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然自認(rèn)為不是心軟之人,但面對病重的顧惜行,她還是心生不忍。
“你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,都說了一語成讖。”
“我都這樣了,還怕什么一語成讖?”
“你還沒回答我?!彼穯?。
“回答什么?”
“我要是變成鬼,還可以見你嗎?”
“可以,但你不會變成鬼,我不會讓你死的?!彼f。
“別說傻話了,你是醫(yī)生,不是神仙。”
“你盡力了,我知道?!彼麥厝岬男Α?/p>
“顧總……”
“好了,不說這些,我其實(shí)還有件事,想求你。”
“你說?!蓖咳粐@口氣,她其實(shí)總覺得自己能幫的太少,很過意不去。
“我最近調(diào)查到一件事,很有趣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妹妹,歡歡,看上了一個男人。”
“這男人,你也認(rèn)識?!鳖櫹泄室赓u關(guān)子。
“該不會是魏銘吧?”
涂然察覺到最近顧歡頻繁的跑自己暮云齋。
魏銘長得帥,好多女孩都喜歡,這也是人之常情。
不僅董雪喜歡,會計(jì)小陳似乎都對魏銘有點(diǎn)意思。
“不是他?!?/p>
“那是……”不是魏銘的話,涂然就實(shí)在想不到了。
“是白逸?!?/p>
“?。俊蓖咳汇蹲?。
“是不是覺得很意外。”
涂然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“我也覺得很意外,這丫頭居然看上了白逸,哈哈。”
“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涂然問他。
“她托我?guī)退I了最新款無人機(jī),但那東西,一看就是送男人的?!?/p>
“我查到這東西,最后去了市局,白逸辦公室。”
涂然:……
“所以呢,我能幫什么?”涂然回過神來,看著顧惜行。
“白逸人品沒的說?!?/p>
“白家又是市區(qū)高官?!?/p>
“如果白逸能愿意娶歡歡,那簡直最好不過?!?/p>
“白逸可以保護(hù)歡歡和阿姨不被欺負(fù),不然剩下她們母女,受不住一個集團(tuán)的。”他說。
“顧惜行,你還沒死呢,不要說這些話?!?/p>
“但早晚都是要死的,而且時間不多了。”
“涂然,請你幫我問問白逸。”
“如果他愿意,我可以將承天一半的股份送給他?!?/p>
“只要他能保護(hù)好歡歡和阿姨的后半生?!?/p>
“白逸不是貪圖富貴之人?!蓖咳徽f。
“我知道,所以才請你出面的。”
“可男女之事……我能插手的不多,我只能問問白逸的意思,但不能強(qiáng)行干涉?!?/p>
“我明白,你幫我問問,就可以?!?/p>
“白逸朋友不多,你是其中一個,我也只能找你了?!?/p>
“好,那我抽空問問他?!?/p>
“謝謝?!?/p>
“跟我就別客氣了,快中午了,要一起吃飯嗎?”涂然主動邀請。
“可以嗎?”他小心翼翼的樣子,讓涂然有些心疼。
“當(dāng)然可以?!?/p>
“那我請你吃,你想吃什么?”顧惜行受寵若驚。
最終,兩人吃了粵菜,口味清淡食材新鮮,適合現(xiàn)在病重的顧惜行。
飯后,涂然開車回了暮云齋。
顧惜行有些疲憊,在辦公室竟然睡著了。
午后的陽光灑在他年輕的臉龐,帶著一絲絲暖意。
夢境中——
顧惜行開門回家,看見了正在廚房做飯的妻子。
“老公,你回來了?”
顧惜行微微一怔,他怎么記得自己沒結(jié)婚?
“你是……”當(dāng)他正要問出口的時候,那女人猛然轉(zhuǎn)身。
竟然是涂然的臉!
他震驚了!
“老公,你這是什么表情?”
“還不去洗手吃飯?”
“涂然你……”
“你叫我涂然?哈,你膽子大了,你敢直呼我大名?”
“這……”他一瞬間,糊涂了。
夢境太過真實(shí),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夢。
“老公,你傻了?”
“我們結(jié)婚了?”他試探的問。
“你瘋了,我們都結(jié)婚八年了,女兒都五歲了?!?/p>
“女兒?”顧惜行更為震驚。
“對啊,輕輕都五歲了?!?/p>
涂然指了指客廳上的照片,顧惜行望過去。
那竟然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。
他在左側(cè),涂然在右側(cè)。
兩人中間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,眉宇間很像涂然,但嘴巴又很像他。
他們不僅結(jié)婚了,還有女兒?
女兒五歲了,叫顧輕輕?
他一臉的不可思議,待在原地。
“老公,今天輕輕放學(xué),是你去接,還是我去接?”
“我去,我去接?!鳖櫹旭R上接話道。
他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他必須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。
“老婆,你能不能過來,我想抱你一下?!?/p>
顧惜行溫柔的看著帶著圍裙的涂然。
涂然笑了笑,朝著他走來……
那就在他觸碰到她的一瞬間,所有場景化為須有。
“涂然?”他驚呼。
“顧惜行,這個夢美不美?想不想讓夢境變成現(xiàn)實(shí)?”虛空之中,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。
“誰,你是誰?”他驚覺。
“別管我是誰,你想不想?”那個女人的聲音繼續(xù)問道。
顧惜行追隨聲音,可最終什么也沒看到。
他只覺得有些頭疼。
他努力強(qiáng)迫自己醒來。
最終,他緩緩的睜開眼睛……
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在辦公室。
剛剛的一切,確實(shí)是一場夢。
但這個夢,太過詭異,也太過于真實(shí),真實(shí)讓他貪念夢里的一切。
他醒來后,腦子空白了許久。
隨后,他拿出辦公桌上的記事本,寫道——
今天午睡,夢到了她。
夢里,她是我的妻子,我們還有了一個女兒。
女兒五歲,叫顧輕輕。
寫完后,看著這些文字,他竟然感覺到了只言片語的幸福。
如果這不是夢,是真的,該有多好。
另一邊,盛世集團(tuán)總部。
“謝總,周涵被撈出去了?!?/p>
“誰允許的?”謝南城冷臉。
他布局將周涵搞進(jìn)去,是要追究到底的,按照目前的罪名,關(guān)兩年不成問題。
周蕓想玩,那就玩。
想刺激她媽為代價,開直播博眼球,這女人死一百次都不足為惜。
“是江州劉家出面的?!?/p>
“江州劉家?”謝南城微微驚訝。
“嗯,據(jù)說是劉老親自來開車接的人?!?/p>
“劉福祥?”謝南城不可思議。
“是?!?/p>
“可他為什么要撈周涵?”謝南城納悶。
他壓根就沒把兩人聯(lián)系到一起過,劉老是江州很有聲望的長輩,人脈通天,如今也有七十多歲了,是江州劉家的族長。而江州劉家在整個北方都赫赫有名,黑道兩道通吃那種,這樣有頭有臉的人,居然去撈周涵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