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層的風(fēng)很大,吹亂了她的頭發(fā)。
空曠的視野里,哪有人影。
大抵是自己眼花了。
邱聲晚心中涌著更深的失落。
手機響起,是沈?qū)嵈騺淼碾娫挕?/p>
她看了一會兒,才慢吞吞接起,“師兄,什么事?”
“沒什么,就是想問問你,還有沒有什么缺的東西,我?guī)湍阗I。”沈?qū)嵲陔娫捘穷^說道。
邱聲晚,“我沒什么缺的?!?/p>
“也是,反正那邊都可以買,也不用準(zhǔn)備得太多?!?/p>
邱聲晚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。
“明天叔叔出院了吧,你要親自送他回來家嗎?”沈?qū)嵱謫枴?/p>
“嗯。”
沈?qū)嵙ⅠR說道,“我送你們吧?!?/p>
“不用,我已經(jīng)買好車票了?!?/p>
沈?qū)崌@氣,“那好吧,注意安全,回來給我電話,我去車站接你,到時候一起去機場?!?/p>
他們的航班在夜里八點多,她回家一趟完全來得及。
邱聲晚嗯了一聲,沈?qū)崨]話可說,就跟她匆匆道別。
她收起手機進(jìn)了電梯,離開頂層,返回血液科。
電梯門剛合上,那抹頎長的黑影才從隱蔽的角落里走了出來。
幽深的視線落在電梯口,遲遲沒有收回。
指尖的煙燃盡,直至發(fā)燙,灼到指尖,他才扔掉煙頭。
低頭看著那團(tuán)火星徹底湮滅,這才收起視線,冷然離開。
凌晨三點的血液科格外安靜,值班的護(hù)士為了醒神,去茶水間泡了一大杯濃茶。
明錦佑頎長的身影穿梭在長廊里,幾乎沒有腳步聲。
邱聲晚蜷縮在陪伴床上,小小的一團(tuán),裹在很薄的毯子里。
三人間的病房,只住了邱舒城一人。
病房里很安靜,只有床頭的燈發(fā)著微弱的光。
他佇立不動,幽邃的視線落在那團(tuán)微微隆起上。
許久,他往她的粉色小包里塞了一張銀行卡后,又悄無聲息的離開。
邱聲晚翻了個身,放在行李箱上的粉色小包滾落在地。
弄出的動靜把她驚醒,她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。
空蕩蕩的病房和往常一樣,寂靜無聲。
她醒了會兒神,才把包從地上撿起來,重新放回行李箱上。
瞌睡沒了,便裹著外套出了病房。
長廊的鏡頭,似乎閃過一道黑影。
這一次她沒去求證。
就當(dāng)是再次眼花吧。
……
邱聲晚把邱舒城送回了老家,起初還擔(dān)心王寧會作妖。
誰知王寧很客氣,她說什么,王寧都應(yīng)了。
看她的眼神里,依舊有著畏懼。
估計上次被嚇得不輕,心里有了陰影,所以學(xué)乖了。
倒也省事。
離開的時候,徐子明回來了,喝了不少的酒,醉醺醺的。
看見邱聲晚,下意識的夾緊雙腿,“你,你,你做什么?”
邱聲晚沒搭理他,跟邱舒城說了一聲后,就離開去了后山,跟母親道別。
六月,野花漫山遍野的開。
邱聲晚采了一路,扎了一個花束,虔誠的放在母親簡陋的墓碑前。
又用野草扎成草刷,清掃著墓碑上的青苔和塵土。
沒有長篇大論,感人肺腑的道別。
有的,只是無聲的不舍。
從后山回來,她看見村口停了一輛眼熟的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