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在還剩五六分鐘的時候,才放下手里的文件,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,一邊喝,一邊翻開手機,點進相冊。
一張張,都是女人的笑靨和背影,還有清晨剛剛醒來時的樣子。
他沒有加密相冊,不是不想拍更私密一點的照片來欣賞,而是不容許發(fā)生一點意外。
鄒云雁推門進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景象。
男人盯著手機,唇角揚起弧度,眸底流瀉出點點柔意。
不用去看都知道,屏幕上肯定是她那位準堂嫂。
“二哥?!彼郧傻亟辛寺?,沒敢大聲打擾。
滿目的柔情頓時消失了,鄒言收起手機,淡淡道:“你那邊的事情,都辦好了?”
“嗯嗯。”鄒云雁重重點頭。
“好?!彼鹕碜叩脚赃叄尦鲋魑?,“坐?!?/p>
“?。俊?/p>
鄒言抬起薄薄的眼皮,瞥了對方一眼。
四小姐立刻本能地照做了。
“這場會議由你來主持,大概的構思和前景,已經(jīng)討論過了,只等做出最后的決策,提交給董事會?!?/p>
對于撿現(xiàn)成這種事,鄒云雁沒多想。
她望著男人滿臉掩不住的疲色,只當對方是精力不足懶得說話,應下的同時,忍不住半開玩笑地說道:“二哥,雖然是我請你盡快來幫忙的,但你也不用這么拼命吧?”
“要真的想念二嫂,就回去多陪陪人家,公司的穩(wěn)定和飛躍,不是一兩天的事,不用那么心急,你這整日整夜的不見面,當心她被有心人給拐跑啰,到時候,你可別來埋怨妹妹我啊!”
說完,鄒云雁就后悔了。
因為她敏銳地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場,周身的溫度仿佛在極速下降。
好在,其他高層陸續(xù)走了進來。
她搓了搓手,開始主持會議。
中場休息時,鄒四小姐給自己的助理發(fā)了條消息。
結(jié)束時,助理已經(jīng)等在門口了,一見她,立馬遞上復印件。
“嗯。”她一邊翻看,一邊隨口問道,“花了多少?”
“……四千三百萬。”
“嘶——那么點大的地方,這么貴?!”
“黃金地段,那家美容院也干了好幾年了,積累了不少老顧客,現(xiàn)在突然提出要人家搬走,肯定不樂意啊,這還是看在您的面子上,否則……怕是要鬧到警局去?!?/p>
鄒云雁嘆口氣:“行吧,貴就貴點,那位滿意才是重點?!?/p>
將合同放進印花文件袋里,腳跟一轉(zhuǎn),返回會議室,差點與迎面走來的人撞上。
“二哥!”
男人投來目光,眼神有點冷。
鄒四小姐頭皮一緊,慶幸自己當機立斷,她連忙將東西遞送過去,討好地笑道:“送給二嫂的?!?/p>
“不是很貴重,但恰好與你之前那家律所,遙遙相望,聽說言鑫現(xiàn)在的主任是你最好的朋友,反正業(yè)務上沒有什么沖突,往后二嫂搬過去那邊,或者再開個分所,能夠得到更多熟人的照顧嘛,也省得二哥你在外面忙碌的時候會擔心?!?/p>
男人臉上的冰凍肉眼可見的化開了,唇角揚起一抹淡笑。
不知為什么,鄒云雁瞧著,覺得哪里怪怪的。
鄒言沒有推拒,直接接過文件袋,道:“再過幾天,我也有份禮物,要送你給你?!?/p>
“???呃,不用了二哥,現(xiàn)在這樣就已經(jīng)……”
“不,你必須收下。”
目送著高大的背影離開,感受到從對方身上散發(fā)出的那種輕松愉悅的情緒,鄒四小姐站在原地,撓了撓鼻尖,想了半天,仍然滿頭霧水。
“給我的禮物……可我的生日,已經(jīng)過完了啊?”
又是一個雙休,姜海吟帶上兒子來陳家玩。
天氣熱了,晚上最適合吃燒烤喝點小酒,于是林倩玲讓廚師把爐子架到了庭院里,并拉起了小彩燈。
陳家?guī)讉€親戚家的小孩也來了,圍著鄒林臻哥哥弟弟的叫個不停。
陳大小姐又拉上自家表姐,跑到秋千那邊聊私房話。
“你都那樣說了,他還回你一句再等一等?!”
“噓,小點聲?!苯R髅ξ孀Ψ降淖彀?,“被姨母他們聽見了,又要操心我的事。”
陳穎芝索性塞了根辣條在嘴里,是她剛剛問那群小孩要的。
“嘖,話又說回來,他給了你多少錢?”
姜海吟報了個數(shù)字:“還有兩套房產(chǎn),以及……”
“等等!”陳大小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,“就這么點,在開玩笑嗎?!”
“表妹,八位數(shù),不算少了?!?/p>
“鄒家車庫里現(xiàn)在隨隨便便開出來一輛車,都值這個數(shù),就算不能變現(xiàn),那些股份什么的呢,沒算在里面?也太沒有誠意了吧!八位數(shù),只能算是他鄒璟言的零花錢!”
“可,我不在乎他的錢,我……”
“哎呀,傻姐姐啊,男人的錢代表了一切,必須牢牢握在手里面!”陳大小姐恨鐵不成鋼。
姜海吟疑惑地眨眨眼:“比命還重要嗎?”
“當然——”高昂的聲音一頓,低落下去,“沒有?!?/p>
“所以問題又回到了原點。”
陳穎芝按住太陽穴:“算了算了,你家那位的心思太難猜了,我實在猜不透,感覺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去想,你這挑男人的眼光真是……”
忽然想到鄒言之前剛運回京市時的樣子,苛刻的話頓時又說不出口了。
這世上,能為了心上人的安危,忍受七天變態(tài)折磨的男人,真是寥寥無幾。
她抬起手,拍了拍姜海吟的肩膀:“要不,你就再信他一次吧?!?/p>
“嗯?!?/p>
雖然掛掉了電話,但不代表心有芥蒂。
只不過是,起了點兒小脾氣。
姜海吟想,只要下次回來的時候,稍微哄一哄她,解釋幾句,她便不生氣了。
可沒想到,這一等,居然又過去了大半個月。
她沒等到鄒言出現(xiàn),倒是接到了鄒云雁的電話。
“二嫂,你在哪?”對方氣喘吁吁的。
她不明所以,跟著緊張起來:“在律所,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嗎?”
“出大事了!咱們見一面吧,約個地方……不,我直接去找你!”
話音落,電話切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