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萊一巴掌拍掉他的手。
“玩你的牌去。”
她轉過去,招呼姐妹們開始。
霍歆然給她一根棒棒糖,小聲說:“我第一次看池湛這個樣子,”
“以前他眼里誰也沒有,冷的跟什么一樣?!?/p>
“現(xiàn)在居然成這樣了?!?/p>
紀錦小聲附和,“他當初救我的時候,居高臨下看著我,冷冷說了句蠢?!?/p>
“后來就沒再跟我說過什么?!?/p>
“我說什么,都只有一個嗯字。”
江萊也是見過池湛那個冷淡的時期的,聞言笑了笑。
“你夸張了,剛才不是還和你說話了?”
“那是看在了姐姐的面子上?!?/p>
“霍清淮都沒這么大的面子,他救我的時候都不知道我是霍清淮的老婆,后來知道了,就找霍清淮要人情去了?!?/p>
“他眼里閃過的深深算計,我現(xiàn)在都還記得?!?/p>
“但我挺高興的,能算計霍清淮的人可不多?!?/p>
她們就在隔壁,再小的聲音說話,能小到哪里去。
況且,那兩個男人的耳朵還很好使。
可吃瓜群眾只看到他們眸中浮動笑意,帶著絲絲縷縷的寵溺。
得嘞。
這倆是真嫂子。
……
江萊今天的財運很旺。
起手牌就很好。
但她也不好意思贏那么多。
紀錦還比她小,是妹妹。
所以,她有幾把都是把好牌拆了的。
池湛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她身后。
不僅如此,還按住她要出牌的手,選了其他的牌丟出去。
江萊瞪他,“要不讓給你打?”
池湛拍拍她的頭,“怕你出錯牌而已?!?/p>
這狗東西一定是看出來了,他那心眼多多啊。
江萊,“你別管,我會打?!?/p>
池湛這次沒順著她。
本來她要打爛的牌,讓他整了個大的。
十三幺。
紀錦放炮的時候,他比她先開口:“胡了?!?/p>
紀錦看到江萊的牌面,小臉皺起。
她們本來說不玩那么大。
江萊對錢也是有一定把控的,辛苦掙來的不能這么浪費。
紀錦也是靠著自己掙錢,是更不愿意把錢花在這個上面的。
可霍歆然和另外一個女生,是豪門千金。
隨隨便便就是能六七位數(shù)。
不同意她倆打二十塊一局的。
所以她倆一直收著打。
沒想到撞一塊了。
“沒事,就是為了娛樂,我也不能要你的錢啊。”
江萊跟紀錦是剛認識,但沖她不打折的性格,打九點九的行為,就知道跟自己是一路人。
這一把上百萬的,小姑娘心都在滴血肯定。
想到這里,她直接給了池湛一個胳膊肘。
“都怪你,把我的牌都打壞了?!?/p>
池湛拆臺,“一把讓你贏了上百萬,你說打壞了?”
江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,“就是打壞了,你起開我這里,我們姐妹打牌有你什么事?!?/p>
霍歆然一眼就看透了,幫腔,“這可不行啊,雖然是娛樂,但咱也得玩得起輸?shù)闷鸢?,一開始就說好的,可不能賴賬。”
紀錦拿出手機,“姐姐,我給你轉賬?!?/p>
江萊覺得她都快打哭了。
正要說話,被池湛捂住嘴。
然后,她就看到霍清淮抽走了紀錦的手機。
“記我賬上?!?/p>
紀錦不樂意,“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?!?/p>
“我們還沒離婚?!?/p>
“快要離了。”
紀錦去搶手機,霍清淮舉高不給她。
她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。
江萊冷呵。
男人的把戲,騙小姑娘行,她一眼就看透了。
想說點什么,嘴被池湛捂得死死的。
哦。
忘了。
這有個狼狽為奸的。
霍清淮扣住紀錦的腰,眸色已經(jīng)沉下幾分。
“你現(xiàn)在欠我錢了,還清之前,不能離婚?!?/p>
紀錦當即就怒了,狠狠踩到他的腳面上,來回的碾。
“我現(xiàn)在就能還給你,你馬上去跟我領離婚證?!?/p>
霍清淮像是一只騙小兔子進自己窩的大灰狼。
“紀錦,我是債主,怎么還,什么時間還,都是我說的算?!?/p>
啪啪啪——
江萊沒忍住,鼓起掌來。
霍清淮卻沒被影響到,“你看,你姐妹都贊同。”
江萊:“……”
紀錦轉過頭,“姐姐,你不能要他的臟錢?!?/p>
江萊扒拉不掉池湛的手,說不出來話。
就使勁搖搖頭。
這時,池湛開口:“這錢我替她收了?!?/p>
江萊忍不了了,騰的站起來。
太過突然,池湛沒防備住,她的腦袋撞到他的下巴上。
疼的一時松勁兒。
“你憑什么替我收了?”
池湛緩了緩,“那是夫妻共同財產(chǎn),我收,合情合理。”
江萊氣笑了,“我們還沒領證?!?/p>
“遲早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
沒等江萊反擊,霍清淮對池湛道: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,你們隨意?!?/p>
池湛嗯了聲。
江萊想追上去,被池湛拉住。
“人夫妻倆的事情,你不好插手?!?/p>
她反問:“怎么你插手就行?”
池湛雙手一攤,幾分無辜樣子,“我沒插手,我只是幫你打牌。”
“不用謝?!?/p>
“……”
江萊錯了。
她不該一時興起,勾搭池湛。
現(xiàn)在是進了狗窩,跑不掉了。
“吃宵夜么?”
江萊懶得理他,叫杜北直接走了。
杜北被安排在一桌,聊的正熱鬧,都不知道她這邊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但江萊叫他走,他立刻就走了。
“怎么了?”
池湛追上來,摟住江萊,對杜北道:“跟我鬧別扭。”
杜北一臉我懂了的表情,“我剛才正好聊了很多點子,得趕緊回家記錄下來,再做個PPT?!?/p>
“就不打擾你們了?!?/p>
他說完就打車走了。
江萊想叫他,又被捂住嘴。
她直接曲肘重重懟在他腹部。
池湛面不改色,帶著她上了車。
又問了遍,“吃宵夜么?”
“吃你大爺!”江萊憤怒。
池湛卻笑,“吃我,我沒大爺?!?/p>
“……”
……
宵夜沒吃上。
池湛臨時有事處理。
但也給她買了些吃的。
江萊一邊惡狠狠的啃著烤串,一邊跟阮南枝打視頻電話吐槽。
氣得猛灌酒。
阮南枝覺得好笑,問:“如果他真的能跟你領證,你還真跟他領?”
“做他的青天白日大夢!”
江萊咽下嘴里的肉,“我嫁給狗都不會嫁給他?!?/p>
阮南枝只問:“送手絹真的是單純的謝他帶你去了解蘇繡?”
江萊一愣。
“不是,你這樣問我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算,就算我心里是有他的,但我也不會跟他領證的?!?/p>
“他爸爸那位置,想弄死我太容易了?!?/p>
阮南枝一直知道江萊心里還有池湛。
放棄的緣由,一開始是因為洛南晴,池湛的搖擺。
后來池湛奶奶的話確實嚇唬到她。
她要分手,最主要的也是看看自己能不能愛池湛到,可以對抗全世界。
但去過池家之后,她只剩下恐懼了。
從小就只能靠自己的人。
自然是惜命的。
“池湛這次去寧城的事情,我也是在生日會的隔天凌晨知道的,而你去寧城是很早就訂下了?!?/p>
“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池湛得到了消息去的,還是他的工作本就有這樣的安排。”
“我沒跟你說,是覺得寧城哪能這么容易碰到?!?/p>
“現(xiàn)在看,緣分也是可以制造的。”
江萊聽的有點懵,“不能吧……你說他來寧城是為了我?”
“我感覺是,我們非遺國潮的計劃,從未想過跟霍家合作,只是想試水,但現(xiàn)在一下搭上霍家了?!?/p>
阮南枝分析,“一來我們這個非遺國潮的計劃非常穩(wěn)了,二來你作為霍家的合作方,池家不能動你。”
江萊定住好幾秒,“可是,如果是暗地里……”
“霍清淮和池湛的關系很好,雖然這也不足以讓他護著你跟池家作對,但池湛救了霍清淮的老婆,就是給我們拍照的紀錦,這個人情,霍清淮必須還,這樣一來,池家暗地里也不會動你?!?/p>
江萊張了張嘴,半天沒說出什么來。
阮南枝道:“我不是勸你必須跟池湛和好還是怎么,我還是保持我的態(tài)度,只要你開心,你怎么選擇我都會站在你這邊?!?/p>
“我只是想寬慰你,讓你別因為池家,那么焦慮。”
“我覺得你近期,笑容都不真誠了?!?/p>
提起這個,江萊憤慨,“那還不是因為池湛那個狗,甩都甩不掉,我害怕啊,我哪還笑得出來?!?/p>
“現(xiàn)在能笑出來了嗎?”
“?。。 ?/p>
江萊回頭,只見池湛雙手撐在她背后的沙發(fā)上,似笑非笑的看著她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真沒品,偷聽別人打電話!”
池湛繞過沙發(fā)走過來,扯過她的手,把她手里烤串上的最后一塊肉咬進嘴里吃了。
江萊真想拿竹簽子把他戳成篩子。
“誰讓你吃我的東西!”
池湛彎腰湊近她,“還給你要不要?”
“你可真惡心?!?/p>
江萊推開他,拿上手機進房間。
卻被池湛搶了過去,“弟妹,掛了?!?/p>
阮南枝都沒來得及出聲,視頻就掛斷了。
還真是跟別人不會多說幾句。
“你要是生氣……”
突然的男聲響起,雖然熟悉,但還是給阮南枝嚇了一跳。
“你走路都沒聲音的?”
周放抬手,大掌按在她頭頂。
“摸摸,嚇不著。”
阮南枝也就是那一下,過去就好了。
她問:“你剛才說什么?”
周放眸中閃過一絲壞。
“哦,我說,你要是看不慣池湛,就跟江萊說,你的好姐妹自然會幫你出氣?!?/p>
阮南枝多了解周放,伸手戳戳他的腹肌。
“行了,他倆夠難的了,別看戲了。”
……
寧城酒店某房間。
江萊踩上沙發(fā),想從池湛手里把自己的手機奪回來。
“我和我閨蜜打電話,和你有個屁關系,你有什么資格掛我的視頻!”
池湛摟住她,手腕一動,手機就穩(wěn)穩(wěn)落在了沙發(fā)上。
江萊發(fā)現(xiàn)和他貼的太近,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。
連忙掙扎著要從他的懷里出去。
池湛收攏手臂,“聊聊?”
“我跟你沒什么可聊的?!?/p>
“你不是要道謝?”
江萊咬牙,“我的道謝就是吃飯,你想要別的,沒有!”
“吃飯也行?!?/p>
池湛像是妥協(xié)了一樣,點了點頭。
江萊剛要松口氣,大腿就被握住,然后人騰空了。
“池湛!”
人被放到床上的時候,她趕緊跑。
卻被抓住腳腕拽了回來。
“你要是動我,我報警告你強J?!?/p>
池湛松了松領帶,慢悠悠地纏上她的雙手。
唇角勾著一抹得逞的笑。
“你答應的?!?/p>
“我什么時候……”
男人系緊領帶,將她的雙手扣到頭頂。
壓下貼近。
“聽說過一句話么?”
江萊不語,她直覺有坑。
池湛笑了聲,緩緩說道:“秀色可餐。”
“你說請吃飯,我現(xiàn)在正在吃。”
“?”
“……”
江萊怒不可遏:“池湛!”
……
最后也是沒逃掉。
一開始還能罵人,最后江萊在他懷里軟成一灘水。
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,像是給他拋媚眼似的。
池湛去倒了杯水喂給她喝,又抱起她去浴室洗干凈,擦干放到床上。
蓋好被子之后,又給她吹頭發(fā)。
伺候完她,自己才去收拾了一番。
江萊累了,眼皮也在打架。
可她卻一直沒睡。
等著池湛上床摟住她。
溫涼的吻落在額頭,男人嗓音含著繾綣溫柔。
“有話和我說?”
江萊抬頭看他,一直看,但沒說話。
“先睡,想打我罵我,睡醒了再說?!?/p>
江萊爬起來,趴在他身上。
池湛動了動腿,讓她趴的更舒服,撈過被子給她包好。
以免她受涼感冒。
江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其實,池湛喜不喜歡她,她是感受的清清楚楚的。
但喜歡這個事情,總有一個階段。
或許會因為家世背景,或者是因為別人插足,或者等等緣由。
總會消磨掉。
而且,她跟池湛認識的時間又短。
怎么可能愛到,沒了彼此會死的那種程度。
她甚至覺得池湛的糾纏,不過是因為她在毫無矛盾的熱戀期,提了分手。
池湛這個大少爺,多驕傲啊。
怎么可能接受的了。
可現(xiàn)在,她不確定了。
“池湛,你為什么……”
“為什么,這么……”
她停頓下來。
想了想措辭。
最后覺得只有一個詞語好像比較合適。
“非我不可?”
池湛眸中閃過驚喜。
她能問出來,就說明她心里有他。
心里在搖擺。
而不是之前,把他一直往外推。
拒絕的那么徹底。
他扣著她細腰的手往下按了按。
讓她更貼緊自己。
眸色也褪去驚喜,換上深沉。
他反問:“你覺得呢?”