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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5章 你會忘了周放的

我的衣服不會是你換的吧?”

我在船上醒來的時候,身上是一套杏色棉質(zhì)睡衣。

當(dāng)時看到陸時晏太過驚訝,后來又一直在恐慌里,一門心思想逃脫的辦法。

各種情緒,愣是讓我忘了這茬了。

陸時晏視線輕輕掃過我,不知道眸底劃過一絲什么,竟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……”

我頓時渾身發(fā)緊,厭惡的情緒止不住往上涌。

不知道怎么曾經(jīng)自己最信任,又進(jìn)退有度的朋友,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。

雖說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,但一想起來,就感覺渾身爬滿螞蟻一樣。

那種生理不適根本無法控制。

“不過是換個衣服,怎么這幅生無可戀的樣子?”

陸時晏拉著我,到了甲板上。

冰冷的海風(fēng)迎面拂來,呼呼作響,我卻依然喘不上氣。

也不想跟陸時晏說話。

陸時晏松開我,顯然是篤定我不會跳海。

他拿了椅子,在甲板上坐下。

我站在欄桿處,與他拉開距離。

陸時晏看著我,“我就當(dāng)你還不習(xí)慣,也沒事,我們有的是時間來相處,日后多親密親密,你就不會排斥了?!?/p>

我胃里一陣翻涌,扭頭趴到一旁的垃圾桶上就吐了起來。

剛才吃的飯都白吃了。

只要想到他給我換衣服,我就壓不住的惡心。

陸時晏眉心微蹙,“喝點(diǎn)熱水?!?/p>

說話間,將水杯遞了過來,我沒接。

他抬手往前方指了一下,“馬上靠岸了。”

我卻往船尾的方向看了眼,除了深不見底的黑暗,什么都沒有。

陸時晏把水杯塞進(jìn)我的手里,拍拍我的頭,“別想了,私人海域,周放進(jìn)不來?!?/p>

我默不作聲。

然而,陸時晏沒有因?yàn)槲业膽B(tài)度而惱火。

他還溫柔地伸手,想將我被海風(fēng)吹亂的頭發(fā)挽到耳后。

我擰眉,下意識偏頭避開。

陸時晏看了眼自己懸空的手,笑了笑,“森諾看上了周放,如果周放真的想進(jìn)這片海域救你,就要跟森諾,但以周放的性格,我想著不可能?!?/p>

“所以,這片海域,他永遠(yuǎn)進(jìn)不來。“

“森諾是這邊最大的黑手黨家族之一,周放再厲害,也不可能跟他們硬碰硬的。”

聞言,我捏了捏手心。

卻又莫名的,相信周放。

他會有辦法的。

“南枝,我比周放更愛你,你不要再惦記他了,如果你能乖乖的,我可以讓你生下這個孽種。但是,如果你還妄想著周放能來帶你離開,那我只能讓你有個深刻的記憶。”

我沒忍住,倏然揚(yáng)手,潑了他一臉?biāo)?/p>

沒等他反應(yīng),我摔了杯子,扔掉了身上的黑色風(fēng)衣,下了甲板,回到了房間。

即便知道沒用,還是反鎖了房門。

我也不敢睡,搬了凳子坐在門口堵著。

就算我實(shí)在是撐不住睡著了,陸時晏一開門我也能離開知道。

從而醒過來。

……

周放的船還在森諾的海域外飄著。

森諾不停地給他發(fā)消息,他都當(dāng)沒看見。

森諾憤怒到讓人開炮,試圖驅(qū)趕周放。

可他不知道,周放已經(jīng)坐上了杰布維家族派來接他的隱秘小船。

這會兒已經(jīng)上岸了。

“我本來還在好奇,是什么人,有那么大的本事,敢開這么狂傲的口,揚(yáng)言幫我清掉尼爾林家族?!?/p>

說話的是杰布維家族的BOSS,甘比。

周放雖然是在別人的地盤上,姿態(tài)卻是漫不經(jīng)心的。

跟在自己家一樣。

他直接坐到甘比對面。

但也保留了警惕,沒有動桌子上的任何。

“森諾想拉攏我,我不愿意,他帶走了我的愛人。甘比先生,你說,這個仇我不該報嗎?”

甘比的妻子是他千辛萬苦追到手的,但因?yàn)樵?jīng)跟森諾火拼,她永遠(yuǎn)離開了自己。

這些年他沒有再娶,時不時的也要找森諾的不痛快。

可真要是清理森諾,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
所以有人給他遞消息,他不管真假,都要見一見這個人。

現(xiàn)在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是為了妻子,他覺得可以一搏。

“需要我?guī)湍阕鍪裁???/p>

周放勾唇,“甘比先生是個聰明人,跟你交流確實(shí)省心省力?!?/p>

“既然目標(biāo)一致,沒有必要說那么多的廢話?!?/p>

甘比也爽快?!靶艅t信了,有任何后果自己承擔(dān)。”

“要是不信,你也不能見到我?!?/p>

周放笑,端起桌上的酒杯,跟甘比碰了下。

但他沒喝,歉意道:“抱歉,還要救我愛人,不能醉?!?/p>

甘比沒說什么,按照周放的意思,安排下去。

“我到時候會弄掉岸邊守著的人,你先放一波人潛水過來,另外一波去跟我的船打個障眼法和時間差,有什么不明白的,問我朋友?!?/p>

周放說完,上了小船,回到了大船上。

他給森諾回了電話,“我答應(yīng)你,但你必須保證我愛人沒事?!?/p>

森諾高興的語言系統(tǒng)都有些紊亂,最后就說了句:“我叫人接你進(jìn)來!我現(xiàn)在去岸邊接你老婆,一定會安排好她?!?/p>

周放掛了電話,吩咐了喬鞍幾句。

池湛道:“你跟我說得了,他燒的人都迷糊了,記不住你的事情的,我也帶了人,你放心,肯定配合好你?!?/p>

周放頷首,隨即上了森諾派來的船。

……

我睡得迷迷糊糊時,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,失重的一瞬間,驟然醒過來。

到底還是睡著了。

我揉著僵直的脖子,去看門。

依舊反鎖著,也沒看到撬動的痕跡。

而我也睡了好半天,要是他來,我一定會醒來的。

我剛想舒口氣,門把手從外被按下。

察覺被反鎖了,外面的人也沒有強(qiáng)行破門而入。

“南枝,你自己出來,也省得你那孽種受罪?!?/p>

我強(qiáng)忍著怒氣,不得不出聲,“我洗個臉就出去?!?/p>

也不管他走沒走,我去快速洗漱。

出來后,我透過小窗看了眼。

外面剛剛亮起來,海水格外清亮,倒映著蔚藍(lán)的天空。

但這時,我沒心思欣賞景色。

上了岸,還不知道陸時晏會對我做什么。

“南枝,你還有一分鐘?!?/p>

再次聽到敲門聲,我連忙開門出去。

陸時晏丟給我一件外套。

不是昨晚的黑色風(fēng)衣了。

見我猶豫不穿,他道:“你隨便,到時候感冒了,我那邊有醫(yī)生給你治療,但我不保證你肚子那個的死活?!?/p>

我深吸一口氣,穿上外套。

外面風(fēng)大,孕期感冒了是個麻煩事。

更何況,是現(xiàn)在這樣的特殊情況。

“你為了這個孽種倒是什么都會做?!?/p>

陸時晏笑的讓我頭皮發(fā)麻,“這樣我覺得,留著它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跟著陸時晏從船艙到了甲板。

下船的時候,他非要抓著我的手,我掙脫不開。

“陸?!?/p>

我聞聲看過去,只見一個穿著紫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。

他很白,唇色卻紅。

黃色卷發(fā)藍(lán)眼睛,真像是個男妖精。

“森諾。”

陸時晏給我介紹。

“這就是你拼死也要帶回來的女人?”

森諾打量我,和我道:“你看起來,除了漂亮點(diǎn),好像也沒什么,怎么放對你這么死心塌地呢?!?/p>

放……?

我感覺不知道是暈船還是孕反了。

沉默是今晚的康橋。

森諾看我一言不發(fā),也沒有再跟我說話。

他對陸時晏道:“我安排好了地方,讓她先去休息,我有事情和你說?!?/p>

陸時晏察覺到不對勁,“我們還有什么說的?”

“你幫我金蟬脫殼,我?guī)Щ亓四现Γ覀冎g的所有,都兩清了?!?/p>

“我到你這里也是過渡,過幾天我會離開。到時候,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聯(lián)系了?!?/p>

森諾又不喜歡陸時晏,陰沉沉的。

還瘋。

他要不是為了得到周放,才不會在這里浪費(fèi)時間。

只是眼下,還要裝裝樣子。

“過渡也需要個地方,我這里也不能隨便走動,先跟我來吧?!?/p>

我不想跟陸時晏單獨(dú)在一塊,我跟森諾道:“這位先生,我餓了,有沒有吃的?”

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。

森諾是喜歡周放,戀愛腦長出來了,但他畢竟從小就在為接手尼爾林家族做準(zhǔn)備。

各種各樣見多了。

外面不了解的可能覺得他蠢,那是他保護(hù)自己的方式罷了。

所以他幾乎一眼看穿了我為了等周放,故意拖延時間的想法。

“當(dāng)然,還特意找了你們國家的廚師。”

我略微彎了下唇,“可我想嘗嘗你們這里的飯菜,聽說牛肉不錯?!?/p>

森諾似是無奈道:“那要吃新鮮的,現(xiàn)殺,知道你來,我準(zhǔn)備的都是你們國家的菜,如果你想吃牛肉,得等一會兒了?!?/p>

我道:“那沒事,我可以等?!?/p>

陸時晏突然把我扯到他跟前。

我也不看他,穩(wěn)住腳步就看著森諾。

陸時晏強(qiáng)行把我的臉扭過去。

對上他深淵似的琥珀色雙眸,我還是緊張。

“干什么!”

我拍開他的手,憤然道。

以此來遮蓋別的情緒。

陸時晏攬住我的肩膀,用了很大的力氣,我感覺肩頭都疼的發(fā)麻。

他對森諾道:“你想讓周放成為你的人,我不參與,但你如果想用我的女人作為交換,做夢?!?/p>

森諾笑,“想什么呢,只是利用她把周放引到島上來。到了我的地盤,還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。”

聞言,我后背發(fā)涼。

剛才,我想用森諾拖延一下時間,是因?yàn)槲也煊X到他好像也并不想給陸時晏和我單獨(dú)待在一起的機(jī)會。

我才猜測,他是不是和周放達(dá)成了什么協(xié)議。

這樣的話,周放肯定是要上島的。

聽他說出這番話,我又擔(dān)心起周放的安危。

但眼下也沒有辦法給周放傳信號。

“別想了?!?/p>

陸時晏低頭靠近我,“即便是他能上來這個島,也帶不走你?!?/p>

“我也不會讓你們見面的。”

跟我說完,他又和森諾道:“說什么話騙他,你心里有數(shù),人在不在你面前都無所謂?!?/p>

“你的安排算了,我自己有住處?!?/p>

“吃飯也不用你操心,我會處理。”

“過兩天,我會帶著我的人離開。”

森諾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算盤,只丟出兩個字:“隨你?!?/p>

我心中一沉。

連一點(diǎn)拖延時間的機(jī)會都沒有了。

……

周放到了岸邊,掃了一眼,確定人數(shù)。

“放?!?/p>

森諾快步走到他面前,張開雙臂要抱他。

周放側(cè)身躲開,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溃骸拔覑廴嗽谀膬???/p>

森諾的眼睛恨不得長在周放身上。

周放強(qiáng)壓著怒火,又問了遍。

森諾,“放心,好著呢,我準(zhǔn)備了飯菜,我們先吃飯?!?/p>

周放眼里快速的劃過什么,冷淡道:“可以?!?/p>

森諾卻很高興。

這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。

周放這一路上任憑森諾說什么,他都沒進(jìn)耳朵。

只狀似隨意,實(shí)則觀察四周。

路過一個草叢的時候,他看到什么在反光,但也沒說出來,只是隨手指向右邊。

“那邊是沒開發(fā)的森林?”

他能跟自己主動說話,森諾別提多高興了。

“算是還沒有開發(fā),你要是有想法,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建設(shè)?!?/p>

周放輕輕又掃了眼草叢,繼續(xù)往前走去。

森諾巴巴的跟在他身后,“我特意請的你們國家的廚師,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。”

周放沒多驚訝。

這些基本資料,森諾能查到不奇怪。

再深的,他也不可能讓他查到。

“放,坐?!?/p>

進(jìn)了餐廳,森諾拉開椅子請周放坐下。

周放倒是也沒說什么,順勢坐下了。

森諾坐到他旁邊,給他夾菜。

手底下的人都沒眼看。

孫凱也在島上。

周放拿走了屬于他的沈家財產(chǎn),他一直記恨。

當(dāng)然得過來,趁機(jī)拿回沈家的財產(chǎn)。

蘇宛玉也跟著過來了。

沈星妤從周放手里出來,精神一直不太好,安排在療養(yǎng)院接受一些治療。

蘇宛玉來,除了拿沈家財產(chǎn),也是為了要阮南枝的命。

她經(jīng)受的痛苦,要千百倍的還給他們。

只要阮南枝死了,周放八成會痛不欲生。

……

到了島上,沒有岸邊風(fēng)大后,我把外套隨手丟了。

陸時晏只是看了眼那外套,拉著我進(jìn)了森林。

看他的樣子,應(yīng)該沒發(fā)現(xiàn)我的別有用心,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。

走了一段距離,開闊起來,有個小木屋。

應(yīng)該是提前打掃過了,一層不染。

“你坐下休息會兒,我去給你弄吃的?!?/p>

陸時晏拍拍床邊,我不動,他就按著我坐下。

半蹲下來,眸光溫柔地看著我,“委屈你兩天,后邊一定好好補(bǔ)償你,日后,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(diǎn)點(diǎn)苦的?!?/p>

“南枝,相信我,我一定會讓你過的快樂幸福,到時候,你會忘了周放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