
“邵騫,我怎么聽你的語氣挺落寞的?”
孟劭騫垂眼,視線沒有焦距落不知道看向哪里,時間不早了,他卻沒有絲毫睡意。
落寞么?
難免有的。
跟落寞比起來,更希望程安寧過得好。
“行了,別探究我的事了,時間不早了,早點休息?!?/p>
“別啊,還沒說完?!?/p>
喬瀾還想說什么,電話已經(jīng)被孟劭騫掛斷了。
喬瀾對著手機評價一句:“悶騷吧你,明明在意的要死?!?/p>
又一個無眠的夜,孟劭騫喝了酒更精神了。
……
十月中旬,周靳聲受邀到外地參加業(yè)內(nèi)座談會,參加的人都是業(yè)內(nèi)大拿律師,有頭有臉,還有不少網(wǎng)上出名的律師,去的當天,趕上天氣不好,航班延誤三個小時,抵達機場是深夜,剛落地先給程安寧報平安,發(fā)的微信。
消息發(fā)出去一分鐘不到,程安寧的電話打過來了。
周靳聲挑眉:“沒睡?還是被我吵醒了?”
“我查了你的航班,擔心你,睡不著?!?/p>
“沒事,剛落地?!?/p>
“現(xiàn)在去酒店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