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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17章 壇子威力這么大?

季如歌沒理他,指著地上那淺坑:“在這坑里,往下挖。挖個圓洞,深點,能放下這個壇子?!?p>老趙頭和王大柱面面相覷,不知道村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但看著季如歌平靜的臉,還是依言掄起鎬頭,對著那淺坑中心砸下去。凍土依舊堅硬,但幾個人輪番上陣,折騰了小半個時辰,總算掏出一個勉強能塞進壇子的深洞。

季如歌小心地接過老童生手里的陶壇,輕輕放進洞里。壇子放穩(wěn)后,她又拿出一根長長的、搓得很粗的麻繩,一頭小心地埋進壇口封泥的縫隙里,另一頭則一直延伸到十幾步開外的一個土坡后面。

“填土,埋實?!奔救绺柚笓]。

幾個人用挖出來的碎冰渣和土塊,把壇子連同那截露出的麻繩頭一起埋了起來,踩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。

“都退到那土坡后面去。”季如歌指著放麻繩的地方。

老趙頭他們一頭霧水,跟著季如歌和老童生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土坡后面。季如歌蹲下身,拿起那根麻繩的末端。繩子上似乎沾了些黑乎乎的粉末。

“捂上耳朵?!奔救绺枵f了一句,從懷里摸出火折子,吹亮了,湊近那麻繩末端的黑粉末。

老趙頭他們下意識地捂住耳朵,眼睛還死死盯著埋壇子的地方。

嗤——!

麻繩猛地冒出一溜火花,像條受驚的火蛇,飛快地朝埋壇子的地方躥去!速度極快,眨眼就沒入土中!

轟?。?!

一聲沉悶得如同地底巨獸咆哮的巨響,猛然炸開!腳下的凍土狠狠一抖!

埋壇子的地方,一大片凍土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猛地掀了起來!

泥土、碎石、冰渣混合著濃烈的硝煙味,沖天而起,又噼里啪啦砸落下來!

老趙頭只覺得耳朵里嗡嗡直響,像是塞進了一窩馬蜂。他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。王大柱和另外三個人也全傻了,張著嘴,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。

煙塵和硝煙緩緩散去。

埋壇子的地方,出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的、不規(guī)則的深坑!坑底和坑壁不再是鐵板一塊的凍土,而是被炸得松軟、翻開的深褐色泥土!坑的直徑足有丈許,深也快一人高!剛才他們五個人吭哧癟肚挖了小半天的成果,跟這個大坑一比,簡直像個笑話!

季如歌放下捂著耳朵的手,走到坑邊看了看,臉上沒什么表情,只說了句:“行了?!?p>老趙頭連滾帶爬地撲到坑邊,用手扒拉著坑里松軟的泥土,入手冰涼,但不再是那種砸不動的死硬。他抓起一把土,攥在手里,又松開,泥土簌簌落下。

“神……神了……”他喃喃道,聲音發(fā)顫,看著季如歌的眼神,像是在看廟里的雷公爺。

消息像長了腿,當天就傳遍了萬福村。河灘上炸出個大坑的事,比雪村的藍光冰燈還讓人震驚。

第二天一大早,河灘上破天荒地擠滿了人。不只是原來該出工的勞力,連許多不用出工的老人、抱著孩子的婦人,都跑來看熱鬧。他們圍著那個巨大的、散發(fā)著淡淡硝煙味的深坑,指指點點,嘖嘖稱奇。

“我的老天爺……這……這是咋弄出來的?”

“聽說是村長弄的響兒!跟打雷似的!”

“一響就炸這么大個坑?這比一百個壯勞力挖三天都強??!”

“村長有仙法?”

季如歌站在坑邊,身邊放著那個熟悉的舊陶壇,還有幾捆搓好的粗麻繩。老童生拿著炭筆和粗紙,緊張地站在旁邊。

“順著這坑,往前挖?!奔救绺柚钢?guī)劃的方向,“挖夠一段距離,就埋一個壇子。埋法跟昨天一樣?!?p>這一次,不用抽簽,不用催促。趙石頭第一個跳進坑里,抓起鐵鍬就鏟那松軟的泥土,動作飛快。

其他人,包括昨天跑掉的那些,也都爭先恐后地涌上來,搶著拿家伙什。鐵鍬鏟土的聲音“嚓嚓”響成一片,不再是那讓人絕望的“哐哐”聲。

“村長!這邊挖好了!夠埋壇子了!”王大柱在剛挖出的淺溝盡頭喊道,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。

季如歌走過去,老童生立刻在紙上記下位置。她小心地放下一個壇子,埋好,引出一根長長的麻繩,末端沾著黑粉。

“都退開!捂耳朵!”趙石頭扯著嗓子吼,儼然成了現(xiàn)場指揮。

人群呼啦一下退到遠處土坡后,個個伸長了脖子,又緊張又期待地捂著耳朵。

嗤——轟?。?!

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響!大地震顫!新的泥土和碎石沖天而起!

硝煙還沒散盡,男人們就吼叫著沖了上去,揮舞著鐵鍬,把炸開的松土鏟開,清理出新的工作面。

效率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!整個河灘上塵土飛揚,人聲鼎沸,竟比雪村入口還熱鬧幾分。

老童生跟著季如歌,沿著規(guī)劃的水渠線一路埋設、引爆、記錄。他手里的粗紙上,很快畫滿了一個個標記點。

他一邊記,一邊忍不住偷眼看季如歌平靜的側(cè)臉,心里翻江倒海。那陶壇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?這威力……太嚇人了!村長到底從哪里弄來的?

季如歌沒理會他的目光。她看著熱火朝天的河灘,看著那些因為不用再硬啃凍土而迸發(fā)出巨大熱情的村民,看著水渠的輪廓在一聲聲沉悶的轟鳴中,一點點向北延伸。

夕陽西下,把河灘染上一層暗金色。一天的爆破和挖掘暫時停止。新炸開的松土堆成連綿的小丘,一條歪歪扭扭、但深闊的溝壑雛形,已經(jīng)清晰地躺在了凍土之上。

男人們拖著疲憊但異常興奮的身體往回走,議論聲比北風還響。

“痛快!真他娘的痛快!”

“一響一個坑!比啃凍土強百倍!”

“照這么干,開春前真能把水渠挖通?”

“村長說了行,肯定行!”

村行政樓里,老童生把那張畫滿標記點的粗紙小心地鋪在桌上。季如歌拿出一個舊木盒,打開。里面是碼放整齊的十幾個舊陶壇,壇口都封得嚴嚴實實。

“明天,接著放。”季如歌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