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老們眼睛齊齊一亮,都以為耶律央這樣的反應(yīng),是要迫于眼下無奈的局勢,接受他們的提議了!
耶律央是他們西漠的不敗殺神!是無懼一切!
但他卻不敢真的押上一切,去和他們這些人對著干,去在這個(gè)時(shí)候讓西漠興起內(nèi)亂!
若真是要打響第一場內(nèi)亂之戰(zhàn),那從此之后,便是愈發(fā)無止盡的戰(zhàn)亂!縱使他上陣殺敵無數(shù),也不會想在自己上位的時(shí)候,讓西漠亂成一鍋粥!
不過方才耶律央冷笑著一一審視他們的樣子,還是真的挺可怕的。
但族老們并不怕他會對自己做什么,更不擔(dān)心他們會被耶律央一刀斬了。因?yàn)橐裳胙巯職⒘怂麄?,失去的不僅僅是民心,還有一部分軍心。
這也是族老們敢貿(mào)然來北魏,三番兩次逼迫他的原因所在!
豈料耶律央并未如他們所想的直接應(yīng)下,他起身后一句話也不再多說,甩起漠袍抬步?jīng)_出屋子!
只剩下后面一群族老們大眼瞪小眼,不明所以。
這?七王到底什么意思?
是應(yīng)還是不應(yīng)?。?/p>
……
轟隆??!
又是一晚上的雷雨交加!
屋內(nèi)燈燭早已燃盡,深夜時(shí)分的電扇雷鳴,劈亮了屋中景象,也映亮了那床頭沉沉昏睡的女子。
床邊,男人穿了一身嶄新的漠袍,連腳底的漠靴都換過了。
看起來,像是要即將遠(yuǎn)行。
他在床邊駐足了許久,手伸出又緊了緊,最終還是不敢真的落下!
因?yàn)樗伦约哼@手真的一伸出,就不想走了!
“眠兒,等我,等辦完西漠的事,我一定會快馬加鞭的趕回來,好嗎?”男人帶著顫音的沙啞字句,很快就被外面的雷電暴雨掩蓋。
連他朦朧的身影也徹底被罩在黑暗里。
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,睫羽卻好似動了動。
外面,哈都的催促聲弱弱地傳來:“七王,您……該走了……”
耶律央呼吸一重,閉上眼眸的那一瞬,身子禁不住抖了抖!
這一趟,他自會以最快的時(shí)間返程,但即便是只是隔一日、半日!
哪怕只有一個(gè)時(shí)辰!
他哪里又是舍得的呢!
最后耶律央再也控制不住,甩袍單膝俯身下,一把抓握住江無眠的冰冷小手,將之放在自己粗糲大掌里細(xì)細(xì)摩挲!
恨不得揉進(jìn)自己骨血里!
“眠兒,下一次再見,我耶律央一定會萬里紅妝迎娶你為妃!”
為我耶律央一生的妻!
獨(dú)一無二!
“七王……”
“嗯?!?/p>
門扉打開,暴雨中,人影跪了一地。
耶律央身影隱在黑夜里:“人交給你們了,若有差池,全族提頭來見!”
一陣寂靜后,眾人齊聲!
“是!”
耶律央漠袍一展,和極致的黑暗一起沒入了那濃濃的暴雨中!
外面的冷風(fēng)灌入門內(nèi),又眨眼被早已備好的厚重簾子隔擋住,連一絲涼意也侵?jǐn)_不到床頭人兒。
但昏迷中的她仿佛有了某種感應(yīng),在夜暮里男人身影愈發(fā)遠(yuǎn)去的那一刻,睫羽再次輕顫起來,唇角顫抖,一滴晶瑩淚水順著臉頰,輕輕滑落。
又是一陣閃電掠過!
很快四周再次恢復(fù)死靜,所有的一切都迅速掩蓋在了瓢潑雨幕下,陷入死靜。
……
江無眠是三日后才醒來的。
她尚且不知耶律央已經(jīng)離開,醒來的第一件事,便是著急喚著江南風(fēng)的名字。
“南兒,你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