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母曖昧笑笑:“長大了,有秘密了,好,你說不是就不是吧,不過媽媽提醒你,結(jié)婚前不能把自己交出去。”
沈曦有點尷尬沒出聲,這么多年沒見面,忽然聊到這種事情,難免不知所措,她的耳朵熱了下,詢問沈母:“您家里人呢?”
她客客氣氣的,這聲稱呼讓沈母一怔,說:“在家里做飯等著你呢?!?/p>
“媽,你現(xiàn)在在做什么工作?”
“我沒工作,是你叔叔賺錢養(yǎng)家?!?/p>
“哦?!?/p>
沈曦沒再問。
很快公交車到站,沈曦跟著沈母下車。
“媽,我自己提行李箱吧?!鄙蜿貜纳蚰甘掷锝踊匦欣钕?。
沈母笑笑:“你這孩子,和媽媽生分了?!?/p>
沈曦沒有否認,太多年沒見了,是這樣的。
沈母則熱情挽住她的手臂,說:“長成大姑娘了,我和你爸爸離婚那年,你在上初中,我記得好像是初一吧?!?/p>
“嗯?!鄙蜿赜肋h記得那年,每天從學?;貋砻鎸λ麄兪怯罒o止盡的爭吵,她害怕和手足無措和奶奶睡覺,奶奶捂住她的耳朵,給她講故事,讓她不要在意爸媽爭吵,不在意是不行的,那些個日夜,早就給她留下很深的心理陰影。
他們離婚后,其實對大家都好,家里終于安靜下來,不再有無休無止的爭吵。
但是他們倆離婚后,她和奶奶沒有人管了,是奶奶獨自將她撫養(yǎng)長大的
沈母頻頻回頭看她,說:“是媽媽不好,媽媽沒有照顧好你,當年……”
“當年的事過去就過去了?!鄙蜿仄届o說。
沈母嘆了口氣,握緊她的手:“是,過去都過去了,人總要向前看?!?/p>
沈曦一直是這樣走的,她一直在向前看,很少回頭。
張堰禮總說她脾氣好,不愛計較,溫溫柔柔的,像冬天午后的陽光,燦爛卻不刺眼,很陽光,也希望她一直陽光下去,不要傷心難過。
她的生日是六月份,是每年高考的季節(jié),張堰禮后來知道后,總會提前準備禮物,今年六月份,她要畢業(yè)了,張堰禮是準備過來陪她過生日和慶祝畢業(yè)的。
沈曦不禁亂想,這次等張堰禮回來,他要做什么她都答應的,人生苦短,她和張堰禮談了快四年的戀愛,一直沒有突破那層關系,他很尊重人,其實不是沒有擦槍走火的時候,大家都是最躁動的年紀,他還是忍了,說什么都不欺負她,趁人之危。
其實那幾次沈曦事后想過,如果張堰禮真繼續(xù)了,她不會拒絕,她是女生也有那方面的想法,這是很自然的生理需求,沒有什么不能說的。
奈何張堰禮自制力強,除了和她接吻,擁抱,連她衣服都不會掀開一下。
這個人的自制力越來越強悍了。
超出她的想象。
沈曦知道他忍得也很辛苦,滿頭汗,饒是這樣,還是在關鍵時候停下來,不再繼續(xù)。
大概是沈母的話讓沈曦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沈曦忽然萌生出一個想去北方找張堰禮的想法,想給他一個驚喜,每次都是他回來找她,她其實也可以過去找他一次。
很快來到沈母的家里,一個中年剃著平頭的男人開的門,男人個子很高,很魁梧,像北方人。
沈母介紹道:“阿林,這就是我女兒,沈曦。”
男人叫林平,是沈母現(xiàn)在的丈夫。
“歡迎歡迎,快進來坐?!绷制綗崆榻哟蜿剡M屋。
沈曦出于禮貌喊了一聲:“叔叔好?!?/p>
“你好你好。”林平進屋端茶倒水,還送上一大捧花,“這是我們特地準備送給你的,你收好?!?/p>
沈曦沒想到他們還送花的,說:“謝謝?!?/p>
“客氣了,咱們都是一家人?!绷制降钠胀ㄔ拵е鴩乐氐谋狈娇谝?,聽起來有些咬字很費勁。
沈曦是南方人,土生土長,平時不愛社交,周圍老師同學大部分都是本地人,她起初沒反應過來,無所適從,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聽得明白一點。
讓她吃驚的是,屋里還有兩女一男,年紀大概在二三十歲之間,他們在廚房做飯,林平喊他們出來和沈曦打個招呼,見個面。
互相介紹過,沈曦問沈母:“他們是林叔的孩子嗎?”
沈母說:“不是,就是親戚,遠房親戚。來家里玩幾天?!?/p>
沈曦察覺到有點奇怪,又說不上來,沒再說什么,很快飯菜做好,沈母拉著沈曦坐下來吃飯。
有人盛好飯端到她面前,不用她動手,她很不好意思,說了聲謝謝。
林平說:“你太客氣了,你和我女兒年紀差不多,我也把你當成女兒了,所以別客氣了?!?/p>
沈母搭腔,往她碗里夾菜:“是啊,曦曦,你不用客氣,多吃點,你看你瘦的?!?/p>
其他人也給沈曦夾菜,十分熱情,直夸她皮膚好長得漂亮,問她幾歲了,做什么的,工作了沒有。
沈母說:“我女兒學醫(yī)的,今年要畢業(yè)了,才二十出頭呢,很年輕。”
沈曦本就慢熱,關于隱私不想說那么多,但是沈母全給說出來了,她看了一眼沈母,沒有說什么。
他們自己溝通則用方言,沈曦聽不懂,安靜吃她的。
吃完飯了,三個年輕一點的手勢桌子洗碗倒垃圾,林平和沈母則在沙發(fā)上陪著沈曦聊天喝茶切水果吃,沈曦感覺口袋里的手機在振動,是方寒打來電話。
沈母就問她:“誰的電話?”
“是我朋友,我去接個電話?!?/p>
沈曦走到陽臺接的電話。
方寒問她:“到了沒?”
“到了,剛吃完飯?!?/p>
方寒打了個哈欠,剛睡醒一樣:“什么情況?是你媽來接你不?”
“是我媽來接,應該沒什么事?!?/p>
“你把你現(xiàn)在的地址給我,我看看在哪里。”
“好,那我等會發(fā)給你?!鄙蜿匾贿吔与娫捯贿吳那挠^察客廳,看到客廳里那幾人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太對。
方寒掛斷電話,轉(zhuǎn)頭就忘了這事,去夜場玩了。
在外省上了四年學,輾轉(zhuǎn)來去還是自己家舒服,金窩銀窩比不上“狗窩”。
沈曦沒忘記給張堰禮法微信報平安,張堰禮應該在忙,沒有及時回復,他工作日一般是很忙的,晚上偶爾也要忙,應該是碰上他忙的時候了。
回到客廳,他們見沈曦進來又端來一大盆的水果,熱情招呼沈曦過來吃水果,榴蓮車厘子,這水果不便宜,沈曦怕破費,只吃了幾個車厘子,她就不吃了,看了一會兒電視,他們陸續(xù)要洗澡了,三房一廳,外邊一個洗手間是公用的,大家輪流排隊洗澡。
沈曦很冷,他們屋里沒有暖氣,她翻出行李箱最厚的一件外套穿上,穿上還是很冷,她的牛仔褲實在單薄,抵御不了嚴寒。
沈母來和沈曦說:“曦曦,你冷不冷?要不要先洗澡?洗個澡早點休息,今天坐了一晚上車了,累壞了吧。”
沈曦搖頭:“不冷,你們先洗吧。”
家里沒有烤火的工具,她凍得不行,強裝鎮(zhèn)定裝沒事。
他們幾個陸陸續(xù)續(xù)去洗澡,洗完澡商量洗衣服的事,好像大家不太熟悉的樣子,還很客氣,因為他們一直用方言溝通,沈曦完全聽不懂,她聽得云里霧里的。
等他們洗澡的間隙,沈母拉著沈曦聊東聊西,握著她的手,一個勁夸她長得越來越漂亮了,又問起她男朋友的事。
任由沈曦怎么否認,沈母堅決不信她沒談戀愛。
“媽媽是過來人,你還以為媽媽不懂?談就談了,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,對不對,你實話告訴媽媽,你們到哪一步了?”
沈曦說:“沒有,沒有到哪一步。”
她暫時不想提張堰禮,說出來未必有什么好事。
沈母長長嘆了口氣:“曦曦是和媽媽不親了,有心事了,把媽媽當壞人防備?!?/p>
沈曦被說得心里很愧疚,說:“不是的?!?/p>
“好了,你不喜歡了,媽媽就不問了?!?/p>
沈曦咬了咬嘴唇,猶豫了會,說:“是談了?!?/p>
“我就說嘛,哪里人?叫什么名字,多大了,和你怎么認識的?”
剛洗完的小姐姐出來說可以洗澡了,再不洗澡水要冷了,沈母的注意力被轉(zhuǎn)移,催著沈曦先去洗澡。
沈曦拿了衣服進到淋浴間,松了口氣,她真冷得不行了,沒想到這邊這么冷的,冷得她直哆嗦,牙齒打顫,洗完澡出來,沈母拿著臉盆過來,說:“貼身衣服你自己洗了,別放洗衣機,為了節(jié)約用水,大家的衣服湊一塊洗的?!?/p>
沈曦說好,洗完衣服就去沈母安排她住的房間的陽臺晾起衣服。
緊接著沈母去洗澡了。
張堰禮的電話這時候打了過來,沈曦關上房間門接的,聽到張堰禮的聲音心情踏實不少。
“怎么樣,到了嗎?”
“到了,已經(jīng)在我媽家里了?!?/p>
張堰禮:“感覺怎么樣,阿姨對你好嗎?”
“還可以,比以前好?!?/p>
“這么說我可以稍微放心一點點了,對了,吃飯沒有?”
“吃過啦,你呢?”
“剛忙完,等會去吃。”
沈曦坐在床邊,說:“我媽現(xiàn)在的老公對我媽好像還可以,我可以放心了?!?/p>
“話是這樣說,你一個人跑出去,我怎么這么不放心呢?”
張堰禮還是很擔心她。
沈曦心里很溫暖,說:“不怕的,周圍治安很好,他們看起來不像壞人,給我買花買水果吃,很熱情?!?/p>
張堰禮說:“你開心就好,不過還是得提高警惕心。”
“嗯,我會的。好了,你去吃飯吧,我先把頭發(fā)吹干,有點累了,吹完我就睡覺了,我媽說明天要出去玩?!?/p>
“行,有事聯(lián)系我?!?/p>
“好,拜拜?!?/p>
晚上,沈曦和沈母一起睡覺的,沈母說:“明天帶你出去玩,曦曦,媽媽記得你是第一次出桉城吧?這么多年,你一直在桉城和你奶奶生活,沒有出來過吧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這里和桉城比較怎么樣?”
“各有各的特點吧?!?/p>
“錯了,應該是這邊更繁華,到處都是高樓大廈,你來的時候沒看到嗎,那些樓多密集,多繁華,比桉城好得不知道多少?!?/p>
沈曦看沈母一眼,說:“不一樣,桉城是我的家鄉(xiāng)?!?/p>
沈母不是桉城人,她是別的地方嫁過來的。
但沈曦從小是在桉城長大的,桉城有最愛她的奶奶。
沈母說:“好了,不說這些,早點睡吧,明天還要出去玩?!?/p>
“嗯?!?/p>
沈曦有點累了,很快就睡著了。
第二天一早起來,沈曦洗漱完畢,跟著他們出去玩,大家坐的公交車,一路在聊天,沈曦跟在最后面,她還是聽不懂,又是慢熱的性格,一路沒怎么說話。
坐了半個多小時公交車來到一處景區(qū)游玩,景區(qū)規(guī)??雌饋聿淮螅推渌胤降囊恍┞糜尉皡^(qū)沒什么區(qū)別,買門票,進到景區(qū),沈曦體能是真不行,其實沒什么好玩的,跟著他們到處走,還要爬一段城墻,樓梯又陡又窄,沈曦抓著欄桿勉強跟上,走到頂峰,一覽眾山小,頂峰的風景就是不一樣。
沈母拿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:“累不累?”
“還行?!?/p>
沈曦下樓梯的時候差點崴到腳,實在太累了,沈母幫她拿背包,過來扶她,她連忙說不用,稍微緩了緩,跟上他們繼續(xù)走了。
一直到暮色將至,離開景區(qū),找了家餐廳吃飯,吃飯的時候方寒打來電話,問她玩得怎么樣。
“還可以?!?/p>
方寒說:“還可以就行,禮禮哥哥昨晚凌晨還給我發(fā)微信,讓我多聯(lián)系你,擔心你有個什么萬一,他又有訓練,脫不開身?!?/p>
“我很好,不用太擔心?!?/p>
“聽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,張堰禮這幾天估計有得忙了,他很擔心你,還想叫我偷偷跟你去,不然他不放心。”
“不用跟過來,你們都放心吧?!?/p>
“那行,還是那句話,有事聯(lián)系我?!?/p>
“好,謝謝你。”
掛斷電話,沈母旁敲側(cè)擊問她:“誰的電話呀?男朋友嗎?”
“不是,是朋友的電話?!?/p>
“朋友說什么了?”
“隨便聊聊。”沈曦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