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折月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,因為她知道著急不但解決不了問題,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壞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閉上眼睛感受靈氣在經(jīng)脈中的運轉,體會那種極為玄妙的感覺。
在這靈氣的深處,她能感覺到極為強大的力量。
在她的經(jīng)脈吸收了足夠的靈氣之后,她試著和這股靈氣的源頭溝通,然后便感覺到了一個封印。
師折月有些意外,沒想到會在靈氣的盡頭感覺到封印。
她有些好奇,這封印下藏著的是什么?
師折月猜不出來,卻覺得在這個時候,不管這個封印下封印著什么,都不會比現(xiàn)在的情況更壞。
她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聲,手指轉動畫了個符順著那股靈氣傳了過去。
封印沒有半點松動的跡象。
師折月的眉頭皺了起來,她方才畫的那個解除封印的符不是多高階的,但是能解開很多普通的封印。
眼下她的符卻對這個封印一點用都沒有,那就表示兩者之間的差距很大。
師折月號稱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,她在畫符解符這事上,也是有著極強的天分的。
她曾經(jīng)看過很多道門的秘籍,學過各種各樣的符咒,這個解不開,就換另一個。
只是她連試了十余個都沒有用之后,她便知道這個封印很難打開。
師折月緩緩吐出一口氣,好在這里的靈氣充沛,否則以她的身體在畫了這些符之后怕是已經(jīng)被掏空。
上面的動靜極大,震得大陣所在的這一層空間里有灰塵落了下來。
師折月突然就想起她曾經(jīng)在一本秘籍上看到的一個極為繁雜的解封印的符。
那個符她當時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因為那個符太過復雜。
她還曾開玩笑地說:“解個封印的符這么花里胡哨,那個封印得多花里胡哨?”
眼下她感知的那個封印就如要一只火鳳凰般綻開,花哨到了極致。
她覺得她可以試一下她曾看到的那個花里胡哨的符。
尋常人看過一個符之后很難記得住,更不要說多年前看到的。
師折月的記憶力極好,她看過的符都能記得住。
雖然她這是第一次畫這個符,出手的時候頗疑滯晦澀,但是越是越下畫,她就越是順暢。
當那個符半成的時候,大師兄有些吃驚地看著她,喃喃地道:“她怎么會畫這種上古流下來的符?”
他的心里有些泛酸。
千年前他學道術比不過悠然,如今看到悠然的轉世能畫這種他窮其一生也畫不出來的符時,他十分難受。
他千年前就不愿意承認他比不過悠然,如今卻不得不承認他在學符的方面比不過師折月。
他的手忍不住握成拳,心里極度不是滋味。
師折月手里的符成時,整個大陣里幽藍的光華便如同瘋了一般朝她涌了過來。
大師兄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,他身上原本有傷,此時他感覺到靈氣的流失,全身上下都極為難受。
明慧問道:“大師兄,這是怎么了?”
大師兄也想知道這是怎么了,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。
他修道多年,知道師折月畫的那個符是解封印的符。
通常情況下,用這種古老的符解的封印,同樣是極為古老的封印符。
而古老的封印符下一般封印著的都是極為可怕的東西。
他大聲喊道:“師折月,你在做什么,快停手!”
師折月沒有理會,繼續(xù)畫那個復雜的符。
大師兄想要站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就動不了,他對明慧道:“你趕緊過去阻止師折月?!?/p>
明慧應了一聲,艱難地朝師折月走了過去。
只是她才走到師折月的身邊,伸手去抓師折月的手,她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襲了過來。
她慘叫了一聲,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。
大師兄看到這一幕眼睛微微瞇了起來,他知道,在這個時候沒有人能阻止師折月。
他覺得情況不對想要逃,卻因為身體和魂魄都受了重傷,根本就逃不了。
他罵道:“師折月,你知道那個封印下封著什么嗎?就敢把那東西放出來!”
“那東西若是放出來了,只怕我們都得死!”
師折月畫符的手沒有停,她額前冒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她覺得此時的自己身體就像是個能吸納無數(shù)靈氣的大容器一般,將這周圍所有的靈氣全部吸了過來。
她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充沛的靈氣,只能將靈氣經(jīng)她的身體轉換,去畫那個極致復雜的符。
這個過程讓她痛苦不已。
只是她又清楚的知道,事到如今,她根本就停不下來。
不管那個封印里封著的是什么東西,她都要放出來,因為她已經(jīng)沒有選擇。
在這一刻,她的心里難得的生出了戾氣:
憑什么她被大師兄算計的造下了極大的殺孽,后果卻要她一人承擔?
她這一千年不知道轉世了多少次,卻沒有一次能活過二十歲!
憑什么她生來就要與天抗爭,每天都當成人生的最后一天來過。
這些年來,她不敢去想未來,不敢跟人生出太多的牽絆,就怕自己死了會讓愛她的人傷心難過。
她和燕瀟然相愛之后,他每天都在拼了命的為她續(xù)命。
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,每天都在積善行德,卻都無法真正為她續(xù)命。
而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的大師兄這一千年來雖然沒了肉體,卻一直活得好好的。
這天道,何其不公!
師折月心里的怒意激蕩,只恨不得把這該死的天道滅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