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站外就是公交車站,等車和等人的人都多。
林思雨這么一喊,所有人都朝顧秋雁兩姐妹看了過來。
顧秋葉臉皮薄,臉頓時漲得通紅,也往堂姐身后躲了躲。
顧秋雁立刻反擊道:“我們鄉(xiāng)下人就是這樣,看見那惡心人的臟東西,就會啐上一口?!?/p>
“你罵誰呢?”陸天佑松開林思雨生氣地指著顧秋雁問。
她說看見惡心人的臟東西,就會啐上一口,她剛剛就是沖著他和思雨的,不就是罵他們是惡心人的臟東西嗎?
他們招她還是惹她了?她這么罵人。
顧秋雁白眼一翻,“誰接話罵誰?!?/p>
“……”陸天佑和林思雨頓時都?xì)獾谜f不出話來。
趙長英見孫女被林思雨罵了,雖然并沒有輸,卻還是開口幫著罵了起來,“鄉(xiāng)下丫頭沒素質(zhì),你城里小姐有素質(zhì),走個路都跟沒長骨頭一樣,要貼在男人身上才能走哦。都說城里人開放,我今天是長了見識了呢?!?/p>
一個年輕姑娘不樂意了,“老人家你這話就不對了,我們城里是比鄉(xiāng)下開放些,但也不貼著男人走的?!?/p>
這個年代,就算男女談朋友,頂多也就牽個手。
這結(jié)了婚的也是,在家里的時候想怎么來怎么來,在外頭,也不摟著抱著的。
“他們兩個就是一路摟著貼著出來的。”一個男同志指著這會兒已經(jīng)沒摟著,卻還挨著站在一起的林思雨和陸天佑說。
他剛才瞧見了,就覺得有些有傷風(fēng)化。
趙長英一聽,立刻便夸張地瞪大眼睛道:“原來你們城里人不這樣啊。”指著林思雨,“看來只是你不要臉,大庭廣眾下都要跟男人摟著,跟人貼得嚴(yán)絲合縫的才能走路?!?/p>
“你那么騷,去找張床啊,在外頭臟我們的眼睛干啥?”
陸天佑大聲解釋:“思雨的腳被踩傷了,走不了道,我是扶著她走?!?/p>
趙長英:“我還是頭一回見扶人,還要上半身緊緊貼在一起的?!?/p>
林思雨被趙長英粗鄙的話,氣的腦瓜痛,“我們是男女朋友,扶著的時候貼近點(diǎn)兒怎么了?你們管不著?!?/p>
趙長英冷笑,“我們管了嗎?我們只嫌臟而已?!?/p>
“……”林思雨氣得咬緊了下唇,狠狠地瞪著關(guān)上后備箱門的顧淮。
他媽這么罵自己,他就不管管嗎?
“上車吧?!鳖櫥纯炊紱]看她,而是拉開副駕車門,沖把林思雨罵得已經(jīng)說不出來話的老娘道。
趙長英剛要上車,陸天佑就沖顧淮喊:“你還是軍人,就這么看著你媽罵人嗎?”
顧淮扭頭射向陸天佑冷冽的眸子,帶著威嚴(yán)和壓迫感,“你和她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?”
陸天佑被他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氣勢和壓迫感怔住,干咽一口,脫口而出,“年、年前?!?/p>
他下意識地說了,高考結(jié)束后,他和林思雨故地重游,在廢棄教室里發(fā)生關(guān)系的時間。
“!”林思雨的臉驀地一白。
顧淮冷笑一下,冷冽的眸子毫無感情地看了林思雨一眼,聲音不輕不重,卻足夠讓所有人聽見,“年前她還是我媳婦兒呢。”
陸天佑:“……”
什、什么意思?
其他人也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上車吧?!鳖櫥磽]手讓侄女侄兒上車。
顧秋雁又啐了林思雨和陸天佑一口,才上了后座。
趙長英坐了副駕,四個孩子坐了后排。
顧淮坐上駕駛位,系上安全帶,瀟灑地開車離開。
看著軍用吉普車開走了,有人反應(yīng)了過來,指著林思雨和陸天佑高聲道:“原來是對破鞋啊?!?/p>
“什么?什么破鞋?”有人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就這兩人呀,沒聽那當(dāng)兵的看著這女的說,年前還是他媳婦兒嗎?”
“難怪人家老太太罵她們罵得這么難聽,原來是一對兒破鞋?!?/p>
“搞破鞋還這么硬氣,當(dāng)著前婆婆面說他們是男女朋友,你們管不著,好不要臉哦?!?/p>
“那這女的和那當(dāng)兵的啥情況???”
“肯定離了唄。”
“沒聽當(dāng)兵的說,年前還是他媳婦兒嗎?年前是,現(xiàn)在不是,肯定就是離了唄?!?/p>
“那沒離這男的就和她好了,這是破壞軍婚呀?”
“破壞軍婚可是要坐牢的?!?/p>
“誒,別跑哇,你們叫啥名字……”
知道名字,就能去舉報(bào)她們了。
林思雨和陸天佑在吃瓜群眾,的鄙視,和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聲中,用手擋著臉落荒而逃。
林思雨痛得走不了路的腳,跑起來比陸天佑還要快。
兩人跑了好一會兒,才在一個無人的巷子里停下。
林思雨手按著胸口,喘著粗氣兒,看著陸天佑道:“你怎么能說我們是年前在一起的呢?”
“之前不都商量好了,是上大學(xué)時遇到才在一起的嗎?”
他竟然當(dāng)著顧淮和他那沒素質(zhì)的老娘,還有侄兒侄女的面說他們年前就在一起了。
這不就坐實(shí)她婚內(nèi)出軌了嗎?
她原本離得理直氣壯又體面的婚,都變得不體面了。
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,她以后怎么見人?
她雖然確實(shí)是婚內(nèi)出軌了,但她是一個很驕傲,很在乎臉面的人。
即便是出軌,她也是要干干凈凈體體面面離的婚,這樣說出去,她腰板才硬。
即便是她提的離婚也不存在對不起誰,不低誰一等。
可是,今天過后她在顧淮和他的家人面前永遠(yuǎn)都抬不起頭了。
陸天佑怔了一下,隨即反問道:“你怎么不早點(diǎn)兒告訴我,那是你前夫和他的家人呢?”
林思雨:“……”
她不說,是覺得沒必要說。
陸天佑的語氣中帶著埋怨,“你要是告訴我了,我不就會小心些,不會說成是年前了嗎?”
誰能知道,那個當(dāng)兵的男人就是林思雨,口中那個沒文化,粗鄙,五大三粗,不懂她的前夫???
他一直以為,她前夫就是一個長得又黑又壯,還一臉橫肉的莽漢的。
沒想到、沒想到,他長得還挺英武……
因?yàn)榱炙加甑牟惶崆罢f,自己也成了破壞軍婚的人了。
要是那顧淮要舉報(bào)他,或者告他,他就完了。
他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學(xué),擁有了第二次人生,可不能就這么毀了。
林思雨聽出了陸天佑語氣里的埋怨,咬著下唇,委屈地看著他問:“你這是在怪我嗎?”
陸天佑抬頭看見她埋怨的神色,嘆了口氣,“思雨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