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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章 “你問棠棠我需不需要?!?/h1>

睫他說的是鄭琦。

張賀年很少和鄭琦聯絡,非必要時不會輕易聯系,免得她會露出破綻引起懷疑。

陳湛最近和葉繁姿來往密切,行蹤不定,想跟蹤他不容易,他的反偵察意識也強,平日沒少往這方面下功夫,他比誰都清楚,再進去,想出來可不容易。

不知道是運氣還是什么,他每次有麻煩都能找到替死鬼,毫發(fā)無損脫身。

扶著方向盤的手逐漸用力,青筋暴起,也就一瞬間的事,隨后恢復正常神色,說:“你敢殺人?”

“這話說得,我怎么敢呢,別污蔑我,我呢,確實不是個好人,不過殺人的事可不會隨便碰?!标愓啃Φ藐帎艕诺?,頓了頓,“不過你也知道,我手底下那幫弟兄脾氣不好,易怒沖動,萬一他們失手……那我也管不著?!?/p>

“比如張夫人,你的母親能躲過一次,下次也許是你的父親,或者你的未婚妻,秦小姐……”

突然砰地一聲,車頭猛地撞上陳湛的車身,車子的警報聲響起,張賀年坐在車里,眼神光折射著迫人的寒光。

陳湛穩(wěn)住了身形,嘴邊弧度越來越大,仰頭笑了幾聲,“生氣了?你有本事開車撞死我?!?/p>

“我知道,你不會的,你可不像以前了無牽掛,能豁出命和我拼,張賀年,我們要不是立場不同,其實我很欣賞你,或許能做很好的朋友?!?/p>

“和你這種人做朋友?侮辱誰呢,你也配?”張賀年薄唇掀弄嘲諷的弧度,骨子里的血性和正直,讓他打從心底瞧不上陳湛這種人。

“話真難聽?!标愓繏吡艘谎郾蛔驳冒歼M去的車身,“賀年,這車我剛買的,你說吧,怎么辦?”

“報警?!睆堎R年掛斷他的電話轉而直接報警。

陳湛坐在車里抽煙,他沒受傷,車子結實,沒傷到哪里。

等交警人員來了,張賀年向他們解釋情況:“沒掛擋,他擋著路口不走,沒法?!?/p>

陳湛不辯解,調監(jiān)控看了也確實是他先擋住出口不讓開,聽張賀年和交警交涉,他態(tài)度很好,說:“我全責,剛買的車,不熟悉操作,見諒見諒?!?/p>

雙方沒有異議,直接私了。

交警等人員離開,陳湛叼著煙蒂,手握成拳頭點了根煙,“加個微信,我轉給你?!?/p>

話剛落,衣領猛地一緊,張賀年抓著他的衣領,拽著走到監(jiān)控死角,猛地將人推在地上,陳湛差點沒站穩(wěn),笑得更加囂張,說:“你要動手?”

張賀年沒動手,“別太高調,招人厭?!?/p>

陳湛沒皮沒臉,根本無所畏懼:“厭我的、恨我的,想我死的,不止你一個?!?/p>

“既然知道不夾緊尾巴當你見不得光的老鼠?!?/p>

陳湛不笑了,收斂了:“好好,我道歉,我不該嘴欠說那些話,不過我確實有事找你,找個地方聊聊?”

和他聊?

張賀年冷冷一瞥,“聊什么?”

“做個交易,把葉桓交出來?!彼宄~桓在張賀年手里。

張賀年不為所動。

“葉桓對你作用不大,他是個燙手的山芋,交出來,對你好?!标愓繐Q了副語氣,沒了剛剛囂張跋扈。

張賀年活動活動手腕,輕笑了聲:“你這樣說,我越感興趣,我倒是想看看,他身上藏了多少秘密,值得你親自跑一趟當說客。”

“賀年,一定要這樣?”

即便陳湛不來找,人到了他手里,就不可能輕易交出去。

張賀年含笑,眼窩很深,態(tài)度不言而喻。

“看來是沒得談了?!标愓哭D動脖子,發(fā)出咔嚓聲,他摸出煙盒倒了一根叼著,“你還沒結婚,結了婚就不一樣了,有家有室的,做什么都得深思熟慮……多為身邊人想想?!?/p>

陳湛停頓,接下去的話不說了。

手機在兜里振動,張賀年沒有和他過多糾纏,回到車上啟動車子離開了。

陳湛站在原地抓了把頭發(fā),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,看張賀年氣急敗壞的,他的血液仿佛在瘋狂叫囂,迫不及待想看他更加瘋狂失控的一面!

另一邊,張賀年離開后飛快撥通蔣來的電話……

“喂,賀年?”

“能不能聯系上鄭琦?”

張賀年從北城回來之前跟蔣來說過鄭琦,請蔣來幫忙照顧。

蔣來遲疑,說:“賀年,你聽我說,鄭琦出事了。”

……

桉城醫(yī)院。

張夫人從張父那得知張賀年不在桉城,打給張賀年的電話沒人接,不用想,張賀年肯定是帶上了秦棠,她原本是打算出院后盡快安排張賀年和梨夫人的女兒見上一面,吃頓飯。

那天梨夫人來的電話正是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,旁敲側擊找她求證是真是假。

當然不可能承認是真的!

張夫人便跟梨夫人說不可信,是外界捕風捉影,賀年沒有女朋友。

梨夫人不傻,無風不起浪,明面上沒有女朋友,那私底下呢,只有張賀年本人自己清楚。

其實梨夫人不在意張賀年私底下玩不玩女人,只要不擺到明面上來,大家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
張夫人一通電話打給王叔,響了很久才有人接,“老王?是我?!?/p>

王叔:“夫人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你聲音怎么了?聽來這么虛弱?”

王叔一頓,說:“前段時間生了場病,還沒完全恢復。”

張夫人一頓,王叔借口回家照顧生病的兒子,便沒了消息,以至于現在才想起王叔來,“生什么病,嚴重么,你兒子呢,怎么樣?”

王叔沉默了半晌,說:“我兒子出院了,情況還好……”

“你什么時候回桉城?”

王叔猶豫說:“夫人,我兒子離不開人照顧……”

“你兒子什么情況,這么嚴重?”張夫人干脆直說,“你回來繼續(xù)幫我,你兒子可以轉來桉城的醫(yī)院治療,費用我來承擔?!?/p>

王叔仍舊是遲疑,張夫人還不知道張賀年私底下找過他,明確表示不讓他再回到張家,給張夫人辦事,否則……

“夫人,實在抱歉,我這把年紀了,確實也該退休了……”

張夫人眼睛一瞇,銳利閃過:“你老實跟我說實話,是不是賀年找過你?”

知子莫若母。

到底是自己親生的,他為了秦棠,什么荒唐事都做了,又怎么少得了一個王叔!

王叔深深嘆了口氣:“夫人,實在對不住……”

“果然,他當真找了你!”一股氣蓄在胸口,張夫人問:“威逼利誘,讓你別幫我做事?!”

王叔默認了。

張夫人氣到胸悶,喘不上氣,護工詢問:“張夫人,您怎么樣?哪里不舒服?”

“沒事?!睆埛蛉藫崃藫嵝乜?,“給我倒杯水?!?/p>

護工倒上一杯溫水遞給張夫人,“要不要我去喊醫(yī)生過來?”

“不用。”她是被張賀年氣的,平復了一會,拿起手機問王叔:“你跟我說說,他怎么跟你說的?!?/p>

王叔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。

張夫人氣得無語,真是好兒子,她好大兒!

就在此時,有人敲響病房的門,張夫人抬眼望過去,樓子煜推門進來,吩咐司機將禮物鮮花放下,張夫人吃了一驚:“你怎么來了?”

“昨天跟姐夫打電話才聽他說你車禍住院,我今天馬不停蹄趕回來?!弊o工搬來椅子給樓子煜坐。

張夫人煩躁揉著眉心,“事情已經解決了,肇事司機已經進去了,還好,撿回一條命。”

“我跟姐夫了解過,我怎么感覺這事很蹊蹺,是不是什么仇家找上門故意報復?”

張夫人:“我懷疑過,但是警方那邊調查結果是沒有問題,司機承擔一切,現在人都進去了。”

樓子煜思索再三,“賀年有沒有說過什么?”

“別提他,提他就來氣,我辛辛苦苦養(yǎng)大的兒子,胳膊肘就沒向過我這個做母親的!”

“出什么事了,氣成這般,跟我說說?!?/p>

“家丑不可外揚?!睆埛蛉思幢阕≡阂仓匦蜗?,用著昂貴的護膚品,美容保養(yǎng)一樣不落,然而早上照鏡子還是發(fā)現眼角的皺紋多了幾道,人還是抵不過歲月侵蝕。

樓子煜猜測:“還是跟賀年有關吧?!?/p>

張夫人重重嘆氣,內憂外患,憂心焦慮。

樓子煜安慰,“跟我說說,賀年那邊怎么回事,我出面找他聊聊,總不能連我這個舅舅的話他都聽不進去?!?/p>

……

車身蹭到了一點,其他地方倒是沒什么事,不過張賀年還是開去維修,換了方維擱在公司的商務車先開著。

晚上去接秦棠,程安寧跟來蹭飯,秦棠坐副駕,程安寧自覺爬上后座,前者問他怎么換車了,后者笑嘻嘻打招呼:“張總好?!?/p>

張賀年一如既往當司機,“車出了毛病送去修了,開的方維的車?!?/p>

秦棠好奇問,“早上不是還好好的,怎么突然壞了?你撞到了?”

“嗯,剮蹭了?!?/p>

秦棠有點懷疑,他開車一向很穩(wěn),技術也好,不像她,她剛拿到駕照經常出磕磕碰碰,還好有保險,她那點小金庫都不夠修車的錢。

程安寧一看就知道是張賀年掏錢,狠狠宰他一頓,點名去了樺市最昂貴的西餐廳,還好去的時候有位置,選了靠江景的位置,風景絕佳。

燈光昏黃,餐廳裝修像高檔酒吧,桌上擺著玫瑰花,氛圍拉滿,適合約會。

點菜交給她們倆,張賀年坐在她們倆對面,長腿無處安放,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,蹭著秦棠的小腿。

故意使壞,明明面上正派得不行。

她本來不理,完沒了了才瞪他一眼。

張賀年收回腿,沒再弄她。

下午四點多那通電話里,蔣來告訴他,在他電話打過去的兩個小時前,鄭琦死在出租屋里,現場偵查的痕跡初步判斷是自殺,至于其他的細節(jié)還在偵查,按照規(guī)定,蔣來不好說那么詳細,有結果了再給他電話。

點完菜,程安寧突然肚子痛跑去洗手間,秦棠托腮問張賀年:“你怎么了?”

她敏銳察覺張賀年不太對勁。

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特別準。

“方維說維港夜景很漂亮,你去過么?”

秦棠搖頭,她去過港城,但沒看過維港夜景,只在網上看過別人曬的照片。

維港附近的酒店巨貴,幾千塊不等,觀夜景的位置絕佳的房間,收費更貴,她那會剛上大一,還是和班里同學團去玩的,沒錢住酒店,更別說看什么夜景了。

“大學和同學去過,不過沒看見夜景……”

頭頂的燈光落下來,張賀年眼神光格外溫柔,“想去么?”

秦棠反問:“你去過?”

張賀年沒瞞她:“嗯?!?/p>

“什么時候?”

“很久了,想不起來了?!?/p>

秦棠醋意上頭:“是和葉繁姿吧?!?/p>

“不是單獨去的,一堆人?!?/p>

“賀年哥哥,你是不是說漏嘴了,剛剛還說是方維說夜景漂亮?!鼻靥木椭浪腿~繁姿去的。

張賀年眼尾微彎,蔓延淡淡笑意,“我沒看見,到了酒店就睡覺,是聽方維說的很漂亮?!?/p>

剛好程安寧回來,聽到張賀年后半句話,“什么夜景?看什么夜景?”

秦棠嘴角笑容蔓延:“去看維港夜景,賀年哥哥包攬所有開銷,寧寧你要不要去?”

張賀年抬了抬眉峰,“沒說帶電燈泡?!?/p>

“那我和寧寧去吧?!?/p>

張賀年咬牙笑:“……”

程安寧添油加醋:“那謝謝張總了哈,都是一家人,我就不和客氣了,我和棠棠去,你想要買什么,我?guī)湍阗I回來,聽說港城有三大藥特別出名,威猛哥、海狗丸和人參瑪咖片!你要不要?”

張賀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說:“你問棠棠我需不需要?!?/p>

秦棠笑容僵住,一抹可疑的緋紅染上脖子。

程安寧:“現在不需要,萬一過一兩年呢,您也老大不小了,棠棠正值青春貌美,都說男人過了三十歲開始走下坡路,您三十多了吧?”

秦棠表情管理失敗,肩膀微顫。

程安寧給了秦棠一肘子,擠眉弄眼,“是吧,棠棠?!?/p>

秦棠輕咳幾聲,服務員上菜過來,剛好聽見對話,余光打量一眼張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