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現(xiàn)在很平靜。
已經(jīng)不像當(dāng)初剛分手時,動不動就想起他,輕易被他牽動情緒。
時間是一劑良藥。
再深的傷口,也能被治愈。
如今的蘇雨眠,早就放下了。
而曾經(jīng)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傷痛,也隨著時間流逝,慢慢淡化,直至最終遺忘。
“找我有事嗎?”蘇雨眠問。
“能不能換個地方聊?”
蘇雨眠:“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聊的。”
“眠眠……”
“江總可以叫我名字,我們沒有熟到可以稱呼小名?!?/p>
江易淮有些挫敗。
隱晦地掃過邵溫白,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該回避。
但他卻紋絲不動,面對他的眼神暗示也無動于衷。
江易淮:“……”
鑒于他各種發(fā)瘋前科,蘇雨眠根本不敢和他單獨相處。
“沒事我們就先走了。”她看向邵溫白。
后者微微頷首。
“你跟他是‘我們’?那我算什么?”江易淮腮幫僵硬,雙眼逐漸猩紅。
暴戾之色涌起,但很快,就被他壓下去。
他緩了緩語氣,注視著蘇雨眠的雙眼:“我來,是想告訴你,那天的‘恭喜’我不接受。”
聽說你要當(dāng)爸爸了,恭喜……
蘇雨眠皺眉,不懂這話的意思,“你……”
“如果你不原諒我,那我這輩子都不會當(dāng)爸爸。因為,我的孩子只能由你生?!?/p>
蘇雨眠:“……”
邵溫白:“……”
兩人都被無語住了。
這是什么迷惑發(fā)言?!
能不能不要來臟她耳朵?!
蘇雨眠:“你去醫(yī)院吧?!?/p>
江易淮:“?”
“有病早點治?!?/p>
說完, 示意邵溫白趕緊走。
多一秒都不能待。
直到進(jìn)了單元樓,她才長舒口氣,“不好意思啊,教授,又讓你看笑話了?!?/p>
蘇雨眠第一次為有這么一個癲前任覺得丟臉。
他到底是怎么說出那種話的?
邵溫白沉默兩秒,緩緩?fù)鲁鲆痪洌骸澳阋郧啊芸嗔恕!?/p>
“……”
回到家,蘇雨眠洗完澡,換上干凈衣服。
站在陽臺往樓下看,確認(rèn)已經(jīng)沒有某人的身影,才拿上購物袋,出發(fā)去菜市場。
中午要請邵溫白吃飯,家里的菜和肉都不夠,這個點去市場還能買到新鮮的。
“教授?!”蘇雨眠走到巷口,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她驚訝了:“你怎么在這?”
男人應(yīng)該也是剛洗完澡,換了身衣服,但頭發(fā)還沒干透,帶著微微的潤感。
“不是要去買菜嗎?一起?!?/p>
蘇雨眠愣住,突然反應(yīng)過來,他應(yīng)該是擔(dān)心江易淮再來糾纏,所以才在這里等她。
“謝謝?!?/p>
邵溫白沒接話,只笑了笑,說:“走吧?!?/p>
“嗯?!?/p>
……
上午十點,兩人買完菜回家。
鱸魚是店家處理的,但蘇雨眠不放心,又里里外外沖洗了幾遍。
連魚骨縫隙里的淤血也被她用小刀剔得干干凈凈。
再用蔥姜水加白醋泡幾分鐘去腥。
基圍蝦她打算做椒鹽口味,處理干凈之后,放到一邊。
兩個主菜就備好了。
剩下的,就是一些小菜和湯。
邵溫白熟練地挽起衣袖,洗菜、切菜,淘水、瀝干,簡直不要太麻利。
蘇雨眠笑著打趣:“別別別,怎么還有讓客人進(jìn)廚房的道理?”
“客人說,他很樂意?!?/p>
多個人幫忙,備菜速度快了不少。
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,蘇雨眠把鱸魚從蔥姜水中撈出來,放到盤子里,然后用廚房紙擦干水分,再往表面抹上一層食用油鎖鮮。
邵溫白沒活了,只能站在一旁看,“需要幫忙嗎?”
“上面的蒸格幫我取一下?”
“好。”
他人高,隨便伸手就能夠到,但不方便的是蒸格懸掛的位置是在蘇雨眠頭頂上方。
也就是說,如果邵溫白要取,就得站到她身后。
這一伸手,就像把女人罩在懷里一樣。
好在一取一放只在眨眼間完成,靠得再近,也不會讓人尷尬。
“給我吧?!碧K雨眠朝他伸手。
邵溫白遞過去。
交接的瞬間,兩人手指不小心碰到。
男人呼吸一滯。
蘇雨眠卻并沒有放在心上,拿走蒸格,架到鍋里,開始蒸魚。
“咳!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?”邵溫白收回手,清了清嗓子問道。
蘇雨眠掃過臺面上的碗盤,“嗯……菜已經(jīng)備好了,所有佐料也都就位,你先出去吧,剩下的交給我?!?/p>
老式樓梯房,又是小戶型,所以廚房偏窄,男人一走,瞬間就寬敞了幾分。
不知道是不是蘇雨眠的錯覺,她發(fā)現(xiàn)空氣的熱度也往下降了。
二十分鐘后——
蘇雨眠關(guān)掉燃?xì)?,摘下圍裙,把菜端上桌?/p>
邵溫白也沒閑著,已經(jīng)擺好隔熱墊和碗筷。
“廚房里是不是還有一碗湯?我去端過來?!辈坏忍K雨眠開口,他已經(jīng)往廚房走去。
果然,還有一道菌菇湯沒端過來。
蘇雨眠看了眼男人的背影,又轉(zhuǎn)頭掃過冰箱,想了想,起身從里面拿出兩罐啤酒。
剛回頭,就撞上男人平靜的目光。
她莫名有點心虛。
“那個……前天薇薇過來玩,我們一起去買的。教授你喝嗎?”
話音落下,蘇雨眠又覺得奇怪,不是……她心虛什么啊?
看著她閃躲的眼神,男人眼底浮現(xiàn)幾分笑意:“下午還要去實驗室,我就不喝了?!?/p>
“哦。那我……”
邵溫白定定看她。
蘇雨眠咽了咽口水:“……也不喝了吧?”
“嗯。過來,吃飯吧。”
蘇雨眠只能老老實實把酒重新放回去。
兩人坐定,蘇雨眠深吸口氣,突然站起來,看著面前的邵溫白,語氣鄭重:
“教授,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助和照顧。如果不是你把實驗室借給我,我可能現(xiàn)在還渾渾噩噩,陷在自我懷疑中,不敢邁出那一步?!?/p>
“我以……湯代酒,敬你?!?/p>
之前蘇雨眠想拿酒,也是為了這一刻。
但邵溫白不喝,那只能就地取材了。
“我只是借你一個地方,所有實驗和數(shù)據(jù)都是你自己完成的?!?/p>
男人沒有居功,蘇雨眠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,頂多只是幫了一把而已。
他說得簡單,可蘇雨眠清楚,實驗室是很私人的地方,有不少重要數(shù)據(jù)和保密文件。
他是真的信任她,才會同意她隨便進(jìn)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