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引以為傲的記錄,被無名輕松打破了,她不但用黑白雙劍完美格擋了我的刀勢,甚至還用劍刃在鐵刀上完成了數(shù)萬次切割,殘忍地將鐵刀切成了一灘細密的鐵屑。
當(dāng)鐵屑銀如塵埃般落地后,腳下鮮紅的地毯,被染上了一片薄薄的銀芒,我的右手掌心里,只剩下了一小截光禿禿的刀柄。
……
極樂殿里,先是死一般的寂靜,大約過了半分多鐘后,大皇子狂妄肆虐的笑聲打破了寂靜:
“廖志堅!你輸了!輸?shù)捏w無完膚!”
他指著我放聲狂笑,大殿的天花板都在顫抖:“什么狗屁夜修羅?垃圾的一文不值!連我身邊最弱的護衛(wèi)都打不過?”
“就你這水平,也敢妄稱刀癡?也敢來仙宮謀事?也有臉來給十九妹當(dāng)影子?哈哈哈哈……簡直笑死人!”
“現(xiàn)在我們知道了,十九妹身邊全都是吃干飯的廢物!無一人可用!”大皇子邊嘲笑羞辱我,邊急色地看向封十九,少女出塵的美,看的他猛吞口水:
“十九妹畢竟是女流,看人的眼光太差了!我親愛的妹妹,我希望你能盡快改變主意,放棄奪嫡,嫁給我!否則,你大概率連今晚都活不過!”
我丟掉刀柄,沖女劍仙微微鞠躬,她剛才轉(zhuǎn)動玉體那一息,黑白雙劍在鐵刀上斬了數(shù)萬次,光是這一手,就值得我的尊敬。
我并不愿去責(zé)怪廖志堅什么,兵器被毀,是使用者的過錯,與兵器本身的品質(zhì)無關(guān)。
鞠躬時,我謙卑地告訴她:“你的劍法很好,配稱為劍仙,我不及你。”
無名收劍入鞘,姿態(tài)回復(fù)到最初的高冷和倨傲,和她主子不同的是,她并沒有嘲諷我什么,而是淡淡對我道:
“你的刀法……也還可以吧?!?/p>
女劍仙謙卑的姿態(tài),讓她收獲了大殿眾人的雷霆掌聲,她曼妙又恬靜地站在掌聲之中,周身散發(fā)著潔白的光暈,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她并沒有吝嗇對我的贊揚,“還可以”這三字,能從她嘴里說出來,已經(jīng)極其難得了。
掌聲繼續(xù),當(dāng)我丟掉光禿禿的刀柄,轉(zhuǎn)身看向封十九時,沒料到她居然也跟著在鼓掌,我皺著眉沖她密語:
“傻丫頭,我輸了,你擱這鼓什么掌???”
封十九沖我笑了,笑的美如驚鴻:“不,你沒輸,你若是我認識的那個李三坡,你就不可能輸!”
真是個奇怪透頂?shù)墓媚锇。浆F(xiàn)在,她竟然還深信贏的是我,她的笑容在我的眸子里放大,正如十八年前的阿難村,那個被我抱在懷里,沖我傻笑的小嬰兒。
這是個敬畏強者的世界,這無關(guān)立場,大殿里所有人都在為女劍仙喝彩鼓掌,只有封千軍例外,老頭渾濁的瞳孔劇烈收縮著,深深地看了我眼,開口道:
“你剛才使出的那一刀,我看的清清楚楚!”
“你說,你才把夜修羅練入門,我說,你那一刀遠不止入門,它已經(jīng)達到了至臻圓滿的境界!”
封千軍的后半句話,說的宛若驚雷,一時間,殿內(nèi)掌聲頓時平息,所有人都不解又錯愕的看向修羅王。
下一秒,一聲輕響從女劍仙身上傳來,她全身的衣物從里到外,統(tǒng)統(tǒng)化作了細密的齏粉!
齏粉向下快速灑落,女劍仙始料不及,啊地驚呼一聲,俏臉紅的幾乎死去,她急忙用雙臂護住要害,但護的了前面,卻護不住后面。
她不得不迅速蹲下身子,羞恥的無地自容。
我方才那一刀,不僅撕碎了她的衣褲,更是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了密密麻麻,縱橫交錯的刀痕,由于鐵刀沒有開刃,再加上我力度拿捏的恰到好處,它們只是白白淺淺的一道道,并沒有劃破她的肌膚,更不曾讓她流下一滴血。
她注視著肩膀,胳膊和膝蓋上的淺痕,她屈辱的淚珠在眼眶打轉(zhuǎn),現(xiàn)在,她總算是懂了,原來是她輸了,輸?shù)臎]有懸念,輸?shù)囊粩⊥康?,她的恥辱不僅僅是現(xiàn)在的狼狽模樣,更多的是源于方才的無知和傲慢。
“你的刀法也還可以……”她多么想立刻收回這句話?。?/p>
人們嘩然了,震驚了,人們這樣那樣了,可我并不在乎人們的反應(yīng),這一刻,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封十九,她是第一個讓我感到深深自卑的姑娘,也是我心中柔軟的故鄉(xiāng),我溫柔地沖她笑著:
“這份遲來的生日禮物,你可還滿意?”
封十九咬著嘴唇,她也在看著我,她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野性的烈焰,她剛想說什么,我卻沖她噓了下,好戲還沒完,繼續(xù)看。
有人正要為女劍仙披上袍子,誰知就在這時,女子漆黑如雪的及腰長發(fā),竟一根根脫落,一秒功夫不到,她就被鬼剃頭了,變成了禿子。
她起初還沒意識到,當(dāng)她從人們驚悚的尖叫聲中,察覺到不對,伸手往頭頂一摸,她徹底崩潰了,當(dāng)場暈倒了過去。
“抬走!”
封千軍眉頭緊鎖,一聲令下,丫鬟們一哄而上,把女劍仙四平八穩(wěn)地架了出去。
女劍仙羞恨退場后,二皇子起身上前,彎腰捧起地上的青絲,細細觀看,頓時嚇到嘴唇發(fā)抖!
“這些頭發(fā)……是被利器連根斬斷的!”
眾人再次嘩然,三皇子還不肯相信,怪聲嚷嚷著:“怎么可能?我剛才看的很清楚,無名的腦殼光的發(fā)亮,連一根頭發(fā)渣都沒留下!”
二皇子想起了什么,臉色瞬間雪白:“所以,鐵刀是貼著頭皮剃的。”
三皇子更疑惑了:“那鐵刀又沒開刃,貼著頭皮,也剃不出這個效果啊?更何況那么重的刀,貼著你頭皮來回劃拉,你能感覺不到?”
封千軍擺了擺手,做出了最后的裁決:“廖志堅刀法至臻,神鬼莫測,是他贏了?!?/p>
我退回到封十九身后,解除了它地獄,廖志堅此刻云里霧里,一臉迷茫,不知身在何處。
此刻,大皇子的臉早就氣成了豬肝色,他惡狠狠地看向他的爹:“父王,無名并非敗給了廖志堅的刀法,而是敗在心慈手軟,她若是愿意,也可以對廖志堅做同樣的事?!?/p>
“心慈手軟?”封千軍面露失望之色:“你在仙宮,跟我談心慈手軟?百川,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???”
“若是性命相搏,無名早就在此人刀下,死一萬回了!一萬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