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么。
這么快就溝通上了?
可是這動靜……似乎溝通得很不順利呢!
她要不要現(xiàn)在就去叫醒鹿梔?
燕鷂看了一眼那三根陰香,才剛燒了三分之一。
這個時候打斷鹿梔,鹿梔也會遭到陰香的反噬,對她不好。
還是在等等看,萬不得已了,她自然會出手。
這會兒,燕鷂的那點(diǎn)瞌睡蟲早已經(jīng)跑得無影無蹤了。
她整個人都繃直了,兩只耳朵豎著,聽著外面的動靜,一雙眼睛緊盯著鹿梔,做好隨時應(yīng)戰(zhàn)的準(zhǔn)備。
而鹿梔這邊感覺腦袋都快要炸了一般。
她不知道自己溝通到了個什么玩意兒,她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說話。
可是那聲音很縹緲,忽大忽小,話又很密的樣子,喋喋不休的。
鹿梔唯一能確定的是,對方對自己沒有任何惡意。
它也在努力地想跟自己溝通,可它似乎很難辦到一般。
鹿梔便不斷地增加內(nèi)力,隨著身體周圍的陰風(fēng)嘶吼聲越來越大,她似乎聽到了一些:“劍!劍!”
劍?
什么劍?
劍!
電光火石之間,鹿梔猛然想到了,在回龍村,柳元琛抽出的那把古劍!
她共同到的這玩意兒,難道跟柳元琛的那把古劍有關(guān)系?
隨著陰風(fēng)越刮越大,三根問靈香也越少越快。
前三分之一燃燒的時間,跟后面三分之二的時間竟然差不多。
隨著三根問靈香燒到了底,陰風(fēng)也瞬間消失了。
那道聲音也不見了。
整個祖墳里面恢復(fù)了平靜。
燕鷂仿若剛才是她的一場幻覺一般,剛才那一切都不曾發(fā)過。
可再看鹿梔滿頭大汗,小臉煞白的樣子,她知道,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鹿梔顯然是溝通到了什么,才會消耗掉這么多的內(nèi)力。
等鹿梔收了勢,閉著眼睛坐在那兒恢復(fù),燕鷂才準(zhǔn)備走過去,問一問情況。
就在這時候,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。
燕鷂頓時戒備起來。
不一會兒,腳步聲已經(jīng)到了面前。
來人卻是柳元琛。
燕鷂狐疑:“這么快就把黎家拿下了?”
“黎家的確控制住了,但黎墨和賀兒不在黎家。”柳元琛說道,“我的人已經(jīng)在追蹤了,很快便會有消息?!?/p>
柳元琛一邊說著,一邊走向鹿梔。
看到鹿梔的樣子,心里咯噔一聲:“發(fā)生了什么?鹿梔,你怎么了?”
鹿梔這才緩緩睜開眼睛,十分疲憊的樣子。
她看了看柳元琛,然后沖他伸出手,說道:“把你的那把古劍拿給我看看?!?/p>
柳元琛不解,但還是聽話地將自己的兵器交到了鹿梔的手中。
鹿梔伸手去接,卻沒能接住。
柳元琛握在手中,看似并不重的古劍,放在鹿梔手中,卻仿佛有千斤重一般,她根本拿不動。
柳元琛便捧著古劍,捧到鹿梔的身前讓她看。
鹿梔伸手撫摸劍身,直到她的手指放到了劍柄上,那塊烏金龍石碎片上時,才驚訝道:“這是什么?我好像記得上次在江城,這兒并沒有這塊……東西?!?/p>
“這是烏金龍石碎片?!绷≌f道,“是前些天,一個高僧路過長白山時送給我的,沒想到與這把斬魔劍十分契合?!?/p>
鹿梔驚疑:“高僧?什么樣的高僧?”
“慈眉善目?!绷∠肓讼?,又跟鹿梔詳細(xì)地描述了一下那高僧的五官、穿著。
鹿梔越聽,臉色就越奇怪。
柳元琛描述的這位高僧,怎么看怎么都跟她師兄很像呢?
師兄這次回寺里,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……鹿梔當(dāng)時就覺得師兄有些不對勁。
再聯(lián)想到師兄在她閉關(guān)前,跟她說的那些話……她當(dāng)時并沒能聽明白,現(xiàn)在卻懂了。
師兄那話就是針對柳元琛說的。
師兄似乎很排斥自己與柳元琛接觸,可轉(zhuǎn)頭又來渡柳元琛,這么矛盾的行為,是因?yàn)槭裁矗?/p>
鹿梔與師兄這么多年的相處,師兄做事,從來都是遵循因果往來,不會輕易主動地去插手別人的因果。
可他這次,卻主動介入了柳元琛的因果之中,這又是因?yàn)槭裁矗?/p>
鹿梔想到這里,不由地再次打量起柳元琛來了。
難道……難道遇上柳元琛,是自己的劫?
他的出現(xiàn),會阻礙她修煉進(jìn)入佛蓮境界的腳步?
真的會嗎?
柳元琛一直看著鹿梔。
鹿梔看他的眼神,變化得太快。
從一開始的疑惑,到后面的掙扎,再到后來,似乎隱隱地有些難過……柳元琛瞬間收起斬魔劍,伸手在鹿梔眼前揮了揮:“阿梔,你怎么了?”
鹿梔猛地回過神來,搖搖頭:“沒什么,我有點(diǎn)亂,先回去了?!?/p>
說著,她站起來就要走。
她現(xiàn)在是真的有點(diǎn)亂。
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跟柳元琛相處。
從她開化靈識以來,就一直受師兄的教導(dǎo)。
這數(shù)百年來,她一直在為修煉出佛蓮境界而努力著。
無論是日常的修煉,還是治病救人、渡魂破煞等等,全都是為了積累功德,而最終的目的,都是為了佛蓮境界。
柳元琛的出現(xiàn),打斷了這一切。
既然師兄已經(jīng)向自己發(fā)出預(yù)警,那她便不能視若無睹。
她得好好想想。
柳元琛一把拉住了鹿梔的手。
剛才她轉(zhuǎn)身離開的瞬間,他心底忽然就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(yù)感。
她這一走,或許就再也不會回頭。
柳元琛不想放手。
緊緊地握著鹿梔的手,眼睛一直盯著她的,怎么也不放手。
燕鷂看著他倆,有些莫名其妙:“你倆在拔河???”
鹿梔白了燕鷂一眼。
這一分神,整個人立刻被柳元琛拉了回去,抱在了懷中:“阿梔,別走?!?/p>
燕鷂頓時驚愕,下一刻幻化出燕鷂真身,長喙沖著柳元琛的手便啄了下去:“放開我家阿梔!登徒子!”
她家阿梔是要修煉飛升的,她是蒼生百姓的,不是這世間任何男子可以隨便褻瀆、玷污的!
就算那人是如此優(yōu)秀的蛇族大巫師,那也不行!
這一下是用足了力氣的,柳元琛的左手虎口之上,頓時出了血。
而鹿梔趁著這個時機(jī),一下子掙脫開來。
下一刻,柳元琛不見了。
鹿梔只感覺手腕上一涼,一低頭,她就看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條小白蛇。
小白蛇纏在她的手腕上,首尾相接,竟就這般賴上了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