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行?!蔽冶P坐在荒野之中,笑瞇瞇地注視著面前的尉遲纓:“你做的很好,光是你舍身護主的那份忠勇就值得嘉獎?!?/p>
“我就知道,我沒有選錯人?!?/p>
尉遲纓對我恭敬地行禮,神色有些不安地看向遠處的兵馬營:“主子,營中的六千猖兵,正等著你呢,它們要你給它們一個……”
我抬手打斷道:“營中的事,我會妥善處理的,你等我一小會。”
在漫天的風沙中,我開始閉目打坐,狂風拉扯著我絲滑的白發(fā),我毫不理會。
我耗費了整整九顆舍利子,重傷到昏厥,這才勉強打敗了沖原博文,我贏的這么慘烈,被切斷的拇指到現(xiàn)在還疼的撕心裂肺,不收獲點什么,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。
在斗法過程中,我從佐佐木小次郎手中學會了兩記刀勢,一記起手式,我還從柳生天狗手中學到了無刀取,山陰浮舟和殘霞心眼刀。
這些刀勢中,我最喜歡的,用的最順手的,還得是佐佐木的燕返和云雀,可能佐佐木開創(chuàng)的巖流,和夜修羅的一刀流更貼近的緣故吧。
我發(fā)動神性,把上述所列出的刀勢集合起來,吸取,領(lǐng)悟了其中的全部精華,舍去浮夸無用的糟粕,開創(chuàng)出了繼夜修羅之后的第二套刀法。
我給這套刀法,簡單取名為【伏鬼】,就用此名來緬懷新陰流的創(chuàng)始人,偉大的民族先烈戚繼光!
我之所以要在刀法上下這么多的筆墨,花費這么大的精力,這是有原因的。
在修行這條路上走的越遠,我就越能體會到一個很致命的現(xiàn)象——即使境界完全相同的兩人,也會因為流派的不同,而在實戰(zhàn)中出現(xiàn)一方完全碾壓的情況。
我是幻術(shù)師,沖原博文是臉譜師,如果我沒有掌握夜修羅,光靠幻術(shù)和他斗法,那么迎接我的,無疑是徹底的慘敗。
我的幻術(shù)始終被劍圣的【氣】所壓制,甚至在整個斗法過程中,我連一次哭悲都用不出來!
即使沒有所謂的氣,想單靠幻術(shù)殺死劍圣,也無疑是癡人說夢,早在港城和印尼佬的斗法中我就發(fā)現(xiàn),刀法如果練的足夠強大,是可以輕松切開術(shù)和高維能量的。
也正是從那時起,我意識到幻術(shù)不是萬能的,我必須掌握第二種殺人術(shù)。
于是刀法就來了,如今,我的夜修羅已練至完美,并且從三大劍圣的刀勢中,領(lǐng)悟出了屬于我的第二套刀法,伏鬼。
夜修羅完全放棄防守,主張一刀殺敵,而伏鬼既講究密不透風,行云流水的防守,也追求高效狠厲的搶攻,屬于攻守兼?zhèn)涞木C合流派。
這樣一來,幻術(shù)不頂用了,我還有刀法,夜修羅一刀殺不死的敵人,我可以用伏鬼來和對方纏斗,兩套刀法可以任意切換,以后再不用像今天這樣,被人砍的失血倒地了。
一個小時后,我猛地睜眼,站起身,抽刀在風沙中狂舞,我的刀速時快時慢,詭異莫測,驚鴻如靈動的銀蛇般,展現(xiàn)出一種說不出的高維美感。
迎面吹來的億萬顆細密沙粒,都一粒不漏地被刀刃反復切割著,我確保每一粒沙都被我切了至少八刀,在那一刻,時間猶如靜止了,塵埃,沙粒,浮土,悲風……這一刻,一切的一切都被某種東西給升華了,就連這無情的塞外荒野,都被這刀法給驚艷住了,竟一時間忘記了呼吸。
當時間恢復流逝后,黃沙竟成了黃煙,被風扯的粉碎。
我繼續(xù)練刀,尉遲纓在一旁看入了神,情不自禁地撿起根樹枝,模仿我的動作。
夜修羅達到完美后,其效果已經(jīng)完全不能用文字來描述了,我現(xiàn)在隨便一刀斬出去,都足以讓神鬼膽寒,我相信,人間沒有任何活物,能在我這一刀之下存活。
再加上威力不弱于它的伏鬼刀法,我李三坡,已然成為人間唯一的劍圣!
深吸一口氣,我緩緩收刀入鞘,就感覺全身所有毛孔都舒展開了,說不出的暢快淋漓。
轉(zhuǎn)過身,我看向一旁的尉遲纓,問她:“學會了多少?”
尉遲纓慚愧的低下頭去:“隨便模仿了兩下,就感覺頭疼欲裂,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。”
我拍了拍女將的肩膀:“若是能在陰間為我立下戰(zhàn)功,我可以考慮傳你伏鬼刀法?!?/p>
夜修羅她注定是學不成的,別說她了,古今諸多修羅王,哪一個不是頂級妖孽的天資和悟性?結(jié)果竟無一人能入門,其難度可想而知。
我話音落下,尉遲纓愣了愣,身體不受控制地瘋狂哆嗦起來,立馬跪倒在我面前,也不說話,拼了命的使勁磕頭。
我看向遠方的兵營,之前猖兵鬧過一次事,被尉遲纓以最暴力血腥的手段鎮(zhèn)壓了,側(cè)過頭我問尉遲纓:
“說吧,這次又鬧出了個什么妖蛾子?”
尉遲纓恭敬地站起身,擦了擦額頭的土:“回主子,它們鬧著要管主子要待遇,要說法?!?/p>
這些猖兵曾是閭山沈鶴麾下的兵馬,嘩變后前來追隨我,猖兵嘴里所謂的待遇,說法,其實就是要我給它們一個念想,說的更直白點就是,它們跟隨我,將來能落個怎樣的好處?
沈鶴對此給出的答復簡單粗暴,他直接拿【張五郎】的神位來壓它們:“你們追隨張五郎打仗,張五郎會給你們善果的?!?/p>
可所謂的善果,卻一直沒能落實,這些猖兵可不傻,它們之所以追隨我,一是看中了我背后綻放出的神威,二是希望我能給它們一個真實的,可以期盼的念想。
青丘說,我能否真正降服這些兵馬,就看接下來我這張巧嘴的發(fā)揮了,我發(fā)揮的好了,這幫兵馬立刻就能全員出動,為我攻打高島大司,我要是沒說動它們,讓它們覺得我在忽悠它們,那完犢子了,以后我再別想指望上它們了。
這事其實不難理解,我換位思考,把我代入猖兵的視角中,我追隨你,拼了命幫你打仗,分比不掙,那你說我圖了個啥?
你必須給人家一個強大的念想,人家才愿意為你賣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