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簡配版糖水,饑餓感終于得到了緩解。
這時,殷遲舟將炭火堆完全扒拉開,挖出了之前埋的葉子包。
翠綠的葉子已經(jīng)被悶得焦黃,但里面的小土豆卻熟得剛剛好。
這山里的野土豆非常有滋有味,即使不搭配調(diào)料,也相當好吃。
吃著純天然的食物,喝著沁甜的溪水,吹著習習山風,忽然不覺得辛苦了,反而有種遠離喧囂,獨享山林生活的舒適和放松。
“難怪這種節(jié)目有那么多人愛看?!眲┩蝗话l(fā)出感慨,“人生太忙碌了,大家都想過一過這種拋棄一切的慢生活,可惜,因為種種原因,沒辦法去做?!?/p>
“所以,只能每天蹲守在電視機旁,看著我們這幫人如何與大自然相處和搏斗,然后將自己代入進去,體會其中的苦與樂,感受生存的價值?!?/p>
“這么一說,我們幾個的一言一行,還挺有意義的?”他笑看向身邊的兩位。
陳穎芝有點被咽到,喝了好幾口水才壓了下去,緩口氣道:“我倒是覺得你,突然說出這么一番大道理,挺意外的?!?/p>
劉彥揚了揚嘴角,沒再多說什么。
他抬頭看向遠處翻涌的云海,眸色沉浮。
這一瞬間,陳穎芝忽然覺得,面前這個人,并不如自己以為的那么簡單。
對方之所以來參加節(jié)目,或許另有原因。
但每個人都有秘密,劉彥不愿意說,她自然不會刨根問底。
可另一個人,就不一樣了。
趁著劉彥說要去溪邊洗把臉涼快涼快,陳穎芝關掉設備后,一把拉住殷遲舟的衣袖,問道:“你到現(xiàn)在都還沒告訴我,為什么來參加這個節(jié)目?”
“你覺得呢?”
沒想到男人會反問,她愣住,隨即想到什么:“是有什么不能明說的嗎?”
殷遲舟笑了笑:“嗯,算是吧?!?/p>
“什么叫算是!是不是殷家那邊……”
清俊的臉突然逼近,嚇得她本能地后退半步,一雙眼瞪得老大,唇瓣抿了抿,像是害怕,又像是期待。
“呵……”
“你、你笑什么!”她有一瞬間的惱羞成怒,爪子剛揚起來,被輕輕按住。
“小芝,不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事,不需要你費心,你只要……”
只要什么,殷遲舟沒說。
隨后,劉彥回來了,他們也不方便再說。
“你們猜猜,我剛剛忽然想到了什么?”劉大少興高采烈道。
陳穎芝正暗暗埋怨對方回來得太早,聞言沒好氣地回道:“怎么,又想到什么能吃的了?”
“沒錯,魚?。◆~肉可以烤著吃煎著吃煮著吃,營養(yǎng)豐富,這里到處是小溪小河,還愁抓不到魚?這不是明擺在眼皮子底下的好食材嗎?我們居然沒想到!”
“厲害?!彼Q起大拇指,皮笑肉不笑,“那么問題來了,你打算怎么抓?徒手?你要真有那本事,我叫你一聲劉哥?!?/p>
“行,這可是你說的,你等著?!?/p>
他們?nèi)齻€人里面,要說一開始的時候,誰最得過且過,那肯定是非劉彥莫屬。
沒想到有一天,他居然如此積極起來。
制作魚竿,將沒吃完的土豆搗成泥,做成魚餌,各種忙活后,興沖沖地坐到了溪邊。
那架勢,還挺有模有樣。
雖然覺得釣上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,陳穎芝打心眼里還是希望對方能夠成功的。
畢竟,這關乎到他們接下來的食譜。
見那邊半個多小時了沒有動靜,她又搗了些混著蘋果汁的土豆泥送過去:“加點甜味試試?”
“還是你想得周到。”劉彥不是個小心眼的人,立刻稱贊道。
可惜,加了料的魚餌顯然也沒多大用場。
前前后后忙活近兩小時,幾乎一無所獲。
唯一一條,半個巴掌大的小魚,還是勾著尾巴上來的。
仿佛是大自然,對他們的憐憫。
“殷哥……”劉彥哭喪著臉走了回來,“我還是來幫你扎竹床吧,至少能睡得舒服些。”
殷遲舟也不推拒,指著地上散落的草,道:“把它們搓成草繩吧,搓緊一點。”
“好的!”
陳穎芝將整個石頭清掃和整理了一遍,出來見兩個男人正忙得熱火朝天,便也過去幫忙。
竹床并不復雜,考驗的是體力。
初秋的白天依舊比較長,五點多的時候,太陽還高高掛在西邊。
三張簡易地竹床做好了,躺上去,竟有種睡在學校宿舍床上的錯覺。
“你那什么學校啊,竟然睡這種床?”陳穎芝直言直語道。
殷遲舟微微一笑:“我們那個年代,條件是差一點,跟你自然不能比。”
“別說得我們之間好像隔了一個世紀似的。”她咕噥著,有些不高興地扭頭進了山洞。
劉彥見氣氛不對,正猶豫著要不要從中調(diào)解幾句,殷遲舟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走吧,趁著天還沒黑,我們?nèi)ヅc魚回來?!?/p>
“這,釣不到??!”
“沒關系,我來想辦法?!?/p>
洞內(nèi),陳穎芝倒也沒閑著。
生氣歸生氣,活不能停。
她一邊氣鼓鼓,一邊努力擦洗著竹床,盡可能營造一個干凈整潔的環(huán)境。
“什么嘛,說來說去,不就還是覺得我年紀小,把我當晚輩看……哼,怪不得親得那么輕,就碰了下,我不信他不會……”
該死的,總不至于,真是什么偏門的習俗吧?
長輩用親吻來懲罰晚輩?
陳穎芝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,居然連那種胡扯的念頭都冒了出來。
她決定,能下了節(jié)目,就去找所有人問個清楚!
“陳穎芝!快出來幫忙!”
一聲大呼小叫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。
趕出去一看,只見兩人渾身濕淋淋的,劉彥的外套脫了抱在手里,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,在一跳一跳的。
殷遲舟與她擦身而過,矮身進了洞。
“快,用石頭圍個坑,這些家伙太活躍了,我真怕一撒手就給我一路跳回河里面去!”
坑剛圍好,劉彥松開雙手一抖落,七八條巴掌大的魚掉了進去。
剛落地,就好一陣甩頭擺尾。
噼里啪啦聲不絕,濺起無數(shù)混著泥土的水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