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聽到有個蒼蠅在我耳邊不停嗶嗶,盡管煩躁,但這并不影響我繼續(xù)享用晚餐。
夜風吹動妹妹的青絲美發(fā),吹來漫山遍野的花香,她一臉惋惜地跺了跺腳:“好可惜啊,那男的好帥,好帥!看的我心里小鹿亂撞!我要是能和他發(fā)生點故事,那該多好??!”
“瞧瞧你那犯花癡的模樣!”姐姐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瞪她,又指了指山下的村莊:“表面看,這個村子燈火通明,有厚重的人間煙火氣息,可剛才我一進村,就感覺到了不對勁?!?/p>
她稚嫩的嗓音里透出深深的懼意: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村子里已經(jīng)沒有活人了,你知道兇手是誰嗎?”
妹妹眨了眨眼,俏皮道:“是我男人?”
“數(shù)百人的血腥因果??!說殺就殺!老幼統(tǒng)統(tǒng)不留!”姐姐突然打了個寒顫:“你就想想那玩意有多兇吧!”
妹妹沉吟片刻,表示不解:“可是我看每戶人家的窗戶里,都有人影在走動啊,明明家家戶戶都很熱鬧,你卻一口咬定這是個死村?”
姐姐冷冷地笑著:“那人的恐怖之處,恰恰就體現(xiàn)在這了,他行兇后,故意往每戶人家塞入了或多或少的偽人?!?/p>
女陰物摸著下巴,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起來:“表面看,村子和往常沒有任何區(qū)別,這樣一來,他就能安心進食了。”
妹妹聽完,嚇的花容失色:“這么恐怖的嗎?”
姐姐的笑容更冷了:“我沒猜錯的話,這只陰物是從【下面】逃上來的,在餓鬼道的原生物種面前,你我這樣的本地陰物,簡直弱到不值一提。”
“現(xiàn)在,你還敢說他是你男人嗎?”
姐妹互相對了個眼神,同時嚇的打了個哆嗦,身影消失在了懸崖之上。
此時,柴房里的我,已經(jīng)吃完了最后一顆鹵蛋,這頓飯吃的莫名其妙,紅燒肉和鹵蛋求饒也就罷了,連盤旋在我耳邊的蒼蠅都能說話了?
我舔著嘴唇走出柴房,這頓飯吃的我全身暖洋洋的,蒼蠅繼續(xù)在我耳邊嗡嗡:“三坡啊,你現(xiàn)在的理性,已經(jīng)徹底被陰物這個身份給磨滅了,你事先藏在牙齒里的人性,也差不多快耗盡了?!?/p>
“罷了,就讓我來充當你的【理智之聲】吧!”蒼蠅沖我正色道:“那只死蛇快要找上門了,收音機沒騙人,對方是貨真價實的天神通,比你高出了三個大段位?!?/p>
“可你這陰物也不是白當?shù)模憔邆淞岁幬锏乃刑匦?,比如……?/p>
“沒時間舉例了,你趕緊回屋,把那本活人剪取來,我教你接下來怎么做。”
我抬頭看向天空,沖蒼蠅做了個上下套弄的手勢,那蒼蠅被我氣的不輕,咬牙切齒道:“因果就因果吧!形勢危急,不能不干預了!我彈!”
我腦門不知被什么東西狠狠彈了一下,換來了片刻的清晰:“金虎,謝了!”
我揉了揉眼睛,狐瞳重新變的清澈起來,大步搶進屋,我取來銀剪刀和活人剪,連帶那一滿瓶的富貴氣一并放到桌前,坐下。
“逃肯定是逃不掉的,卍字陰劫把你的坐標暴露給了全世界,哪怕逃到天涯海角,也終究要被死蛇追上。”
肖金虎盤坐在云端之上,眼神里露出濃烈的狠厲:“既然逃不掉,那就跟它拼了!”
“現(xiàn)在,你把手按在書皮上!”
我依言照做,手剛放上去,腦海中立刻涌入了巨量的,繁雜的信息,這本活人剪十分的厚重,兩三千頁的內(nèi)容,我也只讀了十分之一,這下可好,一整本書的內(nèi)容,被我一字不差地吸收了。
這并不是單純的死記硬背,在吸收的同時,我也完全領會精通了書中的所有內(nèi)容,起初我感到頭疼的都快裂開了,書中的高維知識如同一道道海嘯,狠狠沖擊我的識海,不斷刷新我的認知,漸漸的頭疼感消失了,我注視著手中的銀剪刀,感覺剪刀是我肢體延伸出的一部分,它已經(jīng)成為了我的器官。
只用了三秒,我就徹底褪去了新手的青澀,技藝磨煉到爐火純青,已然成為了剪紙陰法的大宗師。
我對活人剪的磅礴高深感到深深的驚詫,我以為它只是個很低階的小玩意,只是配合幻境故事線進行下去的道具,現(xiàn)在我才知道,我太小看活人剪了,這套陰法用到極致,是可以在小黑天,甚至大黑天的世界中綻放出異彩的。
如果我能活著逃離幻境,活人剪將會成為我手牌中的一套全新卡組!
肖金虎笑著對我道:“所以你這個陰物,并不是白當?shù)模惺ダ碇?,泯滅人性的負反饋,就也有對應的正反饋?!?/p>
“恐怖的學習能力只是其一,現(xiàn)在,我將向你揭露陰物的第二個好處:【消化】。”
“你剛才生吞了那么多只鬼,快試著消化這些怨念,把它們轉化成你的陰力吧!”
我的確感受到了奇怪的飽腹感,當消化的念頭出現(xiàn)在腦海時,堆積在腹腔的千噸怨念,核彈般爆炸開來,陰力猶如不朽的洪流,更如高齡之花般層層疊疊的綻放開來,不敢相信,死亡竟然能帶給我如此狂暴,毀滅性的力量,喜上加喜的是,我又一次收到了來自衛(wèi)家父子的信仰值。
衛(wèi)晨的信仰值突破到了189%,衛(wèi)勇的信仰值也到達了驚人的181%!
在恐怖怨念和濃烈信仰的雙重編織下,我迎來了今天的第四輪進化!現(xiàn)在,我是黃泉境的陰物了,再往上,我就該是陰天娘娘那樣的尸魅了。
“不用計算的那么明白,沒有意義?!毙そ鸹⒊谅暤溃骸澳阒恍栌涀。闶顷幬锢镒顑?。最罕見的個例,這就足夠了?!?/p>
野狐禪世界,青青把青絲扎成一個高高的馬尾,少女板著臉,為我的處境感到深深的擔憂:“李狐貍的清醒只是暫時的,他很快就會回到非人的混沌狀態(tài),到那時,他還能記起活人剪中的內(nèi)容?能熟練使用它們嗎?”
肖金虎點著頭:“放心,活人剪已經(jīng)深深刻在了他的基因里,成為了他本能的延伸,當他遇到危險時,一定能想起來用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