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！噗！噗！噗——！
沉悶的穿透聲如同暴雨擊打爛泥！恐怖的破甲錐輕易撕裂了草原騎兵身上簡陋的皮甲，甚至穿透了馬匹厚實的肌肉！強大的動能將人和馬如同破爛的布偶般狠狠貫飛、釘穿！
那個正要對婦人下刀的騎兵，連人帶馬被一支粗大的弩箭貫穿！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從馬背上帶起，如同斷線的風(fēng)箏般向后飛跌數(shù)丈，釘在一堵燃燒的土墻上！弩箭透胸而過，箭尾兀自劇烈震顫！
格根臉上的陶醉笑容瞬間凝固，變成極致的驚愕和難以置信！一支弩箭擦著他的頭皮飛過，帶起的勁風(fēng)刮得他臉頰生疼！他胯下的戰(zhàn)馬被另一支弩箭射穿后腿，慘嘶著轟然跪倒！格根反應(yīng)極快，狼狽地滾落馬背，才未被壓住！
先前那些護衛(wèi)隊手里的真理就讓他面露驚疑，根本看不到他們?nèi)绾纬鍪郑陀腥说乖诹搜粗小?p>而現(xiàn)在，又出現(xiàn)一批人，帶著重弩出現(xiàn)，他眼神終于變了。
他周圍的親衛(wèi)騎兵如同被收割的麥子，瞬間倒下一大片！人仰馬翻！鮮血和內(nèi)臟的碎片在火光中飛濺！原本肆虐的獰笑和吼叫，瞬間被凄厲的慘嚎和瀕死的嗚咽取代！
“鐵甲衛(wèi)！鋒矢陣！鑿穿！”季如歌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，再次響起！
“鋒矢！鑿穿！”楚云烈揮刀怒吼！
八百沉默的鐵甲洪流驟然加速！最前方的重甲步兵轟然架起手中丈余長的鋼鐵拒馬長矛！冰冷的矛尖組成一片移動的死亡森林！緊隨其后的弩手再次絞弦上箭！沉重的輜重車在兩側(cè)護衛(wèi)下隆隆跟進！
鋼鐵的洪流，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氣勢，如同復(fù)仇的巨神之錘，狠狠砸進了混亂的、被弩箭射懵的草原騎兵群中！
轟——！
鋼鐵與血肉的碰撞聲震耳欲聾！
拒馬長矛輕易捅穿了試圖阻擋的戰(zhàn)馬！將馬背上的騎士如同糖葫蘆般串起！沉重的鐵甲步兵如同移動的堡壘，揮舞著戰(zhàn)斧和重錘，將落馬的、驚惶的草原騎兵連人帶兵器砸成肉泥！弩手在陣中空隙冷靜地點射，精準(zhǔn)地收割著任何試圖組織反抗的頭目！
格根剛從地上爬起，就看到自己最精銳的親衛(wèi)如同脆弱的草莖，在鋼鐵洪流的碾壓下瞬間崩潰！那面象征著他野心的旗幟，被一支破甲弩箭射穿旗桿，頹然倒在燃燒的廢墟里，被一只沉重的覆鐵戰(zhàn)靴狠狠踏過！
“不——！”格根發(fā)出困獸般的嘶吼，眼睛瞬間布滿血絲！他拔出腰間的彎刀，狀若瘋虎地?fù)湎蛞粋€正將長矛從親衛(wèi)尸體中拔出的鐵甲步兵！
“保護村長！”自衛(wèi)隊隊長厲喝，策馬就要前沖。
季如歌卻比他更快！
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從馬背上掠下！速度之快，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！格根只覺得眼前一花，一股冰冷的勁風(fēng)已撲面而來！他甚至沒看清來人的動作，只看到一只戴著鎖甲手套的手，如同鐵鉗般，精準(zhǔn)無比地扣住了他持刀的手腕！
咔嚓！
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！
格根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慘叫！手腕如同被鐵錘砸中，瞬間扭曲變形！彎刀“當(dāng)啷”一聲掉落在泥濘的血污里！
季如歌扣著他斷裂的手腕，動作沒有絲毫停頓，另一只手閃電般探出，五指如鉤，狠狠扣住了格根的咽喉！鎖甲冰冷堅硬的邊緣瞬間嵌入皮肉！
“呃……”格根所有的嘶吼被死死扼住！他眼球暴突，布滿血絲的眼白死死瞪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——那張沒有任何表情、只有眼中燃燒著足以焚毀萬物的冰冷怒火的、女人的臉！
季如歌扣著格根的咽喉，將他整個人如同拎小雞般提離地面！格根魁梧的身軀在她手中徒勞地掙扎，雙腿在空中亂蹬，斷裂的手腕軟軟垂下。
季如歌冰冷的目光掃過這片被她親手點燃燒成地獄的土地。燃燒的房屋，被馬蹄踏碎的引水渠殘骸，橫七豎八的流放者尸體，被串在長矛上、釘在墻上的草原騎兵，還有那些在廢墟中瑟瑟發(fā)抖、滿眼驚恐絕望的幸存者……
她的目光最后落回格根因窒息和劇痛而扭曲變形的臉上。那雙曾經(jīng)充滿殘忍和瘋狂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。
季如歌扣著格根咽喉的手指，一點點收緊。
格根喉嚨里發(fā)出“咯咯”的怪響，舌頭不受控制地伸了出來，臉色由紅轉(zhuǎn)紫，眼球幾乎要從眼眶里爆出。
“你……”季如歌終于開口，聲音不高，卻如同來自九幽寒冰，每一個字都帶著凍結(jié)靈魂的力量，“不是喜歡看火嗎？”
她的目光掠過旁邊一棟正在熊熊燃燒、火勢最猛的土屋。那是流放者們存放過冬干草的倉房，火焰沖天，熱浪滾滾。
“那就……”季如歌的手臂猛地發(fā)力，將手中提著的格根，如同投擲一件破爛的垃圾，狠狠砸向那棟燃燒的土屋！
“看個夠！”
砰！
格根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，狠狠撞在燃燒的土墻上！火星四濺！他斷裂的手腕和半邊身體瞬間被竄出的火舌吞噬！
“啊——！??！”一聲非人的、凄厲到極致的慘嚎從火海中炸響！那聲音充滿了無法形容的劇痛和絕望！
格根變成了一個瘋狂扭動的人形火球！火焰貪婪地舔舐著他的皮肉毛發(fā)，發(fā)出滋滋的響聲和皮肉焦糊的惡臭！他徒勞地在火海中翻滾、撲打，發(fā)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！
季如歌站在原地，冰冷的鎖甲在沖天的火光映照下泛著幽暗的紅芒。她看著火海中那個翻滾哀嚎的身影，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，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，倒映著跳躍的火焰，如同地獄的業(yè)火在無聲燃燒。
周圍所有的廝殺聲、哭喊聲，仿佛在這一刻都消失了。只剩下火焰燃燒的呼嘯，和那一聲聲越來越微弱、最終徹底被火焰吞噬的、絕望的慘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