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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“想還是不想?”

3x另一邊,張賀年和陳湛碰上面,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聊天。

陳湛遞來一根雪茄,那姿態(tài),不像他一貫做派。

張賀年沒接過,說:“抽不來這玩意?!?/p>

陳湛扯著嘴角笑,他長得偏陰柔,雖然也是短發(fā),但和張賀年截然不同的氣質(zhì),“你是怕我下毒吧?”

包廂門口還站著兩個保鏢打扮的人。

張賀年進來那會就看見了,他猜得到陳湛今天來找他什么事,大概還是為了報復,以他對陳湛的了解,陳湛這人睚眥必報,更別說被他送進去蹲了幾年大牢。

張賀年問他:“里面的書好看么?”

勾起陳湛不那么好的回憶。

張賀年彈了彈煙灰,“蹲了幾年牢,法律知識學了不少?好不容易出來更要遵紀守法,夾緊尾巴做人?!?/p>

無非是在提醒陳湛,別再搞什么見不得光的勾當。

當然,陳湛要是聽進去了,他就不是他了。

陳湛抽著雪茄,一副二世祖的做派,事實上他也是二世祖,吃喝玩樂樣樣都會,二十多歲那會差點玩廢了,“賀年哥說話怎么陰陽怪氣的,我今天可是特地找你敘舊,怎么就聊那么嚴重的話題?!?/p>

“真找我敘舊?”

“那不然呢,賀年哥把我當什么人了,而且今天來還有件事想請賀年哥幫忙。”

“陳少抬舉了,我還能幫你什么?”張賀年眉眼微抬,英挺的五官深邃沉斂,語氣漫不經(jīng)心的。

“賀年哥謙虛了,桉城張家可不是一般家庭,我要是早知道賀年哥是來頭,當年又怎么會跟您作對呢?!标愓啃χ骞偕袂楸槐”〉臒熿F擋住。

當年陳湛在北城開高端私人會所,表面做正經(jīng)生意,私底下進行違法的勾當,他有港城背景,當初事情鬧大的時候,港城那邊還有勢力干涉進來,牽扯很大,當年更是鬧得沸沸揚揚的,轟動一時。

后面是張賀年步步緊逼,搜集到證據(jù)扳倒的陳湛,不過最后陳湛也只是被判了幾年而已,和他所做的那些罪行來說,蹲幾年是便宜他了。

陳湛也是被抓進去之后才清楚是張賀年算計的他。

陳湛一直都記得這事,這會找上張賀年,目的其實不純。

張賀年明白,陳湛可不是表面那么簡單的人,他不記恨是不可能的。

甚至都查到桉城去了。

在北城就幾個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,外面的人更不可能知道,別說陳湛了。

“港城一趟沒白跑,這都知道了。”

“這要不是去了港城,我還不知道賀年哥的真實身份,我就說了,怎么有人能算計我,原來是這樣,我就明白了,這叫什么,死的心服口服?!?/p>

張賀年沒理,直接說:“我?guī)筒坏侥闶裁?,用不著找我?guī)兔??!?/p>

“賀年哥謙虛了,我是真心找賀年哥幫忙,你看我現(xiàn)在孤苦伶仃的,港城也回不去,家產(chǎn)被瓜分干凈,那幫人趁我在里面,把老爺子的財產(chǎn)分得干干凈凈,我還得請律師打官司,我能想到能幫我忙的人就只有你了?!?/p>

陳湛一番話說得真誠無比,還給轉(zhuǎn)賬賀年倒酒。

張賀年抽煙卻不喝酒,他碰都沒碰一滴,“心意領了,不過我不喝酒?!?/p>

“怎么了,還有公務?”

張賀年并不搭腔。

陳湛說:“其實就是個小忙,不會影響你?!?/p>

張賀年還是那句話:“我?guī)筒涣四恪!?/p>

陳湛思索了會,也不強求,話鋒一轉(zhuǎn):“那好吧,我也不強人所難了,對了,聽說賀年哥有個親戚在北城醫(yī)院上班?哪家醫(yī)院來著?”

張賀年眸子瞬間黑沉下來,咬著煙蒂,凌厲的視線看過去。

陳湛似乎沒察覺,還在自言自語說:“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你車里那個人?”

……

秦棠夜班,外面有護士過來和秦棠說外面有個人找她,還是個大帥哥。

秦棠心想當即想到了張賀年,他來干什么?這么晚了……

晚上住院部人不多,很安靜,秦棠和小師兄說了一聲,忙完手頭的事出去在走廊見到等待已久的張賀年。

燈光下,張賀年穿著一身黑,身板挺括,面容很有辨識度,不少經(jīng)過的護士頻頻側(cè)目看他。

秦棠走近喊了聲:“小舅……”

這聲小舅多少帶了點欲蓋彌彰的味道。

張賀年哪能看不出來,問她:“機票訂好了?”

她點頭。

“哪天?”

“二十九號,晚上?!?/p>

張賀年說:“我送不了你去機場,到時候我會喊人送你去?!?/p>

“不用了,我自己打車就行了?!鼻靥闹浪?,送不了也沒事,她也不太想他來送。

張賀年凝視她,她戴著口罩,露出漂亮溫婉的眼眸,穿著白大褂,真像那么一回事,他還說:“不用違心喊我小舅?!?/p>

果然,還是被她看穿了。

秦棠避而不答,胸口一陣陣發(fā)緊,悶地厲害,又問他:“找我還有什么事嗎?”

“想見你?!?/p>

秦棠小聲說,“我在上班。”

“看見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張賀年說:“沒影響你吧?”

這倒是沒有,她是忙完手頭的事才出來的。

張賀年又說:“想不想我回桉城?”

他又問一遍。

秦棠沉默,心跳越來越快,旁邊還有其他人經(jīng)過,她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張賀年耐心問了一遍:“想還是不想?”

秦棠還是不敢說話,攥了攥手指,很無力的感覺。

靜默了片刻,張賀年沒再追問,說:“你回去吧?!?/p>

很快,張賀年就走了,背影挺拔,很快消失在她視線里。

秦棠說不出來心里是什么感覺,不安占據(jù)上風。

人一走,護士湊過來八卦問:“小秦,你小舅呀?”

秦棠恍惚回過神,點了下頭。

“還真帥啊,是部隊的么?那氣質(zhì)很不一般啊?!?/p>

秦棠:“……”

……

轉(zhuǎn)眼二十九號那天晚上,秦棠下了班接到一個電話,對方自稱是張賀年安排來送她去機場的人,他叫顧湛,是張賀年的下屬。

秦棠婉拒,說:“不用來送我,我叫了車。”

“不行,賀哥特地叫我送的,秦小姐你別和我客氣了,我在你們醫(yī)院門口等著了?!?/p>

秦棠走出醫(yī)院真看到了張賀年的車,下來一個長得很年輕的男生,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,就是剛剛聯(lián)系她的人。

上了車,顧湛說:“秦小姐,一路順利。”

“謝謝?!?/p>

“客氣了?!?/p>

顧湛很熱情,雖然話不多,開車很穩(wěn),車子行駛在雪地里,晚上在雪天開車挺危險的,這也是秦棠拒絕他來送的原因。

顧湛其實也挺緊張的,他是第一次見到秦棠,比想象中的還要漂亮溫柔,還有禮貌,平易近人好相處,說話溫聲細語的,和北城女孩子很不一樣,他不免多看了幾眼,怕氣氛尷尬,又不會和女孩子聊天,就這么僵持著。

轉(zhuǎn)眼到了機場,顧湛幫忙秦棠提行李,要送她進去,這會的雪越大越大,雪花在燈光下飛舞,秦棠看這情況不太放心,說:“不用送我進去了,你趕緊回去吧,雪下得越來越大了,路上要小心。”

“不怕,我是老司機,有經(jīng)驗,賀哥才特地叫我來?!鳖櫿窟€說,“秦小姐,先進去吧。”

“謝謝你。”

“客氣了,賀哥的親戚就是我親戚……”

辦好行李托運,秦棠和顧湛道別:“回去路上小心?!?/p>

“好勒,我看著你進去,確認你進去了我就走。”顧湛牢牢記得張賀年的叮囑,一定要送她進了檢票口再走。

秦棠走了幾步,猶豫了會回頭問他:“請問……你知不知道他今年回不回桉城……”

“賀哥???這我不知道,賀哥沒說。”

“不好意思,麻煩了。”

“沒事?!?/p>

秦棠道謝完,轉(zhuǎn)身去檢票。

……

秦棠登機找到位置坐下來給程安寧發(fā)了微信,說了一聲她上飛機了,隨即關掉手機睡覺,然而一路無眠,她根本睡不著……

抵達桉城是第二天一早的事,秦棠下機便見在出機口見到等待已久的程安寧,好久不見,兩個女孩子擁抱在一起……

程安寧還親了口秦棠的臉頰,“我的寶貝,想死你了,我看看瘦了沒,真瘦了,怎么瘦了這么多!”

秦棠說:“沒有,我沒瘦,你怎么一大早就來了,不是讓你別來嗎?”

“你回來我肯定要來接你,不管白天黑夜,就算和男人在床上搞一半我都得丟下男人來找你?!?/p>

“打??!”

程安寧這廝嘴巴沒把門的,邊上經(jīng)過人的人都看了過來……

秦棠捂住她的嘴,“你別說話了,我求你了?!?/p>

程安寧嘿嘿笑:“本來就是,你可比男人重要多了,走走走,我們?nèi)ズ葌€早茶,歇會!”

秦棠倒是不累,真有點餓了。

回到桉城,沒那么冷,秦棠脫了外套,穿著一件白色衛(wèi)衣和灰色褲子,休閑又保暖,回到熟悉的地方,秦棠卻還是緊繃著,沒有半點放松。

程安寧開車,一路嘰嘰喳喳和她吐槽工作吐槽前男友,她剛分手,渣男劈腿被她抓奸在酒店房間,直接鬧得了個人盡皆知,渣男顏面掃地,不敢再來騷擾她。

秦棠想起來一件事,“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嗎?”

“不是,還有件事?!?/p>

“什么事?”

程安寧突然支支吾吾起來,舔了舔嘴唇,“哎呀,現(xiàn)在先別問了,等會告訴你。”

秦棠敏銳嗅到不同尋常:“跟感情有關嗎?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程安寧臉色躲閃,很明顯藏著什么事,“對了,你小舅回來嗎?”

提起張賀年,秦棠的心臟不由自主緊縮了一下,“不知道?!?/p>

“卓岸說他好多年沒回來了,今年也不回來?”

“好像是?!?/p>

不回來才好,她倒是不希望張賀年回來,他要是回來,萬一真和家里坦白他們倆的俄關系……那不就麻煩了。

秦棠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看來你們倆關系是真不好,你怎么冷淡成這樣?!?/p>

秦棠不太自在,沒說什么。

到了茶樓排了會才有位置,坐下來,已經(jīng)是快七點鐘了,秦棠給家里發(fā)微信報平安,太早了,張徵月應該還沒起來。

等待上早點的途中,程安寧緩緩開口,說:“你記得我有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叔吧。”

程安寧的母親是二婚嫁給現(xiàn)在的丈夫,姓周,在桉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,程安寧跟母親姓,六歲就到了周家的,因為是繼女關系,周家對她并不太好,她過著十幾年寄人籬下的生活,唯獨父親的弟弟,也就是她剛提到的小叔對她很好。

她那個小叔叫周靳聲,三十二歲,是個律師,挺有有名氣的,秦棠見過幾次,秦父有官司找過周靳聲代理過。

“記得,怎么了?”

程安寧抓耳撓腮,越來越不自然了,仿佛難以啟齒。

秦棠關心詢問:“到底怎么了?”

程安寧喝了杯菊花茶,咬著嘴唇,過了好一會兒才說:“我和他睡了?!?/p>

秦棠頓了幾秒,慢慢瞪大眼,被嚇住了,同時又想到自己和張賀年那層關系……心情很復雜。

“我……”

秦棠磕磕巴巴的,好半天說不出完整一句。

“我也不想的?!背贪矊庍@段時間挺煎熬的,只敢和秦棠傾訴,“你別說出去??!替我保密!”

“我肯定不說?!鼻靥木筒皇悄欠N人,她嘴巴可嚴了,“可是你們……”

“意外,真的是意外?!背贪矊幷f起了來龍去脈,前段時間周家家宴,周靳聲喝多了,她扶他上樓回房間休息,結(jié)果被喝多的周靳聲吻了,這一吻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……

過程挺復雜的,程安寧就挑了重點說,“我現(xiàn)在感覺那晚上他根本沒喝多,就是想睡我!”

秦棠提醒她:“小點聲……”

程安寧心虛左右看了一圈,發(fā)覺沒人看過來,松了口氣,“你有經(jīng)驗嗎?”

秦棠如臨大敵,“什、什么經(jīng)驗?”

“你不是學醫(yī)的嗎,你比我了解才對,男人喝多了應該是不行吧?”

秦棠點頭,“是的……不太行……”

“那他怎么能……還那么有勁……”

秦棠突然口干舌燥,一陣心虛眨著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