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“把我的弟子們耍得團團轉(zhuǎn),為你反目成仇,虞昭,你還想做什么?”
清衍真人眼角眉梢都是對虞昭的厭惡與不喜。
在發(fā)生方成朗的事后,他愈發(fā)認定虞昭才是禍端。
只要有她在,獨月峰就不得安寧。
虞昭平靜道:“弟子從獨月峰離開后,恪守本分,不曾與以前的同門師兄弟來往,反倒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前來騷擾弟子。清衍真人不妨問一問,他們想做什么?”
“若不是你存心撩撥,他們又怎會恬不知恥去尋你?!?/p>
方成朗、蘇鳴、權(quán)野難堪地低下頭。
事實上,就是他們恬不知恥,一次又一次去找虞昭。
哪怕虞昭再三拒絕,也被他們當(dāng)做小女孩鬧脾氣。
“清衍真人對弟子心存偏見,弟子無話可說。”
偏見就像是人心頭的一座大山,想要移除,非一日之功。
但虞昭為什么要費心費力讓清衍真人改變對她的看法。
清衍真人當(dāng)真不知她的無辜?
是他太過傲慢,寧肯一錯再錯,也不愿承認他錯了。
“你是無話可說還是理屈詞窮?”
清衍真人咄咄逼人,霽元宗主終于惱了。
“清衍,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!虞昭本來就沒做錯,你非逼著他認錯干什么!”
弟子們見清衍真人與霽元宗主吵起來,噤若寒蟬,頓時想明白幾大宗門為何匆匆離開,不告而別。
清衍真人眼眸凌厲,“霽元,虞昭是我的棄徒,你非要與我作對不可!”
“放屁!虞昭是我五行道宗的弟子,才不是什勞子棄徒!”
霽元宗主到底當(dāng)了多年的宗主,板著臉時頗有威嚴(yán)。
清衍真人見霽元執(zhí)意與他作對,怒極反笑,眼中寒芒越來越濃,靈力涌動,一股駭然的威壓席卷蒼穹。
霽元宗主此時也動了真火,化神修士的氣息轟然暴起,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在空中廝殺,發(fā)出雷鳴般的響動。
他們雖然有意繞過弟子,但逸散出去的余波也足以令弟子們氣血翻涌。
藍子渝原本還在昏迷中,硬生生被外界的壓力強行喚醒了。
他難受地睜開眼睛,就看見清衍真人和霽元宗主殺氣騰騰地對視,好像生死仇敵之間的對視。
他驚得想要遠離,卻發(fā)現(xiàn)身體四肢被牢牢束縛,動彈不得。
低頭一看才發(fā)現(xiàn)原來他正趴在權(quán)野的背上,權(quán)野死死抓住他的手腳,無意識間就讓自己替他擋下了大半沖擊。
藍子渝氣得想要掐死身下的憨貨。
另一邊,清衍真人出手了。
“浪起?!?/p>
他袖袍一揮。
無盡海域的云霧洶涌而來,眨眼間就凝結(jié)成滔滔海浪,然后形成三丈高的海墻,向其內(nèi)霽元宗主擠壓而去。
霽元宗主大喝一聲,不僅不退,反而迎著海墻大步踏出,如沙包大的拳頭后發(fā)先至。
右拳揮動間,驚天的銳嘯聲響徹天地,掀起的狂風(fēng)竟然將巨浪向后推出數(shù)丈。
在驚天動地的聲勢中,霽元宗主的拳頭轟然響向海墻。
他雙目戰(zhàn)意閃爍,渾身散發(fā)著不屈之勢。
“爆!”
轟轟轟!
海墻應(yīng)聲破開,無數(shù)海浪四濺開來。
虞昭等人立刻經(jīng)受了一場狂風(fēng)暴雨的洗禮。
在海水形成的簾幕下,霽元宗主和清衍真人再次交手。
以虞昭的眼力,她根本看不清兩人的戰(zhàn)斗軌跡,甚至不得不分出大半心神來抵御外界的余波。
她雖然有些狼狽,但勉強還能支撐,其他人的狀況卻不太好。
除開受傷的藍子渝外,葉從心是眾人中實力最低,身體也最為孱弱,在清衍真人和霽元宗主還未交手時,她已經(jīng)感到吃力。
眼下若不是蘇鳴和蒲星河齊心護住她,她早就堅持不住了。
另外兩個狀況糟糕的自然就是此前不肯離開的藥無忌和司徒軒。
兩人在狂風(fēng)暴雨下眼睛都睜不開,寸步難行。
忘生則抱頭縮在藥無忌的腳邊,瑟瑟發(fā)抖。
突然,狂風(fēng)靜止,雨水停歇,云霧散去,無盡海域上空難得出現(xiàn)晴朗的天空。
虞昭等人半信半疑地睜開眼睛,就看到霽元宗主橫抱著清衍真人,正焦急地扯著嗓子大吼,“五桑!五桑!速來!”
眾人:???
張峻不可思議道:“師尊把清衍真人打死了?”
“休要胡說!”
周今越冷聲喝斥張峻,不動聲色地咽了一下唾沫。
師尊何時變得這么強了?
連清衍真人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還有,師尊是不是急糊涂了,五桑掌門早就帶著青木門的弟子離……
周今越剛想到這里,就看到五桑掌門匆匆忙忙的身影陡然出現(xiàn)在霽元宗主身邊。
“來了來了,讓我看看!”
眾人又是一愣。
五桑掌門不是走了?
怎么一喊就回來了?
虞昭和藥無忌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清衍真人的舊疾怕是又復(fù)發(fā)了。
“是氣急攻心導(dǎo)致舊疾發(fā)作?!?/p>
五桑掌門檢查一遍,又給清衍真人喂下一顆丹藥,神色凝重地對霽元宗主說道。
霽元宗主懊惱地嘆了一口氣。
他到底還是該先忍住這口惡氣,等回去以后請?zhí)祥L老來定奪。
“他何時能夠醒來?”
“難說。”
五桑掌門搖了搖頭。
上次,他為清衍真人診治時就說過清衍的病受不得刺激,必須靜養(yǎng)。
如今再度發(fā)作,他也無能為力。
霽元宗主急得嘴上都快長泡了,“這可如何是好,這可如何是好?!?/p>
突然,他想到什么,看向如同被人水池子里撈出來的藥無忌,“藥師侄,你可知寶華散人在何處?”
藥無忌搖頭,“晚輩不知,但我可以嘗試聯(lián)系師尊?!?/p>
“請務(wù)必讓寶華散人來五行道宗做客?!?/p>
“晚輩自當(dāng)盡力?!?/p>
其實霽元宗主也知道就算是寶華散人親臨,恐怕也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但死馬當(dāng)作活馬醫(yī),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清衍真人半死不活地躺著,此事與他有一半的干系,他回去以后也沒法和宗門交代。
“所有人上船,即刻返程。”
霽元宗主一刻也等不下去了,召出飛舟。
眾人也知事態(tài)緊急,不敢擔(dān)擱,迅速登船。
司徒軒、藥無忌、忘生以及五桑掌門也一同乘上飛舟。
很快,飛舟向著五行道宗飛馳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