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沉重,說完之后,大家都沉默了下去。
顧思北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開解,畢竟他們也是流放來到這里的。幼年的記憶已經模糊,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卻永遠都忘不掉。
他猶記得父親臨終前,說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夠落葉歸根,只是這想法畢竟是奢望了。那就他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子孫能夠赦免,離開這里,去他們想去的地方。
季星洲從后視鏡看到他們的沉默,沒說什么,然后繼續(xù)開車朝著最終目的地而去。
而隨著他們的車停下來,就引來四周不少人的好奇,大家都紛紛看去。
“這是馬車吧?這車瞧著還真氣派,比村子里的牛車還要好?!庇腥藝虅哲嚽?,好奇的東張西望,嘴里嘖嘖成親。
其他人看后,也都是沉默不語,好奇的瞧著。
“奇怪了,這車是怎么開起來的?沒有馬也沒有牛的,該不會是人推來的吧?”
“瞎說,咱們剛才可都是親眼看到,人家車可沒有人誰推著?!?/p>
“這車長的好奇怪?!贝蠹移咦彀松嗟挠懻撝嚕泻⒆雍闷娴纳斐鍪秩ッ幻?,結果一抹就在車上留下了臟兮兮的手掌印。
看到人家漂亮的車,直接弄成這臟兮兮的,大家都不禁朝后退了幾步。可別把人家惹毛了,上來找麻煩的吧。
“去去去,都一邊去??词裁纯?,摸壞了碰壞了,你們賠的起嗎?走走走,都各回各家去。”村里的里正聽聞消息就趕了過來。
正好就瞧見村里的人,不論男女老少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,當即就開始驅趕,讓他們快點走開,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。
丟人現(xiàn)眼的玩意,讓人瞧見還不得說他們村子里都是土包子,鄉(xiāng)巴佬,什么都沒見過,丟人都丟到外面的面前去了。
許是大家都不敢得罪里正,被里正驅趕之后,大家雖然面上有些不悅,但還是陸續(xù)的起身離開。有些孩童還是好奇的,不想離開,想上前摸了摸,里正直接抬手零幀抽他們的屁股。
這些孩子捂著屁股,當即哇哇叫著,跑著離開。
離的遠了,這才壯著膽子沖著里正做鬼臉,沖著他吐舌頭。
里正直接氣笑了。
隨著這些人離開,車里的季星洲他們才得以從里面走了出來。季星洲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了。倒是顧思北夫妻以及帶來領路的人,有些嚇到了。
太可怕了,那些人的臉貼在車玻璃上,貼的太緊,臉都扭曲了。從車里面看著外面那些貼在車玻璃上的臉,一個個都好像是惡鬼索命,嚇人的很。
反正顧思北夫妻兩人嚇壞了。
一直輕撫胸口,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。
剛才那架勢,還以為要被這些人撕吧撕吧吃了呢。
這些村民,太可怕了。
里正瞧著他們心有余悸的反應,臊的老臉都紅了。
剛才那些人可是把他的老臉都給丟盡了,就沒瞧著這么丟人的玩意。
心里暗罵,面上卻面入常色。
瞧著這幾個生面孔,詢問他們要找誰。
“里正,他們都是顧思鄉(xiāng)那幾個兄弟的家人,他們想知道顧思鄉(xiāng)他們住在哪里。”跟著顧思北來的那個人,馬上笑著走到里正面前,說出他們此行的目的。
找顧思鄉(xiāng)他們的?
“顧思鄉(xiāng)他們兄弟幾個不是出海了嗎?應該還沒回來吧?”里正說了一句。
“回來了回來了,剛才我們瞧見了。只是這會他們還忙著去交貨,抽不開身。我家顧奶奶從北邊來的,心急想見見我?guī)孜惶眯值募胰耍晕覀儾胚@么晚趕過來接人。”顧思北站出來解釋,里正聽后,詫異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姑奶奶北方來的?自己?”
顧思北搖頭:“不是。”
里正還想問一些話,但是又覺得這就涉及到人家的隱私了,問太多不合適。
“我知道他們家住在哪里,我給你們帶路?!崩镎f著背著手就朝前走。
回頭看了一眼顧思北他們,示意他們跟上去。
顧思北等人隨后緊跟其后。
他們走了蠻長的一段落,最后停在村尾幾個低矮的草棚前。
“到了?!?/p>
“到了?!”顧思北看著眼前的草棚子,整個人都驚住了。
眼睛里都是滿滿的難以置信。
不敢相信的看向里正:“這,這是我?guī)讉€堂兄他們一家住的地方?”
里正點了點頭。
顧思北的眼圈瞬間紅了。
過年回去的時候,幾個堂兄都他不少錢。
他詢問他們在這邊過的如何的時候,都說挺好的。
可現(xiàn)在看這里,哪里是挺好???
就是路邊的狗窩都比他們這好啊。
就是簡簡單單的草棚子,就是他們住的地方?這,這……讓他心里如何不難受?
草棚子四周都是用玉米桿子圍著,擋住了外面的視線。
但是卻傳音,里面的人聽到動靜,抹黑走了出來。
好在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圓,他們看到了門口站著幾個黑乎乎的人影,有些警惕的看著他們:“誰?”
他們這話音落下,就聽到里正的聲音傳來。
“顧家的,你們家親戚來找了?!崩镎f完之后,也沒多逗留,就轉過身走了。
聽到里正這話,顧家這邊的人很疑惑。
他們家的親戚來了?難不成是,是思北來了?
可是思北不是在照顧自己的兒子嗎?而且距離他們這里很遠,要是靠走的話,也要半個月呢。
難不成,思北家里出了什么事?想到他那個兒子,這些人的心都揪扯了起來。
“思北,可是觀棋出了什么事?”草棚外面的人,緊張的詢問著。
顧思北眼眶發(fā)紅,剛要開口。
突然四周歘的大亮,一下子將草棚的四周都照的猶如白晝、眾人都愣了一下,然后視線齊齊朝著光源的方向看過去。
就瞧著季星洲表情淡定,手中拿著一個太陽能的能源燈:“太黑,還是有點光亮好認人。”
顧思北的嘴張了張,然后點了點頭。
是,是這個道理。
“還真的是思北?!鳖櫵监l(xiāng)的媳婦姚氏驚訝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