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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1章 娃兒鬧、央睡覺、衍探息(投票加更章)

沒人聽見他這句話,也沒人知道他在看誰。

他重新將面具戴上。

然而,云昭、宋息、齊行舟三人都愣在原地,久久不得回神。

云昭在猜測義父的來歷與微生家的糾葛。

齊行舟猜的和云昭差不多,這下算是知道,為什么云伯伯要一直戴面具了。

難怪云伯伯一開始會對阿姐不滿,原來是因為和微生家關(guān)系不好,疑似是被拆開的鴛鴦,至于后來又對阿姐好……齊行舟覺得是正常的,接觸過阿姐的人,都會因為她人好而改觀,都會喜歡她的,他自己就是這樣,云伯伯應(yīng)該也是。

至于宋息,已經(jīng)在想要用什么藥材了,給岳父治病,不能含糊了。

擋在門外的疾風(fēng)驚呆了,感覺被迫知道了些隱秘的事,但知道的內(nèi)容是鳳毛麟角,很不全面。

屋內(nèi),裴如衍哪管得了外面的聲音,況且孩子在屋里哭,吵得很。

邢嬤嬤將兩個孩子抱到他面前,他都沒心思看,一直抓著沈桑寧的手,害怕她有事。

邢嬤嬤再將孩子抱給沈桑寧摸了摸,之后才將孩子抱給紫靈管,然后端來湯藥。

沈桑寧仍舊沒有恢復(fù)視力與聽覺,這會兒累極,感覺到湯匙碰到嘴唇,她就張嘴喝下,一碗藥喝完,眼皮上像是壓了千斤重。

她太累了,她想睡覺。

眼皮一闔上,手肘就被抬起,手又被捂在他掌心中,他的另一只手強行將她眼皮撐開。

“別睡,央央,別睡?!迸崛缪芘聵O了,嗓音干澀,尾音發(fā)顫。

沈桑寧聽不見他的聲音,偏開臉躲掉他的手,虛弱無力道:“我睡一會兒。”

“不要睡……”裴如衍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。

熱淚滴在沈桑寧的手上,她迷迷糊糊地呢喃,“別哭。”

裴如衍握緊她的手,“央央?!?/p>

回答他的,不是央央,而是抱完孩子走回來的邢嬤嬤,“世子,你這是做什么,別打擾了世子夫人休息了?!?/p>

裴如衍抬頭,語氣不確定地問,“她現(xiàn)在這樣,可以睡嗎?”

邢嬤嬤這才知道他在擔(dān)心什么,笑道:“放心吧,夫人喝了藥,該好好睡一覺,夫人眼睛不適,等醒來若還是這樣,需要找大夫來看看。”

裴如衍松口氣,又提了起來,“她耳朵也聽不見?!?/p>

“???”邢嬤嬤倒是沒料到,剛才讓用力就用力,讓喝藥就喝藥,何況世子不是一直在和夫人說話嗎?

邢嬤嬤低頭講了幾句話,沒有得到回復(fù),“還真是,那世子在這里倒也打擾不了夫人?!?/p>

裴如衍點點頭,“今日多謝嬤嬤了?!?/p>

邢嬤嬤想到兩個孩子,“世子,那孩子們你要不要看一眼?”

裴如衍揮揮手,“晚些時候?!?/p>

邢嬤嬤無奈搖了搖頭,還真沒見過這么不關(guān)心孩子的爹,她轉(zhuǎn)身在屋里收拾起東西來,剛生產(chǎn)完的產(chǎn)婦也是有很多要講究的,不能馬虎。

沒人再扒沈桑寧的眼皮,她很快就能睡著了,但睡前還是叮囑一句,“阿衍,不用一直看著我,我好困了?!?/p>

“我陪著你?!彼?。

沈桑寧也聽不到答復(fù),說完幾瞬間就入睡了,起初睡得淺,感覺到手邊似有呼吸的熱氣,她就當(dāng)做是裴如衍在講話,她的氣聽了,她的意識便驅(qū)使她輕輕應(yīng)一聲。

“央央,我以為……那你好好睡覺,如果睡著的時候感覺疼,就掐我,我一直在這里。”

“嗯?!?/p>

“央央,已經(jīng)睡著了嗎?”

“嗯?!?/p>

“孩子哭得很響,很健康,你放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后面就沒應(yīng)了,倒是刑嬤嬤好幾次過來看,很奇怪這兩人是怎么對上話的。

裴如衍總是不放心,看著她沒有恢復(fù)血色的臉,伸手將手指往她鼻子下探探,一個時辰里這個動作做了近百回。

饒是如此,還是不放心,到了后面,非但沒有減少次數(shù),反而是直接不放下了。

只要她沒醒,他的手就總是僵直地抬著,偶爾累了放下片刻換只手又抬起。

仿佛要一直感受到她的生命力,他才能放心,他才能呼吸。

而門外的人,都被阻擋在外,邢嬤嬤吩咐了,只要夫人還是虛弱的狀態(tài),就不能再放人進去,免得過了寒氣。

兩個孩子被放在了偏房,由玉翡及玉翡帶來的乳娘照顧。

齊行舟在門口站了很久,抬著頭和謝歡面面相覷。

兩者都不能進房里,又不放心離開,本來想著去偏廳坐會,看看小孩,奈何被玉翡委婉地請了出去,因為乳娘要喂奶,這大小兩個都是男人肯定不能在屋子里。

被趕出去后,齊行舟小臉紅彤彤,是凍的,他仰頭看著同在冷風(fēng)里的人,“伯伯,你……你和我大姨母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問完之后,還加了句,“我能問嗎?”

謝歡沒低頭,平視著看著遠方,“夫妻關(guān)系?!?/p>

聞言,齊行舟仰起的小臉上都寫著無語,不能理解,他低下頭,沒過多久又抬起,“云伯伯年歲幾何?”

“二十六?!?/p>

“……”

齊行舟臉上掛著的淡笑,可能是被風(fēng)凍僵了,也可能是因為二十六歲的云伯伯。

過了年了,云伯伯還知道給自己長一歲呢!

但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!

兩人沒聊多久,聊也聊不下去,好在乳娘很快就喂完了奶,兩人先后進了偏房,一人盯一個小孩。

玉翡不放心他倆,所以也杵在里頭。

今晚微生家其他院子都快鬧翻天了去,也就是陶園溫馨一片,齊行舟用熱水洗了手,還在玉翡的囑咐下,和云叔都換了干凈的外衣,才被準(zhǔn)許站在兩個小孩的木床前。

玉翡還說了,“邢嬤嬤交代了,看小世子和小小姐可以,但是千萬不能湊近與小世子和小小姐說話?!?/p>

齊行舟伸出小手捂住口鼻,隔著手掌說話,聲音悶悶的,“我刷過牙了?!?/p>

謝歡做不了這么滑稽的動作,在木床前看了兩眼,就背過身去。

此刻,沈桑寧睡得并不安穩(wěn),夢中,她身處于那個胡同里,那間擁擠的房間里,她一遍遍問著晴娘,她的爹是誰。

下一瞬,晴娘忽然被沈益抓走了,沈益大怒地問晴娘,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兒,沈益指責(zé)她們,說這些年養(yǎng)了條養(yǎng)不熟的白眼狼。

做噩夢的不止有沈桑寧,還有身在京城的謝玄。

謝玄雖然不覺得平陽侯能找到太子,但近日屢屢做噩夢,夢見素未謀面的兄長不僅回來了,甚至熱衷于毆打自己,父皇還看得很起勁。

夢醒后,謝玄就跟著了魔似的,想見父皇一面,近些日子父皇對他很溫柔很慈祥,就好像以后不需要他努力了一樣。

太古怪了!

御書房內(nèi),謝玄試探道:“父皇,兒臣最近得閑,父皇有無什么差事交給兒臣?”

晉元帝正批閱奏折,聞言笑了笑,“你閑了?你前幾月不是還在找那個扯你褲子的人?找到了?”

謝玄一僵,窘迫道:“父皇就別打趣兒臣了?!?/p>

晉元帝斂了笑,提起一本奏折,“行,你要是想歷練,就親自跑一趟吧,送糧去?!?/p>

說著將邊關(guān)遞來的奏折扔了下去。

謝玄沒想到還真的有活派,接住了奏折,低頭時默默發(fā)苦,送糧風(fēng)吹日曬的,這個天氣要凍死人。

捂著奏折的手一摩挲,卻摸到奏折后面蹭上貼住了一張紙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