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驚訝，“這么快？你什么時候來的景城？”“下午剛到?！标憰r晏笑道：“晚飯想出來吃還是在家里吃，需不需要我?guī)裁?？”“稍等一下。”我將手機(jī)拿遠(yuǎn)一點，問粥粥，低聲道：“寶貝，你晚上想在家吃還是出去吃？”“想吃姐姐做的飯飯！”粥粥下意識回答，轉(zhuǎn)念，不知想到什么，又連忙道：“唔，還是不要了，粥粥又不想出門，那叫外賣闊以嘛？粥粥請姐姐吃飯！”我將手機(jī)拿近，笑了笑，“學(xué)長，你什么都不用帶，人過來就行?！标憰r晏應(yīng)下。掛斷電話后，我捏了捏粥粥吹彈可破的小臉蛋，“不是想吃我做的飯么，怎么又不想啦？”“舅舅警告過粥粥?！薄熬婺闶裁?？”“舅舅說……”小奶娃嘟嘟囔囔的，道：“不許給姐姐添麻煩，要是累到姐姐，他就去殺掉奧特曼！”“？？殺掉奧特曼？”“昂！”粥粥點了點小腦袋，眼珠子骨碌碌地轉(zhuǎn)圈，“姐姐，你能保護(hù)奧特曼嗎？”“……”這倆人。真是一個敢瞎說，一個敢瞎信。也不怕給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陰影。粥粥見我不說話，趴在我的腿上，撐著腦袋，“姐姐，有人要來咱們家嗎？誰呀？”“一個叔叔?！薄笆迨澹?？”粥粥不知道什么雷達(dá)響了，一個激靈，追問道：“什么叔叔嗷，我舅舅那樣的叔叔，還是我粑粑那樣的叔叔？”“有什么區(qū)別？”“老和不老的區(qū)別?！薄啊蔽也挥墒?，“你爸爸很老？”“嗯……也不老。”小粥粥認(rèn)真回答，“只是麻麻經(jīng)常說他是老古董，封建余孽?！薄班圻辍蔽胰滩蛔⌒Τ雎晛?。沒想到，周傾這張嘴，和周放有一拼。罵起老公來，也這么不遺余力。小粥粥沒忘記重點，脆生生道：“姐姐，你還沒回答粥粥的問題呢！”“嗯，他不老，是你舅舅那樣的叔叔?！薄?？？？”小奶娃忙不迭從我身上爬起來，扭頭就邁著小短腿就蹬蹬蹬要往外跑去，小拖鞋都甩飛了一只?！澳愀陕锶?？”“我突然想尿尿！”“阿姨家里有衛(wèi)生間……”“不行姐姐，我、我……我……”我一把將他抱住，只當(dāng)是小孩靦腆，道：“是不是還不會自己脫褲褲？”“不是！”“那去吧，需要幫忙就叫我。”我把他放進(jìn)衛(wèi)生間，他卻一臉的欲哭無淚，“我、我突然不想尿尿了……”我狐疑，“真的？”“昂！真噠！”小奶娃垂頭喪氣地走出衛(wèi)生間，仰頭看著我，“姐姐，我可以玩一會兒手機(jī)嘛？”“不行，手機(jī)傷眼睛，會影響視力的?！薄扒竽憷玻　彼蓱z巴巴地抓著我的裙子，輕輕搖晃，“好不好嘛，就玩一小會兒！”我不由心軟，把手機(jī)遞給他，“好吧?！彼老踩艨?，抱起手機(jī)就屁顛屁顛地爬上沙發(fā)，窩在角落里玩起來。只是，小眉頭都快皺成蚯蚓了。我好奇，“怎么了？”別的小孩，拿起手機(jī)就是看各種動畫片。他倒是安安靜靜的，只切換到了他自己的微信。粥粥仰頭，作難地看著我，“姐姐，叔叔怎么拼?。俊薄皊hu，會了嗎？”“會噠?！睕]一會兒，他又仰頭，“家怎么拼？”“jia。”剛說完，門鈴響了起來。我起身過去看門，往外一看，頓時又驚又喜，“大白！”“汪汪汪！嗷~”一只白色薩摩耶撲到我的身上，湊過來一陣狂蹭。我開心壞了，看向陸時晏，“學(xué)長，我還想著什么時候把大白運(yùn)回國呢，你就幫我把他帶過來了?！薄澳懔?xí)慣了它，有它在，對你情緒有幫助?！薄爸x謝你！”我感激地看著他，“要是沒有你，我恢復(fù)的肯定沒有這么快。”他揶揄，“不請我進(jìn)去？”“快請進(jìn)！”我往后退了退，大白一步不離地蹭著我，表達(dá)它的想念。領(lǐng)著陸時晏去客廳時，我才發(fā)現(xiàn)沙發(fā)那頭，已經(jīng)沒有了粥粥的身影。我四處找了一圈，最終在衛(wèi)生間門口停下腳步，里面有些嘀嘀咕咕的聲音傳來。我輕輕敲門：“粥粥？”“姐姐，粥粥在尿尿！”小奶娃應(yīng)了一聲，又繼續(xù)嘀嘀咕咕，聽語氣還挺著急。好像不少小孩在衛(wèi)生間的時候，都有自言自語的習(xí)慣。我笑著叮囑，“好，那你慢慢來，別摔了?！蔽易叩娇蛷d，詢問陸時晏后，給他磨了杯咖啡。我坐下，大白就溫順地坐在我旁邊，腦袋蹭著我的膝蓋，“學(xué)長，太麻煩你了，為了大白特意跑一趟?！薄安宦闊?。”陸時晏笑得溫潤，“我也是正好來景城辦事，順路帶大白過來?！蔽覠o奈，“你總是這么說?！彼看螏臀?，都不想增加我的心理負(fù)擔(dān)。會找各種“順便”、“順路”的理由。粥粥從衛(wèi)生間跑出來，看見陸時晏后，還沒等我說，就乖巧叫人，“叔叔！”“……？”陸時晏禮貌應(yīng)了一聲，疑惑地看向我。我解釋道：“周放堂姐的孩子，我?guī)兔φ湛匆幌?。”“周放？”陸時晏神情一僵，脫口而出：“你和周放見到了？他來找你了？”我愣了愣，“學(xué)長，你知道周放沒死嗎？”一直以來，我和他對周放到底死沒死，都只是猜測。無從確定。對大多數(shù)人來說，周放早就死了。陸時晏眼神溫和，笑了下，“當(dāng)然不知道，我只是意外，他原來還活著，你們還見面了，替你高興?！蔽宜闪艘豢跉猓嘀嗯吭谖业牧硗庖贿?，童言童語：“叔叔，你也覺得我舅舅和姐姐很配對不對？”陸時晏無奈，“……這個，要聽姐姐自己的想法。”“那叔叔，你結(jié)婚了嘛，你要是單身，我可以把我媽咪介紹給你！”“……”我只覺得忍俊不禁，陸時晏也被咖啡嗆到了，“咳……不、不用，我暫時不考慮這些事?！薄班蓿∧悄憧隙ㄒ膊豢紤]姐姐噠。”粥粥扭著屁股爬上來，湊到我耳邊道：“姐姐，這個叔叔不喜歡你，但我舅舅炒雞喜歡你！”“那倒不是?！标憰r晏一本正經(jīng)地反駁，“如果有天，姐姐考慮和我在一起，我肯定……”“叮咚——”門鈴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