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描畫像上的人,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。
花昭皺眉。
她放大了邊邊角角。
很認真地辨認。
半晌后。
花昭搖搖頭,說道,“印象中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?!?/p>
商北梟說道,“我也是?!?/p>
花昭疑惑的問道,“這個人真的是傅筠嗎?會不會是楚厲行為了保護楚太太,故意撒謊了?”
商北梟搖頭。
他說道,“說不好?!?/p>
小五端著菜出來,氣勢洶洶地說道,“回家了都不知道去廚房里給我?guī)蛶兔Γ课沂悄銈冋垇淼陌⒁贪???/p>
花昭說道,“我們在看傅筠?!?/p>
小五眼睛一亮。
迅速走過來。
伸出手。
說道,“給我看看。”
商北梟將手機扔過去。
小五看過去。
忽然說了一聲,“哎?”
花昭和商北梟對視,兩人同時轉(zhuǎn)身看著小五,問道,“你認識?”
小五搖頭。
他皺起眉心,慢悠悠地說道,“我就是覺得這個人長得一點特色都沒有,不是說傅筠是你們家老爺子同父異母的弟弟嗎?為什么你們家里人都這么好看,他平平無奇?”
花昭恍然大悟。
她說道,“我知道我為什么覺得不對勁了,就是小五說的這樣,他不像是和你們家有關(guān)系的人。”
商北梟的腳步停留在原地。
腦海中忽然有什么一閃而過。
他沉聲說道,“是人皮面具?!?/p>
花昭和小五同時看過去。
商北梟解釋說道,“前幾天,商云渺帶著人皮面具,做代駕,上了我的車,我甚至沒認出來?!?/p>
他當(dāng)時知道那個代駕一定有問題。
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是那張臉皮有問題。
小五摸著下巴說道,“這樣的話,還怎么找?他見不同的人,戴上不同的人皮面具,誰還能分得清他和愛因斯坦?”
花昭瞪了小五一眼。
嗔怪地說道,“還在貧嘴?!?/p>
小五笑了笑。
他放下手機,說道,“還是先吃飯吧,天大地大,吃飯最大?!?/p>
晚一點。
厲淵來了。
他解釋說道,“楚厲行說想見見花昭?!?/p>
商北梟的臉色迅速沉下去。
眉目嶙嶙。
甚是不悅。
小五小聲說道,“就是見一面而已,地點是警察局,還能有什么問題?”
花昭也說道,“好,我去見他一面吧?!?/p>
商北梟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不停地把玩著手機,銳利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劍,說道,“我陪你一起去?!?/p>
花昭應(yīng)聲。
警署
商北梟在厲淵的辦公室。
厲淵說道,“你在這里等我們,我先帶花昭過去?!?/p>
商北梟頷首。
他坐沙發(fā)上。
等厲淵和花昭離開后,商北梟看見沙發(fā)一角放著一本雜志。
厲淵辦公室的其他東西,商北梟肯定不會動。
但是雜志應(yīng)該沒關(guān)系。
商北梟隨手拿過來。
他捏住了書脊。
活頁封面瞬間散開。
好像是天女散花一般。
夾在其中的一張照片忽然掉落在地上。
商北梟彎腰撿起來。
目光下意識落在上面。
只看了一眼。
商北梟的動作就凝滯了。
通緝令。
是商北梟第一次見到的通緝令。
通緝的人。
是帝天的兒子。
帝九司。
讓商北梟驚訝的不是這個人,而是這個人的長相。
酷似……小七。
即便猜到了小七是帝天的孫女。
但是在親眼看見小七的生物學(xué)父親的照片的時候,商北梟還是會為血緣關(guān)系感到震驚。
都說小七長得很像舅舅。
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見過帝九司。
帝九司的眼睛,和小七的眼睛,像是復(fù)制粘貼。
深邃的好像籠罩了層層迷霧。
商云渺為什么會和帝九司扯上關(guān)系。
商云渺怎么會懷上帝九司的孩子,并且愿意生下來。
孩子生下來,為什么會是帝天的屬下在帶孩子。
迷霧覆蓋在眼前。
好像撥不開。
商北梟拿出手機,拍了一張帝九司的照片。
不動聲色的將通緝令再次塞進去。
商北梟很快將照片發(fā)給了小五,吩咐說道:「查這個人,尤其是五年前」
——
審訊室。
楚厲行馬上就要被移交法院了。
他坐在板凳上。
雙手被烤著。
放在桌板上。
花昭走進去。
坐在了楚厲行的對面。
楚厲行笑了笑,他說道,“你來了?!?/p>
花昭忽然鼻子一酸。
她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楚厲行的場景。
他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風(fēng)流倜儻,是個體體面面的成功人士。
但是現(xiàn)在……
花昭紅了眼眶。
楚厲行說道,“厲淵是不是告訴你,因為找到你,我和傅筠做了交易?你不用放在心上,真的,我父母都有秘密,這些秘密都是更能掣肘我的把柄,我現(xiàn)在的處境,和你花昭沒有一絲一毫的關(guān)系?!?/p>
他說話的聲音,依舊是溫潤如玉。
甚至還在笑著。
花昭快要撐不住了,她眼角濕潤,在竭力的憋著眼淚的決堤。
她輕聲說道,“在我的心里,你永遠都是我的老板,最好的老板?!?/p>
楚厲行臉上彌漫起笑意。
他抬起頭。
他說道,“我也不是什么好人,我跟著傅筠這么多年,幫他做了很多事,我沒有后悔過,甚至有時候會產(chǎn)生一些變態(tài)的愉悅感,花昭,興許我骨子里就是壞的,承襲了我的父親連一個毫不相干的孩子都能殺的血脈?!?/p>
花昭搖頭。
楚厲行看著花昭,“不管你信不信,你和商先生在一起后,我就真心將你當(dāng)成朋友的,我想融入你們的圈子,但是真的很難。
商北梟,從來沒有相信過我,當(dāng)然,我也不值得被相信,只是在某一刻,我也……曾經(jīng)有點嫉妒,只是一點?!?/p>
花昭堅定地說道,“我信,我也將你當(dāng)成朋友?!?/p>
楚厲行深吸一口氣,“那就夠了,花昭,你們要小心傅筠,我見過傅筠,我不知道厲淵將畫像給你們看了沒有,那張圖,很像很像,畫像師很厲害。”
花昭說道,“我們看見了,很感謝你。”
楚厲行搖搖頭,“花昭,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,但是祝你幸福?!?/p>
花昭趕緊抬手。
將落在臉上的眼淚擦干凈,說道,“謝謝。”
楚厲行最后說道,“幫我跟傅晚棠說一聲抱歉,答應(yīng)帶她去看的風(fēng)景,不能去看了。”
花昭說好。
兩人相顧無言。
不一會兒。
厲淵進來。
帶走了花昭。
楚厲行緊握的雙手緩慢的松開。
他腦海中想到了第一次和花昭的見面。
一個像是泥猴子一樣,渾身臟兮兮的小女孩,眼睛亮的像是晚上的星星,盯著自己,“你會說話是嗎?其實你不是小啞巴,你跟我玩吧,我罩著你。”
楚厲行笑了。
他又想到了不久前。
傅晚棠看見楚文強的畫,問他是哪里。
他說,“春暖花開,我?guī)闳タ础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