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y小寡婦沉默片刻,咬破指尖,用尸血在地板上寫下了三個字。
【樓外樓】
我掃了眼這三個字,很不滿意地冷哼道:“怎么?怕泄露天機引來雷劫?跟我倆擱這玩啞謎呢?”
“不說也無所謂,我就用你的亡魂來祭奠孫家好了?!?/p>
小寡婦一咬牙,開口道:“樓外樓在阿難海對岸,那是一群外道來的散修所組成的一個組織,里面也有本地的修行人?!?/p>
我死死盯著她:“繼續(xù)?!?/p>
小寡婦轉動著猩紅色的眼珠:“十七年前,孫家四口人一路穿行阿難海,前往云霧寺的半路上,遇到了樓外樓的人?!?/p>
“云霧寺?”我皺著眉。
“說是寺,實際上是個縣城?!毙」褘D耐心解釋道:“孫家生了兩個孩子,獲得了去往云霧寺定居的資格,結果在半道遇上了樓外樓的妖魔。”
“阿難海有特殊規(guī)則保護,禁止闖入其中的外道妖魔傷害阿修羅,這群妖魔沒法在海里動手,就一路暗中尾隨孫家,等她們上岸后,在前往云霧寺的路上動的手?!?/p>
說到這時,小寡婦凄慘地尖聲大哭:“那幫畜生手段好卑鄙!他們把可憐的孫家媳婦折磨了一遍又一遍,他們做壞事時,還逼著孫家父子在一旁觀看!”
我聽到這時,心中生出老大疑云,孫家窮的叮當響,兩口子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,樓外樓的這幫外道妖魔,似乎完全沒必要把她們當成獵殺的目標。
孫家身上一個大籽沒有,它們在阿難海底,一路尾隨孫家到對岸,難道僅僅只是圖一口肉吃?
想到這我取出地圖,讓小寡婦畫出樓外樓的位置,小寡婦擦著眼淚搖頭:“具體位置我不知曉,我順著孫家的因果線去看,只能看到這么多?!?/p>
“但是我要勸你的是,你趁早打消替孫家報仇的念頭吧,樓外樓的那幫外道散修,可不是你能招惹的?!?/p>
我挑了挑眉毛:“為什么?”
小寡婦慘白如紙的臉頰顫抖著:“我說不上,我瞧不明白你的道行,同樣也瞧不明白那幫人的道行,但至少我能感知到,那幫人比你危險十好幾倍?!?/p>
“獅駝國的正規(guī)軍不止一次前來絞殺樓外樓,沒有一次成功的,這些散修手段雖然通天,行事卻極其謹慎,行蹤更是鬼魅無邊,每一次大軍前來,都撲個一場空。”
我目光透過窗外,瞧向阿難海方向,眼神里涌現出濃烈的殺機,收起地圖說:“我知道了,你退下吧?!?/p>
小寡婦起身出門,走到門口時她不知想起了什么,回過頭來:“有件事,我不知該不該說?!?/p>
見我已經開始閉目打坐,小寡婦幽嘆一聲,飄然離去。
……
我想起了那個夢,來修羅道這段日子以來,我時常被噩夢困擾,孫家四口人的尸骸一遍遍反復在我面前浮現,對于非天來說,沒有無因無果的夢,夢是機鋒,更是命運的指引。
我必須替孫家,管樓外樓討回這筆血債!
每每想起孫十九那張粉嘟嘟的可愛小臉,我就氣的全身發(fā)抖,我給孫十九接的生,為她起的名,她就這樣死了?
我李三坡若是因為它樓外樓不好惹,就硬咽下這口氣,那這件事遲早會成為殺死我的心魔。
來修羅道以后,我和人斗法的次數屈指可數,就讓我拿這個樓外樓開刀,來為非天證量吧。
先問問自己,什么是非天?到達非天后,除了力量和肉身的提升外,還能給我?guī)碓鯓拥暮锰帲?/p>
我在無盡的冥想中回憶著種種過往,在破曉時分,我猛地睜開雙眼,低頭看向手指上的青瓷戒指,取下,一把捏的粉碎!
戒指破碎后,一股磅礴而濃郁的青瓷光芒,一股腦涌入我的眉心。
【瓷光】和【青花刀】以目前的斗法強度來看,太過孱弱雞肋,我決定舍棄外物,把這兩式神通在馬老太太的基礎上進行升華。
隨著戒指碎片的消失,我心起一念,推演出紅粉仙的假身,此刻那婦女盤坐在我對面,與我相隔十米。
當她看到我時,立刻舔著嘴唇胡言亂語地笑了起來:“你果然還是放不下我,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!”
“可是,你一個小小非天,你拿什么和自在天斗?”
婦女尖叫一聲,一抬頭,朝我噴吐出一大團劇毒煙霧,那煙霧顏色七彩奪目,毒性猛烈無邊,如云似霧地朝我狠狠壓來,我不急不緩,等煙霧臨近時,口中輕念了兩個字:
“瓷光!”
言出法隨的剎那,煙霧被瓷化了,在半空中凝結成了景德鎮(zhèn)青瓷形態(tài)的實體,落地后摔的粉碎。
這里是修羅道,相比人間,這里是高維世界,你不能指望用瓷光把敵人瓷化,所以我把這一式神通拿出來重新開發(fā),讓它成為封印敵人術法的手段。
見我輕易化解了劇毒煙霧,紅粉仙輕咦了聲,一臉困惑地看向滿地碎瓷片:“你這是什么術?”
“別藏著掖著,拿出你壓箱底的絕活!”我挑釁地沖紅粉仙勾了勾手指,這婦女雖只是堪堪邁入自在天門檻的業(yè)余選手,卻也領先我整整一個段位,這個強度剛好卡在我對付不了的程度,因為是推演出的虛幻,她也不能對我造成傷害,不得不說,推演真的是神技,用來證量新開發(fā)出的青瓷神通再合適不過。
面對我的挑釁,紅粉仙臉上浮現出殺意:“這里不是大漠,你的小世界失去了用武之地,我拿出壓箱底的手段,你可吃不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婦女突然發(fā)難,舌頭化作一條鋒利的鋼錐,徑直朝我眉心扎來,速度快到詭異。
我冷笑一聲,瓷光隨著心意發(fā)動,婦女的長舌被瓷化,砰地碎裂開來,誰知碎片中卻夾帶著細密的血色蛛絲,這些蛛絲條蟲般在房間里橫七豎八地亂竄,遇到障礙物就立刻彈動,一會功夫不到,孫家被蛛絲編出了層層疊疊的大網。
瓷光對這些蛛絲不起效果,我被層層疊疊的蛛網反復纏繞,對面,紅粉仙獰笑著,十指連接著蛛絲快速挑動,對我進行最后的編織。
就在我即將化作蛛繭之際,青花刀的改良版悄然發(fā)動,只見一道模糊的青瓷分身出現在屋內,分身抽刀斬向蛛絲,只斬了一刀,景德鎮(zhèn)的瓷火一閃而過,房間里的所有蛛絲無一幸免,統統化作煙灰落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