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無眠神色微動。
大長公主眼前一亮,看了眼江無眠,坐起身正想讓人進來。
誰知江無眠已經(jīng)先起來:“既然七王來找公主說話,那我就先退下了。我還要去看望一下三公主,明日一早再來給公主殿下請安?!?/p>
出去的時候,江無眠正和耶律央在門口撞上。
她像是沒看到他,徑直出了主院。
耶律央也只停留了那一瞬,陰冷眸子在對上她疏離側(cè)影時,欲出口的話瞬間咽了回去!
連幾欲伸出的手也剎那收回!
袍子下的拳頭倏地攥緊,收回幽瞳,抬步進了屋中!
這一夜,耶律央在大長公主這坐了許久才走。
大長公主嘴皮都說干了,耶律央也是一個字也未答,整張臉黑沉沉的,連她看著都不禁有些背心起寒顫。
等到了次日,江無眠給大長公主請完安后,出府乘車準備進宮赴宴。
剛坐上馬車,府門中便傳來了一行熟悉的腳步聲。
江無眠一聽就知道是誰,眉心微凝,讓車夫直接走。
小青和碧兒對視,悄悄遞給車夫一個眼色。
車夫甩起馬鞭,作勢在前行著馬車,但車基本是原地來回轉(zhuǎn)悠。
直到府門里的人出現(xiàn)。
耶律央從里面大步而出,后面跟著哈都等人。
哈都一眼瞅到外面的馬車,朝著自家七王望去,故意拔高音量:“七王,大長公主說沒有其他空馬車了。咱們要不要……”
耶律央自然早就看到了馬車,也知道里面坐著的是誰。
一想到昨夜她的疏離淡漠,耶律央喉頭發(fā)緊,直接收回冷眸:“沒有馬車!不知道騎馬嗎!”
哈都被踹了一腳,灰溜溜跑去牽馬了。
車內(nèi),江無眠也發(fā)現(xiàn)馬車在原地轉(zhuǎn)圈,臉色十分不好,聲音冷沉朝著外面的小青喚了聲。
小青不敢再搞小動作了,趕緊讓車夫駕車離開。
剛走,府門內(nèi)又傳出一道聲音。
“七王……這是我給您洗好的披風,您今日要出門,興許能用上,便給您送來了?!?/p>
江無眠眉心皺得更緊了,外面的風聲不算嘈雜,但她卻一點也不想聽到,冷聲催促車夫:“走快些?!?/p>
“是,二小姐……”
這邊,耶律央的臉色也沒有比江無眠好多少。
往日凡是有七王親兵在身側(cè),耶律央即便很不悅,也會敷衍她一下。但今日一聽到秦宛的聲音,連那一絲敷衍也沒有了,眼中全然都是毫無遮掩的不耐煩。
“不是說中毒嗎,你天天跑出來的樣子可不像是中毒了!”
秦宛身子一抖,看著耶律央陰冷暗沉的側(cè)臉,雙眼霎時又要蓄滿淚水。
“七王是生我的氣了嗎?那……我明日便搬離公主府吧,至少不會讓七王看著煩?!?/p>
耶律央最不喜歡有人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,此刻秦宛越是這副做派,他越是煩躁!
再見外面那馬車,離開的一點余地也沒有,心緒便就更不暢了!
他寒眸死死盯著府外,森冷話語卻是對著秦宛:“披風臟了就臟了,直接丟了便是!何必拖著病體來跑一趟!若是你真覺得在公主府里養(yǎng)身子不舒坦,想出去就出去吧!本王不攔著!”
“……”
秦宛登時傻住,硬擠出來的淚水還懸在眼角。而這時耶律央已經(jīng)抬步離去了,根本不看她一眼。
等她還想追去的時候,香蕊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,好巧不巧,正攔在秦宛跟過來的必經(jīng)之路上。
香蕊回頭對她抱歉一笑,卻沒有要絲毫讓開步子的意思。
隨后香蕊轉(zhuǎn)身,恭敬地對耶律央道,聲音顯然帶著被壓制著的激動:“七王,找到那東西了?!?/p>
耶律央這兩日陰郁了許久的幽瞳,總算多了一絲神采!
“好!走!”
……
半個時辰后,江無眠進宮來到了今日賞花宴的地點御花園。
今日宴請了不少人,除了上次王府宴會后就閉門不見的廖氏外,基本都來了。
江無眠和小郡王解除婚事的事,已經(jīng)傳遍京城內(nèi)外。今日進宮自是少不了這群人對她的冷嘲熱諷。
她聽著也是聽著,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茶。
在她的對面湖泊樓閣里,周皇后正坐在這,由著身邊人伺候,眸子瞇起,從高處俯視著御花園中的每一個人。
就在這時,有人悄悄來到樓閣上,對意嬤嬤道:“嬤嬤,娘娘的補湯來了?!?/p>
意嬤嬤接過補湯。
周皇后看了眼那補湯,沒什么心情喝,卻見意嬤嬤神色有異。
她倏地坐起身,讓四周的人都下去,然后拿過湯碗。
果真摸到湯碗底下有一張黏在那的小紙條。
周皇后睨她一眼。
意嬤嬤識趣兒地把頭別開。
四周安靜下來,周皇后才把紙條打開。
定睛一看后,她臉色不是很好。
怎么就非得現(xiàn)在……
“罷了,意嬤嬤,出去傳個消息,就說本宮回鳳儀宮更過衣再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