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宋若臻本就擅長看面相,光是看著祝念桃的臉,就知道她的脾性。
這是出身不高,但想要攀高枝,尋常人家沒有機會,但被趕出家門,出身又高貴的顧清哲便是最好的機會。
只要賭贏了,那就能成為顧家的三夫人,從此鯉魚躍龍門。
所以,她什么都不在乎,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懷上身孕。
其實在宋若臻看來,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走,每個人都會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。
只不過,祝念桃有些太操之過急了。
顧歡兒撇了撇嘴,她自小就在皇城長大,雖然比不上宮里的見多識廣,但是各家宅院里的那些事她也見過不少。
那妾室鉚足了勁想要上位的,她可見了太多。
以前三叔在府里時,也有這樣的姑娘想要趁機貼上來,只不過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都很喜歡三嬸嬸,所以不論如何,都沒有人能撼動三嬸嬸的地位。
現(xiàn)在三嬸嬸都和三叔和離了,自然是沒有人再管這些,只不過想到這樣的人要當自己的三嬸嬸,她還是感到一陣惡寒。
“你們怎么能這么說我?”
祝念桃一臉委屈,“我還不是心疼三郎,這才什么都沒求?
你們都不知道他離開顧家之后過得有多不如意,生病了身邊也沒有照顧的人……”
“多不如意我是沒看出來,畢竟他還能又生個孩子,的確是挺忙的。”宋若臻道。
熱鬧的街道上本就有不少人,顧歡兒孕肚明顯,又被人險些撞倒,自然引起了不少關注。
這會兒聽了對話后,不少人都想起了顧家顧清哲。
“顧清哲還真是厲害,都被趕出家門,族譜除名了,還能在外騙小姑娘,如今連孩子都有了,嘖嘖?!?/p>
“要我說,顧清哲的原配才真是委屈,之前一直幫顧清哲收拾爛攤子,和離之后聽說現(xiàn)在府里也在為她議親,結(jié)果你猜怎么著?”
“怎么著?你就別賣關子了,快說清楚吧!”
“結(jié)果顧清哲說她過河拆橋,落井下石!說是見他落魄了就和離,如今還想重新找好人家。
我原本還想著顧清哲也不容易,現(xiàn)在一看,這家伙自己連孩子都有了,竟然還好意思說人家,不知道哪來的臉面!”
宋若臻幾人聽聞竟然還有這么一回事,不由得變了臉色。
“三叔怕不是瘋了?三嬸嬸對他真是仁至義盡了,況且之前三嬸嬸分明是受盡了委屈才離開的,他竟然還倒打一耙?”
顧昭愿瞠目結(jié)舌,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,做人怎么能如此無恥?
她不喜歡三叔,但挺喜歡三嬸嬸的,即便三嬸嬸和離了,她也覺得三嬸嬸沒錯,希望三嬸嬸往后能找個知心的好人。
“既然是你撞到了我們,那就道個歉,然后離開吧?!?/p>
宋若臻擺了擺手,她也算是見識到了顧清哲的眼光和能耐,也懶得理會。
“你還要讓我道歉?”
祝念桃指著自己,心里完全想不明白。
雖然她覺得顧清哲年紀大了,又被趕出來,在大家眼里實在是失敗至極。
但是,他畢竟是顧家的人!
那可是在皇城地位非同一般的顧家!
她當初只是從顧家經(jīng)過,就知道里邊有多氣派,可惜她之前在大宅院里當丫鬟,被公子要了身子,也沒能混成個姨娘。
無奈之下,正巧撞見了顧清哲,只要成功了,她可就不是尋常的姨娘了,她甚至能成為顧家的三夫人!
往后她就要什么有什么,綾羅綢緞統(tǒng)統(tǒng)都要最好的,點心吃一塊扔一塊!
畢竟,顧清哲的侄女是云王妃,外甥女更是太子妃,就沖著這身份,往后還不是要什么有什么?
在她不停吹枕邊風,又訴苦說他們的孩子出生后得要認祖歸宗后,顧清哲終于決心回去了。
她原想著自己都成為長輩了,太子妃他們怎么也得對自己客氣一些,最好知道自己懷孕后,給她多買一點東西。
誰曾想自己來了之后,他們一個個對自己如此冷淡也就罷了,竟然還要自己道歉!
“你撞了人,難道不應該道歉嗎?”
顧歡兒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,這做人最基本的道理,她竟然不知道?
“敢沖撞太子妃和王妃,你有幾個腦袋?如今只是讓你道歉,也已經(jīng)是網(wǎng)開一面了!”
顧歡兒身邊的丫鬟冷著一張臉,區(qū)區(qū)一個外室,見到他們主子都該躲著才是,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臉面,竟然敢擺長輩的譜!
“我、我……”
祝念桃這會兒也有些慌了陣腳,她攥緊了拳,不想低頭。
等她回了顧家,便是這些人的長輩,現(xiàn)在若是道歉了,往后豈不是都矮了一截?
“我可是你們的長輩,你們一個個這么不恭敬,傳出去也不怕壞了名聲?
我告訴你們,要是三郎在這兒……”
“啪!”
宋若臻抬手便是一巴掌。
“摔爛的東西讓她賠,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往我們面前湊,無媒茍合這種事能做得出來,孩子是不是顧三郎的都不好說!”
白芷和青藤見自家主子動了怒,直接上手,逼著祝念桃道歉。
“道歉!”
祝念桃被打懵了。
她根本沒想過宋若臻竟然會動手,她一心想著都是親戚,就算貴為太子妃也得對她客客氣氣的。
因為她是長輩!
然而,直到這會兒被白芷二人押住,她看著宋若臻那張瀲滟絕色又充滿威嚴的臉,忽然就意識到眼前是尊貴的太子妃,而并非尋常世家夫人。
只要她說一聲,自己的腦袋就能立即落地。
“我錯了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,你們就饒了我這一次吧!”
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顧歡兒和顧昭愿看著這樣的祝念桃,只覺得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。
且不說只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,就算真是三嬸嬸,如此囂張跋扈,也不可能放縱她。
然而,就在這時,一道憤怒的咆哮聲傳來。
“你們做什么?”
只見顧清哲憤怒地的沖了過來,一把甩開白芷,扶住了祝念桃,同時對宋若臻幾人怒目而視:
“你們這是以多欺少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