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葉塵也沒想到,他的這一番分析判斷,和蔣振旭的分析可謂完全一致。
“老板英明。”
丁雪笑了笑,緊接著不由得皺眉道:
“不過老怪出關(guān),會不會對老板的計劃有點兒影響?”
“無妨?!?/p>
葉塵搖搖頭:
“我知道你擔(dān)心這老家伙可能另有準(zhǔn)備,并沒有被限制在罡勁巔峰,但我并不擔(dān)心這個?!?/p>
“我好奇的是,這次所謂族會,還有沒有其他信號。”
“如果我猜的不錯,這一次除了幫助蔣龍站臺外,更重要的,是要抓內(nèi)鬼!”
丁雪聞言也是笑了:
“這本來就是老板你要的結(jié)果,不是嗎?”
“當(dāng)然?!?/p>
“不然我不會讓婷婷這么快上門的?!?/p>
“不這么做,蔣龍不會疑神疑鬼。”
“而其中更妙的是……他絕對不會先懷疑蔣蓮蓉,而是蔣振旭或者蔣際中等人?!?/p>
“因為這些人是潛在的可能和他更有利益威脅的人。如果是這些人做的,蔣龍順手將之處置,也更符合蔣龍的利益……”
葉塵的侃侃而談,讓丁雪都是略微有些脊背發(fā)寒:
事實上,作為事情的第一經(jīng)手人,蔣蓮蓉應(yīng)該有更大的嫌疑才對。
但在沒有絕對證據(jù)的情況下,蔣龍就是會更傾向于懷疑蔣家族系中的人。
這是難以規(guī)避的人性弱點。
也是葉塵做的連環(huán)套最可怕之處。
“蔣振旭那小子,想居中搖擺,難道我會猜不到?他怎么可能有這種機會?”
葉塵不屑冷笑。
他早早就看穿了蔣振旭的那一點兒小心思。
從頭到尾,蔣振旭都不會有這種機會。
“那現(xiàn)在……”
“正常聯(lián)系回復(fù)他吧,問問他能不能按照原定日期見面。不過謹(jǐn)慎隱晦一些。蔣家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安排監(jiān)控手段了?!?/p>
“他自己犯蠢被抓就是他自己問題,咱們這邊不要出問題就行。”
“好的?!?/p>
丁雪按照葉塵的吩咐去做了。
“該死!”
另一邊,蔣振旭也是通過房伯收到了葉塵這邊的回復(fù),臉色卻是有些陰沉和難看:
“我給他這么有價值的情報,他居然還讓那個婢女來應(yīng)付我?”
房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:
“少爺……也許,那個葉塵,已經(jīng)看出少爺對他的需求……”
蔣振旭沉默片刻,最終也只能無奈嘆息道:
“事實如此,我也確實沒辦法了?!?/p>
“少爺,另外……他們那邊表示,少爺現(xiàn)在,很可能在高強度監(jiān)控下,兩邊見面都謹(jǐn)慎些,對彼此都好?!?/p>
房伯補充道。
蔣振旭也是點點頭:
“他們還不蠢,本少也不是白癡!”
“蔣龍這老畜生,巴不得抓我個把柄處理我呢!”
房伯點點頭,緊跟著有些擔(dān)憂道:
“少爺,那咱們……”
“放心,監(jiān)控的手段,無外乎就那些。已經(jīng)有準(zhǔn)備的情況下還會栽跟頭的話,我也就不是蔣振旭了。”
蔣振旭嘴角閃過一抹森冷的笑意:
“備車,我現(xiàn)在就出門!”
………
“少爺,今晚都給您安排好了,老地方云天宮,來了新人,包您滿意……”
“說話可要算話,到時候如果不行……你就收拾東西打包滾蛋吧……”
“唉,少爺,容老奴多嘴,少爺您也寬心些……”
“寬心?怎么寬心?蔣龍這老王八,已經(jīng)害死了爺爺。如今老祖都站他的臺,保不齊下一個就是害死我了!”
“縱是如此,少爺也要忍耐啊,總有一天……”
蔣龍書房內(nèi),蔣龍安坐主位,兩枚核桃在他手中飛速打著轉(zhuǎn),面前一臺電腦,正實時播放著一段音頻內(nèi)容。
“真該死,這蔣振旭還是如此不老實……”
一旁的蔣際中滿臉憤慨:
“此子絕對心懷不軌!”
“呵呵,正常。”
蔣龍卻是表現(xiàn)得很淡定的模樣:
“振旭兩位直系親人接連離世,想法一時偏激了些,也不算出格?!?/p>
“年輕人嘛,總會想明白的?!?/p>
蔣際中連連點頭稱是,心里卻不由得罵開了:
“老狗還真是夠道貌岸然的,誰不知道你親爹、親哥的去世,跟你大概率脫不開干系啊……”
當(dāng)然,這話蔣際中是不可能說出來的。
他和蔣龍各取所需,完全沒有任何必要撕破臉來。
“那家主,這人這次……”
“繼續(xù)竊聽監(jiān)控吧。”
蔣龍淡淡道:
“愛尋花問柳隨他的便。這一點小事,我蔣家還不至于不容?!?/p>
“是?!?/p>
蔣際中領(lǐng)命退下。
………
云天宮,開元當(dāng)?shù)仨敿墪?/p>
蔣振旭的豪車座駕,停在了這里的門口。
“旭少……”
門口一個戴著墨鏡身形瘦小的男人,躬著身子將蔣振旭迎進了大門。
“什么該說,什么不該說,你也懂吧?”
蔣振旭將一張支票塞到男人手中,冷冷說道。
“懂,懂。旭少照顧小人這么多年了,小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?!?/p>
男人眉開眼笑,蔣振旭卻不再和他搭話,而是帶著房伯輕車熟路地走了一條沒有監(jiān)控的路線,徑直從云天宮的后門走了出來。
兩人一同坐進了早早??吭谶@里的一輛普通黑色轎車當(dāng)中。
“走吧,這輛車,他們不可能知道,也動不了手腳?!?/p>
蔣振旭吩咐道。
此刻的他,神態(tài)冷靜,跟之前在自己車子上怨天尤人的模樣截然不同。
這當(dāng)然是因為,他剛剛在表演。
演給一些他現(xiàn)在看不到,但大概率聽得到他的人。
車子七折八繞,直到夜幕徹底降臨,才停到了市區(qū)邊緣的某棟大型別墅門口。
“旭少來了,我們恭候多時了?!?/p>
丁雪站在門口,微笑道。
“葉塵在里面?”
蔣振旭走下車,整了整衣領(lǐng),微微皺起眉頭:
“我已經(jīng)親自上門了,他還要擺架子?”
“抱歉旭少,我們老板這會兒正在幫人診治,還請您進去稍等片刻。”
蔣振旭微微皺眉,有些想要發(fā)作,但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,快步向內(nèi)走去。
房伯欲要跟上,一只手卻將他攔了下來。
“抱歉,我們老板,只見他一個人。”
擎龍面無表情道。
“讓開,我是專職保護少爺?shù)?!?/p>
房伯眉宇間閃過一抹怒色,將手搭在擎龍攔路的手上。
他動手一瞬間,真氣運轉(zhuǎn)。
然而……
蔣龍的那一只手,卻宛若雕塑一般,紋絲不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