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有狼后有虎,他們直接被包圍了。
村民們?nèi)缤l(fā)瘋的猛獸,誰都攔不住,甚至看見易鋮奕還抱著楚綿綿后,破口大罵:
“劉秀芬家的小養(yǎng)女也是胳膊往外拐!幫著外村人欺負(fù)同村的孩子!該死!”
“夭壽咯!這小娃子心思歹毒的很!我聽我家強(qiáng)子說了!他們還拿鋤頭打人!差點(diǎn)打到我家強(qiáng)子!必須懲罰這個(gè)禍害!”
“對!懲罰!抓住他們!”
聽到這些話,楚綿綿徹底放棄了想停下來講話道理的念頭。
她催促著;“跑快點(diǎn)!”
易鋮奕身體變年輕了,脾氣也變得暴躁了,跟著咧嘴罵:“你村子里都是什么爛人?!動不動就打.打殺殺,聽不懂人話!”
楚綿綿也無奈,“這是幻境,不是真實(shí)世界,大哥你別說了,快跑吧?!?/p>
易鋮奕無奈,只好加快腳步。
因?yàn)閮蛇叡话鼑麄冎荒芊瓑?,不走尋常路?/p>
要不是易鋮奕足夠猛,拖著一個(gè)拖油瓶還能跑得快,換成別的人早就被逮住了。
但是這樣下去根本不行。
他們兩個(gè)是真實(shí)存在的意識,而村民們都是依托她的記憶的幻象。
幻象是不眠不休不會累的。
而他們是會渴會餓會精疲力盡的。
帶著她溜了一群村民,易鋮奕再好的體能也出現(xiàn)喘氣了。
而他們,也跑到后山了。
山上的路不好走,她要求下來自己走。
易鋮奕原本不同意:“你那么矮,萬一……”
“誰挨了!放我下來!山上我比你熟!”
他只好把人放下。
楚綿綿上了山如同魚兒回了大海,那叫一個(gè)暢快。
反倒是不熟悉地形的在易鋮奕被落下了。
“你快點(diǎn)!慢吞吞的!”
然而,易舉晟會這么快放過他們嗎?
不會。
不知何時(shí),山上彌漫了濃霧。
能見度直線下降。
她陡然心驚,下意識的回頭,“你跟緊點(diǎn)!不要……”
聲音一頓。
后面哪里還有人?
她的心狠狠提起:“易鋮奕?!易鋮奕!易鋮奕!”
沒有回應(yīng)。
四周一片靜悄悄。
她瞬間慌了,立刻轉(zhuǎn)身往回找,連自己的安危也不顧了,只想找到他。
她要找到他!帶他一起走!
“易鋮奕!你在哪里?!易鋮奕!”
霧氣太濃了,連樹影都看不清,更別說找一個(gè)人。
慌亂中,她沒看見腳下的樹根,被狠狠絆倒,摔了一跤。
“嘶!疼!”
她強(qiáng)忍著痛爬起來,四顧茫然。
“綿綿,丫頭!”
熟悉的聲音響起。
她抬頭一看,雙眼失神,“外婆……”
面前出現(xiàn)的人赫然是唯一關(guān)心她的外婆。
劉老太吃力的過來,將她拉起來,催促著:“快走,走啊,別回去,快走?!?/p>
“外婆,我不能走,我還要找人,你看見了嗎?一個(gè)很高很帥的男人,我要帶他一起走!”
什么怨氣,什么恨意,都沒有他的命重要!
她一定要帶他走!
“丫頭,外婆幫你找,別著急啊?!?/p>
看著外婆慈祥的臉,她的眼眶更熱,“好!”
劉老太拉著她的手,一起往山上找。
劉老太一直催促著:“快,快點(diǎn),不要被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?!?/p>
她滿心滿眼都在尋找大叔的身影,沒注意到路已經(jīng)越來越偏了。
等理智稍稍回歸,她猛然意識到這是幻境,她的外婆不是真的外婆。
她停下腳步,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,顫聲道:“外婆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“我上山來找你了,我擔(dān)心你啊?!?/p>
“那,外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?”
原本滿臉擔(dān)憂的老太太臉色僵了僵,緩緩問出了一個(gè)詭異的問題:“綿綿,外婆很想你啊,你愿意為了外婆留下來嗎?”
她全身一顫,一點(diǎn)點(diǎn)后退。
“外婆,我還要回去,等我出去后,我再去找你好不好?”
說罷,她松開外婆的手,正要轉(zhuǎn)身逃跑,但被一雙大手從后面抱住。
“嘿嘿,抓住你了!還想跑?”
扭頭一看,好大一張麻子臉!
是曾經(jīng)差點(diǎn)強(qiáng)了她的三舅舅!
“放開我!”
“別亂動!你乖乖的,我保證不弄疼你啊!”
麻子臉露出猥瑣的笑容,將她按在地上,要扒光她的衣服。
她拼命掙扎,但她的掙扎顯得無濟(jì)于事。
“外婆!不要這樣!救救我!外婆!”
她淚眼婆娑的看向外婆,眼底的祈求快要漫出來了。
可惜,老太太卻慈祥的說:“怎么了?綿綿不想留下來陪著外婆嗎?只要你聽話點(diǎn),乖一點(diǎn),就能永遠(yuǎn)和外婆在一起了?!?/p>
麻子臉已經(jīng)快要把她的小衣服脫掉了。
曾經(jīng)可怕的記憶席卷上來,侵入五臟六腑,她甚至連呼吸都忘了,腦子里浮現(xiàn)一個(gè)聲音,在說……
“停下吧?!?/p>
“別掙扎了?!?/p>
“你逃不掉了?!?/p>
“這是你的命運(yùn)?!?/p>
伴隨著最后一顆扣子解開,麻子臉激動的紅光滿面,剛要伸進(jìn)去手時(shí),破風(fēng)聲耳邊響起,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過來。
“死畜生給老子滾!”
年輕氣盛的易總從天而降,破開迷霧,將拳頭砸中麻子臉的鼻梁。
“啊!”
這一拳,沒有留手。
牙齒都飛了。
易鋮奕脫下了外套,一把蓋住了楚綿綿,“穿上?!?/p>
她呆呆的看著他,原本冰冷的身體披著他的外套,竟帶來些許暖意。
而他沒有立刻走,而是轉(zhuǎn)身按著麻子臉揍。
一拳一拳,拳拳到肉。
嘴巴如同抹了毒藥,一句句罵著。
“你他么的畜生,連一個(gè)孩子都下得去手!”
“關(guān)長腦袋不長腦子,凈想著這破事!”
“糞車經(jīng)過你門前都得停下來捎帶上你,長了個(gè)破壁二連肉!”
“你動她,你XX媽的敢動她!我弄不死你!”
十七歲的易鋮奕還不是三十歲的易總,他同樣莽撞,同樣滿嘴毒舌,同樣年輕氣盛,而不是未來的沉穩(wěn)內(nèi)斂。
被憤怒沖擊的大腦沒了理智,只剩下發(fā)泄。
而底下的麻子臉早就被打的屁滾尿流,鼻青臉腫,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就連上前幫忙的劉老太都被一并掃落在地,挨了兩拳。
“我不打女人老人,但你這個(gè)老女人,不在內(nèi)?!?/p>
他一并揍了。
直至,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拳頭。
“大叔,夠了,我們走吧。”
他收回手,低頭一看,對上一雙濕漉漉的像小鹿一般澄澈漂亮的眼睛。
他吐出一口濁氣,
“沒事吧?抱歉,我來晚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