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著蘇邁因為剛剛自己的主動擁抱,而有所介懷,段芳雅立刻后退了兩步,跟蘇邁保持了距離。
她臉上掛著無辜,擺了擺手:“阿邁,你誤會了,我剛剛單純就是因為你說沒有討厭我,而太激動了。那擁抱就是好朋友之間一個友情的擁抱而已,我對你可沒有別的想法。”
蘇邁心里松了口氣,可還是覺得,那樣的行為不合時宜:“朋友就是朋友,不需要摟摟抱抱也可以表達(dá)情緒?!?/p>
“好啦,我知道了,你怎么活得這么古板,”她說著,臉上掛著幾分調(diào)侃的笑意。
“阿邁,說真的,我覺得,你心里好像并沒有放下喬喬妹妹,其實你應(yīng)該去把她追回來的,你們到底是做了三年的夫妻,總還是有感情在的。
喬喬妹妹不像我這么大大咧咧的,什么都不在意,她可能是個心思細(xì)膩的人,所以才會有點小性子,你這么好,她不會舍得放棄的,只要你多哄哄,她會回來的。實在不行,我去當(dāng)眾跟她道歉都可以?!?/p>
蘇邁想到阮喬喬今天跟母親和大姐說的話,心中很清楚的知道,阮喬喬已經(jīng)放下了過去,他們之間……結(jié)束了。
思及此,他又莫名煩躁了起來,看向段芳雅:“不用了,婚姻結(jié)束了,就不該再彼此糾纏,你也不要去做無用功惹她心煩,我有些累,想安靜的休息一會,你先回去吧?!?/p>
段芳雅乖巧的點頭:“那你休息,我去廚房幫你做些吃的再走?!?/p>
“不用?!?/p>
段芳雅也不勉強(qiáng),眼下,只要他能對自己放下戒心,不排斥自己就好。
“那你好好休息,我先回去,有事記得找我,你幫了我那么多,作為好朋友,我也什么都愿意幫你做的,哪怕是受盡委屈的事情也可以?!?/p>
她婊達(dá)完自己想婊的,就先離開了。
這一世,蘇邁已經(jīng)提前離婚了,那自己能發(fā)揮的空間就很多了。
退一萬步講,就算自己真的攻不下這塊硬骨頭,也還可以像上一世一樣,用酒后假爬床的殺手锏。
只是不到萬不得已,她不想用這一招,她想讓蘇邁心甘情愿的娶她。
眼下即便不能直接拿下蘇邁,也不急,她就先去攻略粗大腿表舅好了,能讓她實現(xiàn)飛黃騰達(dá)目的的人,可多了——
回了家的阮喬喬本以為,傅聞舟白天在如意的休息室折騰自己了,晚上應(yīng)該就不會要了,可誰知道,這人看著清瘦,卻渾身使不完的虎勁。
非說白天不算,晚上要繼續(xù)懲罰她的兩面三刀。
到底誰是兩面三刀,他自己心里真的沒點B數(shù)嗎?
不出意外,阮喬喬又是在被搖累了后,腦袋沾了枕頭秒睡的。
可這一晚,與前幾天一夜無夢睡到天大亮不同,阮喬喬做夢了,她渾身打了個冷顫,從睡夢中驚喜,看著被月光包裹著的夜色,呼吸亂了幾分。
她心緒尚未調(diào)整好,搭在腰間的健碩手臂,就將她往懷里攏緊了幾分,帶著睡意的聲音,在耳邊蔓延開來:“做噩夢了?”
阮喬喬轉(zhuǎn)頭看向傅聞舟,沒想到自己只是這么細(xì)微的動作,都能被他發(fā)現(xiàn):“嗯,抱歉,吵醒你了?”
“沒事,”傅聞舟的鼻尖,貼著她的軟發(fā)輕輕蹭著,像威武的雄獅在舔蹭它的伴侶,很安撫:“做什么噩夢了?”
阮喬喬發(fā)現(xiàn)這人真的很喜歡與她肢體接觸,才幾天下來,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人,竟然都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他的莫名親昵了。
“夢到我母親……死了。”
聽到這話,傅聞舟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泛開:“聽說夢都是反的,不用放在心上?!?/p>
“嗯,睡吧,”阮喬喬胡亂應(yīng)了一句,側(cè)身,順勢與面對面,嬌軟的身子一弓,額頭貼在了他心口,繼續(xù)睡。
已經(jīng)斷開的夢,應(yīng)該是接不上的,可她才剛睡著,夢境又開始了——
第二天上午,阮喬喬精氣神有點差,她即便不去想母親的事情,可腦海里也總會莫名其妙的閃現(xiàn)昨晚夢中的畫面。
雖然傅聞舟說,夢是反的,但阮喬喬知道,她昨晚的夢……不會是反的。
因為那猶如讓她身臨其境,且記憶清晰的夢境,與昏迷期間做的第一個預(yù)知夢,是一模一樣的。
不同的是,那個夢,她看到的是二十多年后的自己,夢中的自己記憶里的確是在21歲這一年沒了母親——
想到父親生前的囑托,阮喬喬到底還是決定為了曾經(jīng)那么愛護(hù)自己的父親,再去找母親一次,她盡人事,也算是了結(jié)了童年時對父親的承諾,結(jié)果……就聽天命吧。
她跟傅聞舟打了個招呼,拒絕了傅聞舟陪同的要求后,自己一個人去了前柳航村,找到了正在玉米地里干活,賺工分供養(yǎng)全家的林美玉。
“媽?!?/p>
林美玉回頭,眼角帶著淤青,顯然是挨過打的。
看到阮喬喬后,她臉色沉了幾分:“你不是不管我了嗎?還來找我干什么?看我笑話的嗎?還是你聽說了柳家最近的糟心事,所以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來給柳家送錢了?”
阮喬喬的心一沉:“看到我,除了那點錢,你就沒有什么別的要說的嗎?你難道不知道,柳老四把我嫁給了一個拿不了公分,日子過得有多拮據(jù)的男人嗎?我也等著用這筆錢活命,你卻張口閉口全是柳家!全是錢!”
林美玉看到她壓根沒有給錢的想法,臉上已經(jīng)沒了上次看到她時短暫的、虛假的愧疚。
“那我有什么辦法,我現(xiàn)在因為那筆錢,也過的很不安生,你作為女兒,本來就應(yīng)該孝順我!你別是忘了你父親臨終前的囑托了吧?!?/p>
阮喬喬今天會來這里,正是因為父親的臨終囑托。
她這母親從來偏心,偏心的她從小在和姐姐的爭搶中就受盡了委屈,若不是父親一直在護(hù)著她,她很確定,自己的童年,一定會不幸。
可眼下,她也懶得跟林美玉廢話了,因為有些事情,跟她是根本說不通的。
“不安生就別跟柳老四過了,你離婚吧,回老家村子里,姑姑早就說過了,爸爸留下的房子可以一直給你住?!?/p>
林美玉將手中的鋤頭往低聲一扔,上前質(zhì)問:“阮喬喬,你說的是什么渾話,哪有閨女慫恿媽離婚的。”
阮喬喬臉色凝重,滿眸認(rèn)真:“如果你不跟他離婚,你會死在柳老四的手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