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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吃軟不吃硬

傅祁川眸子微瞇,漫不經(jīng)心地覷著我,勾起唇角,“你試試?”

分明是與平日一樣的笑,我卻感受到了幾分不寒而栗。

似乎只要我敢,下一秒就會掐斷我的脖子。

“試試就試試?!?/p>

我秉承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。

他面若寒霜,冷笑一聲,正欲發(fā)作時,手機鈴聲驟然響起。

傅衿安。

這個名字第一時間在我腦海里浮現(xiàn)。

也不得不感嘆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準。

確實是傅衿安。

傅祁川捏了捏眉心,他不接,鈴聲就叫囂個不停。

他如果想拒接,有一百種辦法。

所以,顯然他不想。

“阿川,你去哪兒了呀,怎么還沒回來?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草莓蛋糕了,你快點幫我買回來!”

車內(nèi)空間狹小,又完全隔絕了外面的噪音,傅衿安溫柔可人的聲音就這么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。

我發(fā)誓,我沒有故意偷聽。

傅祁川也察覺到這一點,不動聲色地下車,站在路邊,只留給我一個側(cè)臉。

他表情似乎有些譏諷。

我收回視線,不想去關心他與傅衿安之間的破事,低頭把玩起手機。

能有什么呢。

他們兩個一貫都是這種相處風格,你來我往,唇槍舌戰(zhàn)。

看上去不對付,實際一個離不開,一個又縱容。

不過沒有太久,大約兩三分鐘,他便拉開我這一側(cè)的車門。

表情欲言又止,但我從他的眸子里讀到了愧疚。

“要走?”

我嘲諷地勾了勾唇,感嘆自己倒真成了一個十足十的小三。

傅衿安一通電話,我的丈夫就要迫不及待趕去她身邊。

她比我像原配多了。

他終于開口,“我讓秦澤送你回去?!?/p>

“不用,我自己能回?!?/p>

可能是這兩天已經(jīng)難過夠了,現(xiàn)在我心里竟沒什么波瀾,只安靜地下車,“你的衣物和個人用品,我會快遞回月湖灣,你交代劉嬸記得簽收?!?/p>

話落,我轉(zhuǎn)身便大步離開。

“南枝?!?/p>

傅祁川叫了一聲,我沒理,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,甚至走得更快了。

他幾個闊步追上來,不由分說地一把拽住我的手腕,“南枝!”

“還有事嗎?”

我盡可能平靜地開口。

傅祁川薄唇抿成一條直線,“給我一點時間,我會解決好她的事?!?/p>

“解決好她的事?”

我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一般,“她的事解決得完嗎,天天自殺,你天天都要去解決。”

夜風吹過來,冷得我吸了吸鼻子,“傅祁川,我無所謂你和她怎么樣,只希望你放過我!”

他神情已然森冷,雙目陰鷙滲著寒意,一字一頓: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
“我說我無所謂你和她怎么樣……唔!”

在我說到一半時,他狠狠掐住我的下頜,素來在我面前溫和內(nèi)斂的人,倏然變得凌厲起來,連名帶姓,咬著牙質(zhì)問:“阮南枝,你是不是沒有心?”

這話,難道不該是由我問他嗎。

好端端的,搶我臺詞了。

我被掐得生疼,眼淚都在眼眶打轉(zhuǎn),還是強忍著痛楚,直直迎著他的視線,擲地有聲:“沒有?!?/p>

“那你也給我受著!”

他一把將我塞進車里,嗓音冷得似三九天的寒冰,“爺爺壽宴之前,我們之間的界限不是你想劃清就能劃清的!”

“秦澤,開車!送少夫人回去?!?/p>

他扔下這句話,就徑直關上車門。

秦澤也立馬上車,“少夫人,得罪了?!?/p>

車門落鎖。

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傅祁川走到不遠處,上了保鏢的車。

兩輛車幾乎同時啟動,卻在紅綠燈路口,開往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。

就好像我和傅祁川,從來都不是可以并肩同行的人。

我似被抽光力氣,無力地癱坐進座椅里,心緒雜亂不堪。

何必呢。

我這么毫無要求地成全他和傅衿安,難道不好嗎。

傅祁川,你到底想要怎么樣。

秦澤開著車,觀察著我的神色,小心翼翼開口:“少夫人,您其實沒必要和傅總吵成這樣。說到底,您才是傅太太,至于傅衿安您不需要太放在心上?!?/p>

“秦澤?!?/p>

我降下車窗,任由寒風灌進來,抿了抿唇,“你是不是也覺得,我有傅太太這個名頭在,就該感恩戴德了?”

“我,我沒有這個意思,少夫人,您別誤會。只是傅總吃軟不吃硬,您越這樣,越吃虧……”

“沒關系,你是他的助理,就算替他說話也是應該的。”

我垂下雙眸,“我不是想和他吵架。秦澤,你可能不懂,我想要的從來不是傅太太的名分?!?/p>

是傅祁川的愛。

是成為他的妻子。

不是名存實亡,更不是有第三者的婚姻。

“您……”

秦澤一針見血,“想要的是傅總的心?”

我沉默地瞥向外面的車水馬龍,可能是怕被同情憐憫,便沒有給出回答。

秦澤嘆了口氣,低聲喃喃道:“可是,傅總的心早就死了吧……”

“你說什么?”

窗外聲音嘈雜,我沒能聽清他的話,“什么死了?”

秦澤一個激靈,似說了什么很不應該的話一般,匆匆否認,“沒,沒什么?!?/p>

我有些納悶。

但也沒再追問。

秦澤是程叔的外甥,跟在程叔身邊長大,又在傅祁川身邊工作多年,少有說錯話的時候。

想再從他嘴里挖出點什么來,難如登天。

秦澤將我送到樓上,親眼看著我進了家門,才給傅祁川匯報。

我合上家門,自嘲地笑了一下。

婚姻一團糟也就罷了,現(xiàn)在連回家,都要被人盯著。

……

次日,我起個大早,給自己認真做好營養(yǎng)早餐,填飽肚子,才出發(fā)去公司上班。

許是和傅祁川的關系已經(jīng)傳得公司人盡皆知,我經(jīng)過一樓前臺時都迎來了注目禮。

好奇、羨慕、嫉妒。

什么樣的都有。

畢竟,有不少女員工之前還抱著一線希望,認為傅祁川隱婚的消息是假的,自己還有拿下傅太太這個位置的機會。

如今幻想破滅,自然會看我不順眼。

“南枝~”

我快要走進辦公室時,斜后方一道聲音叫住我,語帶笑意,“你都知道了吧?”

不用想都知道她問的是什么。

知道她一通電話就能叫走傅祁川。

知道傅祁川陪了她兩天兩夜。

還有,知道她懷孕了。

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變成焦點,恍若未聞,舉步走進辦公室。

她跟進來,在我辦公椅上坐下,裙擺下的雙腿交疊,悠悠開口:“阿川說了,會對我負責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